第四章 撞破
“你给我起来。”何惠思瞪他。 谁知闻祁突然闹起了脾气，他跨坐在椅子上，十分不配合地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于是何惠思再次向江月道谢。 “谢谢学长，我没有什么问题了。” 说完，她看也没再看闻祁一眼，就转身离开。 ——你要是想留下，就随你。 他的身后，闻祁着急了，“惠思姐。”他口里叫着，连忙站起来，追上女孩。 “噗嗤”一声，在何惠思关上学生会活动室的门时，她听到江月发出一声轻笑，只有一瞬就被她关在门后，像是幻觉。 她闷头在学校的cao场上走着，闻祁在后面追赶她，“惠思姐，惠思姐”地叫着。 她走的不快，闻祁的大长腿一迈，追上她轻而易举，男孩似乎是担心她在生气，不敢立刻赶上来，只是在距离她不远不近的地方跟着。 于是何惠思自顾自地开始在cao场上散起步来，她绕着塑胶跑道走到第二圈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啜泣。 何惠思吓了一跳，其实她倒是不怎么生气，只是单纯用自己的行动表达对闻祁莫名其妙的行为的无语而已。 闻祁小时候也会因为她去见新伙伴而生气，何惠思早已习惯。 她一向都是留闻祁一个人冷静冷静。 虽然何惠思的朋友也不是很多，但是人总是要社交的，哪有人天天和同一个人黏着的道理。 但是她这个道理和闻祁说不通，小时候的闻祁问她，“那电视里那些一男一女怎么一辈子都黏在一起。” “他们是夫妻。”小时候的何惠思板出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教导他，“咱们两个是姐弟。” 小闻祁只是认真地看着她，然后趁她不备“啵唧”一口亲在她的侧脸上。 “我们这样算夫妻吗？” 何惠思捂着脸瞪他，“当然不，你这是臭流氓。” 闻祁瘪了瘪小嘴，“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何惠思连忙回头看去。 想象中，少年小时候跟在她身后轻声啜泣的景象并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 闻祁正一脸茫然地看着她，吸了吸鼻子。 他们恰巧路过最后一片树荫，阳光直直地倾洒在少年的头顶、皮肤，映照在他光下几乎透明的眼睛。 见何惠思回头，闻祁像是得到了什么赦免的信号，立刻弹了起来，高兴地迎了上去。 “惠思姐，你不生我的气了对不对！”他缠着她问。 何惠思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我本来也没生气。” “可是惠思姐你刚刚明明抛下我走了。”闻祁睁圆了他那双好看的桃花眼，撒娇的话里带上了几分控诉。 “我的问题问完了，我就走了。”何惠思说。 末了，她还顿了顿，似乎是坏心眼地想逗一逗闻祁，“是你自己没有跟上来。” “那我下次会自己跟上来的。”闻祁见她真的没有介意，又开心地回归自己的位置，缠着何惠思的耳畔讲话。 当他们围着cao场绕到第三圈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身影，鬼鬼祟祟地躲在学生会活动室门外，却始终不进去。 何惠思当然知道那是谁。 那个女生是她的同班同学，名叫安云泰，是个长得像个洋娃娃、打扮起来也像个洋娃娃似的女生。 在大家的校服都是整齐划一的丑陋时，她的校服是找裁缝二次加工到合身的；不同于那些被课业压力搞得筋疲力尽的学生，安云泰的脸蛋总是干干净净，头发也都是精心编好的。 总而言之，是个在年级中有名的小美女。 然而她的性格实在是不敢恭维。安云泰家庭条件不错，也许是自幼养尊处优的缘故，一副娇矜过头的做派，也被讨厌她的人叫做“公主病”。 “那不是公主吗？”闻祁远远地指着安云泰说。 何惠思有些惊讶地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想到闻祁也知道安云泰。 似乎还很熟的样子，她微微蹙起眉。 想着，她的脚步不由得慢了下来。 闻祁疑惑地回头看她，但他仍然一副对安云泰很感兴趣的样子，“她怎么在这儿。” “不清楚。”何惠思的语气冷上了几分，她对别人的事一向不感兴趣。 闻祁远远地看着，甚至把五指并拢，放在眼睛旁，做出一副望远镜的架势。 似乎是他们的动作幅度太大了，又也许是大正午的cao场上人并不多，总之安云泰突然往他们这里瞥了一眼。 好在这时学生会的门开了，只见江月走了出来，他还没来得及锁上门，就看见了安云泰，他也吓了一跳。 随即用身体堵上门，没有邀请安云泰进去的意思。 安云泰支支吾吾地说了些什么，猛地从背后拿出一个粉红色的信封递给江月。 “哇塞——”闻祁在何惠思耳边小声又夸张地叫着，“开玩笑的吧。安云泰向江月告白了——” 尽管不是故意的，但何惠思还是觉得他们俩杵在原地观望的行为好像“偷窥”。她也无意侵犯别人的隐私，于是连忙拉着闻祁往升旗台后面的阴影后躲。 闻祁被她连拉带拽的拖走，手上却变本加厉地掏出了手机。“咔嚓”一声，清脆的快门声响起，少年的指节在屏幕上划过，在给什么人发消息。 何惠思不赞同地看着他。 “我觉得你这个行为不对。”她说，“这件事与我们两个无关，你这样会给我们惹上麻烦。” 听了她的话，闻祁连忙摆了摆手，解释道，“我是拍给我哥看的。” “闻悄？”何惠思挑起眉毛，“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闻祁看了看她，叹了口气，“惠思姐，你真的是jiejie吗......我总感觉某些方面你比我还要单纯。” 何惠思只是不满意地瞪他。 他连忙道歉，“抱歉，惠思姐，我以后再也不会了，我这就删掉。”他一边赔笑着，一边当着何惠思的面把那张安云泰向江月告白的照片删掉了。 就连回收站里也被清理得干干净净。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一道悦耳的男声响起。 何惠思向后望去，只见江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们身后，正含笑地看着他们的动作。 何惠思也不能确定他看到了多少，但是想着照片已经在她的督促下删掉了，于是有些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好在，江月没说什么，只是看着闻祁，语重心长地开口，“学弟，校规规定不让用手机，小心被教导主任没收啊。” 闻祁没说话，他从何惠思身后探出头来，冲着江月呲牙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