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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放在淑妃身上就是口说无凭,放在本宫身上就是证据确凿,淑妃也忒转进如风了些,哪有话都让你说完了的。”说着姜瑶月便话锋一转,收敛进了脸上那皮笑rou不笑的冷笑,道:“本宫也来说上几句。淑妃知道本宫查生草乌查到了马司簿身上,自知终归是要东窗事发的,便干脆将计就计,先发制人,故意将钱充容逼来承乾宫,然后又急急带着薛采女赶来,唱完了一场戏,只是薛采女自己不知早成了那砧板上的鱼,要补完这场戏,她的命可也是少不了的。”既然淑妃觉得口舌之间便能致人于死地,那么她便也来试一试,刀剑厉语是什么样的。淑妃当然心有不甘,她依旧狡辩道:“怎能随随便便就听马氏信口雌黄......”秦公公看看虞容璧,只见虞容璧凤眼一挑,自己就道:“好了,折腾了这么久,皇后也该累了。”秦公公立刻便接着虞容璧的话道:“马氏家中只剩一个侄女相依为命,前些年她的侄女小芸也进了宫来,马氏一向对她颇为优待。奴才昨晚一同去拿下了小芸,并告诉给了马氏知晓,她是万万不敢再耍什么心眼儿的。”秦公公顿了顿,又继续道:“皇上吩咐下来要办的事,奴才自然得是办得妥妥当当,不敢有一丝错漏,否则奴才还是趁早去掖庭局养老。”待马司簿重新被人带下去,虞容璧才拿眼角余光冷冷撇了一眼施之柔,道:“不仅谋害皇嗣,还欲无中生有陷害皇后,淑妃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朕从来都不知施氏养出来的女儿这般有能耐。”淑妃这才认清自己已然一败涂地,真真正正吓得面如死灰,她有几分摸透了虞容璧性格,知道事到如今再要狡辩只会更加惹恼虞容璧,愈发要坏事。她也一向颇有些能屈能伸,急急朝虞容璧和姜瑶月磕了几个头,口中急言:“是臣妾一时鬼迷心窍,做下这般天打雷劈的事,臣妾也不知当初是怎么想的,但是一步走错步步错,臣妾只能继续用荒唐之事去掩盖那时犯的错。其实臣妾也一直活在担惊受怕之中,皇上与娘娘宽厚,反倒让臣妾有如当头棒喝,解脱出来。”她本欲再说上几句,好让虞容璧对她怜惜几分,好歹有一些旧情,没想到虞容璧也不知听进去了几句,只一按额角,立刻便道:“淑妃施氏打入冷宫,降为更衣。”淑妃的身子摇了摇,差点委顿在地。见她朱唇轻启,似是还要再说些什么,姜瑶月朝她翻了个白眼,甚是嚣张,一边又在底下轻轻勾了勾虞容璧的衣袖。“臣妾累了,便先让施更衣下去吧,早些回去她也好早些反思自个儿的错处。”姜瑶月故意将“施更衣”三个字咬得极重,眼看着施之柔的脸色惨白还不够,白中更加透着青。这还不够,施之柔将将要被带下去时,姜瑶月又拦到了她跟前。姜瑶月皱了皱眉,端的是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她对施之柔道:“施更衣犯下的是大错,原本怎么罚都不为过的。倒是咱们皇上一向是重情之人,这是念着昔日恩情,才给了施更衣反省自己的机会。等去了冷宫,施更衣也千万不要自暴自弃,多想着皇上,时常念经祷告,这才是正道。”口口声声的左一句“施更衣”,又一句“施更衣”,几欲将施之柔气得牙根紧咬,却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发作出来。施之柔不是蠢笨之人,已然到了如此境地,她也不会就这么破罐子破摔,倒不如先隐忍了下来,万一还有后路也未可知。她可不是毫无根基的孤身一人,施家不会任由她吃这么个哑巴亏,蛰伏下来,再静等施家那边的动作才是。眼看着施之柔被带下,姜瑶月这才慢慢踱回虞容璧身边。虞容璧这会儿很是乖觉,立刻便让站了一殿的人尽数下去,还道:“朕要歇一会儿,等传午膳了再进来。”等人都鱼贯而出,姜瑶月眼珠子一转,笑道:“皇上既然累了,那臣妾也回去了,不打扰皇上。”说罢起身就要离开。虞容璧急了,先还懒懒坐着的身子直了直,眼疾手快拉住姜瑶月的手。姜瑶月另一只没有被他拉着的手掩唇而笑,道:“那臣妾便留下来,皇上安心歇着吧,臣妾给皇上捏一捏肩膀,皇上也好松快松快。”话是这般说着,可虞容璧到底也没松手,反而问姜瑶月:“皇后昨夜是不是没歇好?”姜瑶月心里明白虞容璧指的是什么,其实她心里有成算,昨夜不仅没有歇不好,反而睡得很香甜,暖融融地一觉睡到了大天亮。当然,她可不会当着虞容璧的面老老实实实话实说。实诚不是在宫里所需要的优良品质。姜瑶月脸上的笑容渐隐,似是一僵,不过她很快又叠了一层笑上去,却像极了强颜欢笑。“大概是白日里睡得多了,昨儿晚上便有些睡不着,想来是睡得太饱了。”姜瑶月下意识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脸。虞容璧闻言哪有什么不懂的,本想再斥施之柔几句,可转念一想人都已经被他送去了冷宫,再提起也是徒增烦恼。反而让皇后听了堵着心思。虞容璧想了想,只道:“朕昨夜也没睡好。”说完又往姜瑶月身边蹭了蹭。一刹那姜瑶月想起了趴在阳光下眯着眼睛的小狗。姜瑶月抿了抿唇,终于还是忍俊不禁笑了出来。“那让臣妾猜一猜,是昨夜紫宸殿的灯火点得不够亮了?还是......”姜瑶月顿了顿,继续道,“还是皇上做噩梦了?”虞容璧愣了,而后才反应过来被姜瑶月摆了一道,叫她嘴巴上占了便宜去。他轻轻咳了一声,立刻反驳道:“朕都多大了,怎会......怎会因噩梦而惴惴不安,以至于睡不着。”没歇好自然也是有原因的,昨夜他还没来得及骑着马出去溜达一圈,就见王姑姑带着人压着马司簿来了。虽说有秦公公一手处置,可他总要弄清些前因后果。事关皇后,马虎不得。一来二去时辰便晚了,躺到床塌上去之后思绪也难免萦绕着,总是有些睡不安稳。姜瑶月笑道:“看来是臣妾想岔了。”她又接上一句,嗔怪道:“既是如此,皇上怎么还要点着那么多的烛火睡觉。”虞容璧沉默片刻,竟道:“朕乐意罢了。”姜瑶月虽对此一直有些好奇,可到底也没想着就这么撬开虞容璧的嘴,于是只撇了撇嘴,不再继续追问。谁知虞容璧却突然轻声道:“小时候,张母妃宫里有个妃子突然死了,朕......朕其实有些害怕——那是朕头一回与‘死’这么近,朕的双生兄弟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