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重逢后竹林(吃醋/亲嘴摸胸/占有欲发作/勾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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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砚清曾想象过无数次与银砂重逢的场面,却唯独没想到会是这样。 她身边有了另一个人。 是夜,王府偏殿碧波庭,段行照在此设宴为银砂接风洗尘。 也没问正主愿不愿意,他自顾自地请了一众互不熟悉的宾客,借着庆祝的由头,连着开了数坛陈年好酒。 微风拂起门前纱帐,厅堂之内,暖洋洋烛光摇曳,清酒琉璃杯觥筹交错清脆响声,侍女小厮匆忙身影穿梭殿内外,每次端进来都是各种不同的山珍佳肴。 “咦——这是什么东西?” 银砂和容玺并肩而坐,面前是同一张案几,桌上摆满精致茶点,她不感兴趣,便把注意力放到了身边的人身上。 “是……耳饰。” 容玺偏过头去,露出耳垂上精致耳坠,赤玉玛瑙凝润如血,在暖橘色烛火映照下泛着温润光泽。 银砂好奇地伸手用指尖拨了拨,玉石碰撞发出清脆一响,宛若泉水激石。 她不禁感到新奇,一双白色瞳孔倏地睁大了,又接连用手指戳了好几下。 “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这是,这是那位侍女jiejie给我的,我以为是今晚必须戴的,所以……” 容玺从小被拴在春风楼那一亩三分地,从未见过今夜如此这般奢靡华贵的大场面,不禁变得有些局促,说话也不利索。 今日赴宴的人虽然不多,但每个人都似乎都大有来头,恣肆无忌的王爷,披着一身黑斗篷的大块头,白须白发的慈祥老者……还有对面那个气质矜贵的公子。 那位公子一袭流光云锦清隽出尘,举手投足有一种孤高淡然之态。容玺第一眼就被他吸引,忍不住分出视线频频偷看他,却发现他似乎也在观察自己。 或者说……是自己身边的人。 “啊!” 左侧耳垂突然狠狠一痛,剧痛将他拉回现实,容玺脑袋一偏,忍不住痛呼出声,一瞬间竟迸出泪水。 银砂揪着他的耳坠,还在不依不饶向下拽,一边拽边说:“我喜欢这个,摘下来给我。” “别拽……好痛……” 容玺弓着腰,被她力道牵着走,精致五官皱成一团,一边捂着耳朵一边抓着她的手腕,一番手忙脚乱挣扎才将耳坠卸了下来。 “给给给……给你!” “嘿嘿~” 银砂目的达到,如同叼到鱼的小猫,眯着亮晶晶的眸子笑了起来。 她捏着玛瑙耳坠左看右看,也学着容玺的样子,将倒钩长针往耳垂戳。 她没有耳洞,很快便感受到阻力,但她不明白这些,只知道一个劲将长针往rou里戳,不一会就将一侧耳垂扎得鲜血淋漓。 “是这样吗?” 面前没有镜子,银砂估摸着自己好像戴进去了,左右晃了晃脑袋,凑到容玺跟前,让他帮忙查看。 容玺刚从剧痛中缓过来,定睛一看,只见她雪白耳垂被扎了无数个血洞,最后那长针居然生生穿进了耳骨里。 暗红色血液从中汩汩涌出,顺着耳垂凝聚成一滴一滴流下,如同一串猩红欲滴的玛瑙。 “……啊!” 容玺被吓了一跳,连忙从怀中翻出帕子,手忙脚乱帮她擦血。 “嗯?” 银砂此刻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眨着一双雾色眼珠,歪着头一脸迷茫地任他摆弄。 二人贴得很近,几乎抱在一起,为了赴宴见人,今夜银砂特意穿上了容玺的一套绯红衣裳,衬得她面容更加莹白如瓷。 两人共用一张案几,并肩坐在一起,活似鸳鸯一般登对。 陈砚清坐在他们对面,心绪繁杂根本静不下来,只想找点事情做,以至于平日里几乎不饮酒的他,今晚罕见地一杯接着一杯。 宴会刚刚开始半个时辰不到,他面前的琉璃酒盅已经换了四个。 “银砂姑娘远名本王仰慕已久,今日难得一见,果然不凡。” 殿内上座,段行照似乎挺高兴,一连喝了不少酒,他举起青玉酒盅,不紧不慢又斟了一杯。 紧接着,他一拍桌子潇洒起身,双手举杯面朝银砂方向,豪爽道: “来,银砂姑娘,本王敬你一杯!” 下一秒,一道阴冷视线从另一侧射来,如同寒光利剑一般将他扎了个穿。 “!” 段行照顿时脊背一寒,瞬间酒醒了一半,立刻放下杯子坐回原位。 “——不敬了。” 他兀自饮酒听琴闭眼点头,悠然自得好不陶醉,仿佛刚刚什么也没发生过。 “嗯嗯?” 银砂一脸迷茫,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听说有人要敬她酒,不过斟酒举杯的工夫,抬头便找不到那人是谁。 临时装模作样捧着玉杯的手还悬在空中,最终被容玺悄悄按了回去。 宴会仍在继续,席间歌舞不断,琴瑟和鸣,钟声烛影微光摇曳,醇厚酒香在席间蔓延。 在座各位明明互相彼此都不熟,但有段行照在,倒是不愁冷场,毕竟他和谁都能聊上几句。 “唔……” 整整六盅清酒灌下去,陈砚清逐渐不胜酒力,感到有些头晕。 他一只手撑在案几上,指骨抵着额头,一双凤眸微微垂着,耳畔染上一抹微红,桃色双唇紧紧抿着,烛光模糊中有些暧昧旖旎。 明明朝思暮想的人就在对面,仅仅几尺之外的距离,可他们之间却如同隔了一道天堑一般遥远。 陈砚清原本有许多话想问她,为什么一声不吭抛下自己,为什么这么久也不来找他,然而此刻却全部梗在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还能问什么呢,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会被取代,还是已经被取代了。 “咦,这个亮亮的,是什么东西?” “唔……可能是一种玉吧?……我也没见过呢。” “——呕。” “这个不能吃啊!快,快吐出来……” …… 二人亲密举动就在对面,一切都是那么熟练自然,仿佛在一起很久。 陈砚清甚至没有勇气抬眼看,只是低垂着眸子默默饮酒,试图躲避什么。 可那些声音却能径直穿过殿内一众歌舞奏乐,一字不差地清晰钻进他耳中。 “……” 第七盅酒逐渐见底,陈砚清视线逐渐迷离,望着面前的莲花酥的轮廓,甚至有些模糊重影。 修长手指捏着玉杯,指骨关节清晰泛白,指尖用力刮着杯上翡玉龙纹每一片雕花鳞片,似乎要将它彻底碾碎。 他不甘心。 他曾同她一起经历了那么多,陈砚清不想接受,也不能接受自己在她身边的位置,就这么轻轻松松地,被一个来路不明的人所取代。 一定有……一定还有某些地方,是她对自己不一样的…… 陈砚清忽然慌乱起来,急迫地想要从自己身上找到什么与之不同的特点。 似乎有了这个便可以证明,他对于银砂来说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叮”,胸前骨坠在关键时刻从领口滑出,轻轻撞击案几边缘,发出清脆一响。 陈砚清那死水一般双眸终于稍稍亮了起来,顿时如同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秉着最后一丝希望抬眼望去—— ! 只见容玺白皙平坦胸口,赫然也挂着一枚骨坠。 和自己胸前挂着的那枚一模一样,甚至更精致,更漂亮一些,可以看出有被仔细装点过的痕迹。 …… 陈砚清瞬间如同xiele气一般垂下头,浑身脱力仿佛抽干骨髓,若不是一只手臂支撑着,几乎要立刻伏倒在这案几之上。 垂下的碎发遮住半张脸,阴影掩盖下的双眸失神宛如一潭死水,眸光涣散盯着桌面上翻倒的酒杯。 良久,他喉间溢出一声轻笑。 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呢? 他不过是一个被玩腻了的玩具,一碗被吃过的残羹剩饭,甚至只是一块手yin过后用来拭去jingye的抹布……仅此而已罢了。 他凭什么,又有什么资格认为,自己就是永远陪在她身边的那个人呢? “……” 陈砚清撑在案几上,只感觉心脏被人攥住一般难受,胸口气血翻涌,双肺如同被抽空压缩,几乎喘不上气。 剧烈头痛一波接一波袭来,眼前视物渐渐模糊,最终他再也忍不住,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逃离一般匆匆离开了宴席。 “……嗯唔,……咳,咳咳……” 王府后院,假山环绕池塘,陈砚清撑在一块太湖石上,捂着胸口,胃里翻江倒海,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唔,……” 他努力了半天,最终无力瘫倒在地,颀长单薄的身子如同棉花一般,倚着岩石大口喘着气,面色苍白,仿佛下一秒便要昏迷过去。 一身流光素锦沾了泥土和杂草,束在身后的长发有些凌乱,几缕发丝散落在外,整个人看起来异常狼狈。 但他无暇顾及,只是半阖着眸子伏在冰冷岩石上,眼神空洞望着水中明月倒影,心中泛起一阵阵苦涩。 为什么…… 为什么会是这样……? 陈砚清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这数个月也不知道是靠着什么念头才撑过来。若是早知会是今天这般,他还不如死了比较好。 他闭了闭眼,脑海中忽然回响起荀陆曾经的一番话,此刻他居然罕见地认同。 自己同她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作为一个过去式,他或许还是放手比较好吧。 “哦?” 身后传来疑惑的声音,只见段行照手中拎着一壶酒,摇摇晃晃从假山后面钻了出来。 “我说怎么突然不见你人,原来是躲到这里来了。” 见陈砚清一副颓丧模样,段行照顿时眼前一亮,如同嗅到血的鲨鱼,立刻来了兴致。 “怎么?看上去你朝思暮想的那个人,好像并不是很在意你嘛。” 此言一出,如同一根锋利尖刺,精准戳在他撕裂的伤口处。 陈砚清咬了咬牙,索性偏过头去不说话,垂眸盯着池中水底,装作没看见他。 “哈哈哈哈……别这么消沉啊。” 见他沉默不语,段行照面上笑意更甚,拎着酒盅一脸玩味地在他身边蹲下,暗戳戳小声道。 “不如,我去帮你把他杀了?” 一身浓烈的酒气渡过来,其中隐含凛冽的杀意,谈笑间言语虽轻佻,但却并不是在开玩笑。 “……” 陈砚清呆坐在原地,罕见地没有立刻回绝,一双漆黑不见底的瞳孔直勾勾地盯着水中月影,似乎在认真考虑他的建议。 片刻之后,他敛下眸子,缓缓摇了摇头。 “……不必了。”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很轻,却又异常坚定,似乎下了很大决心。 “若那是她真心选择的人,我不会动。” “……嘁,没劲。” 段行照撇了撇嘴,好不容易遇见这种横刀夺爱针锋相对的场面,本想着拱火看个热闹,结果人家根本不吃这套。 他自讨没趣,慢悠悠站起身来,一把拎起地上酒壶,转身便要离开。 迈出两步之后,还不忘回头指着人骂一句: “真是——故作清高的可怜虫。” 后院池塘边,玉石子路泛着剔透微光,几只银鹮在假山花丛中蹦跳。 只见层叠岩石阴影之间,蜷缩着一个薄薄的白色影子。 陈砚清出来匆忙,深冬寒夜,他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衣长衫。 他倚着冰冷的太湖石,感受到体温正一点点流失,寒冷从四面八方包围而来,透过层层衣料钻进皮肤,整个人仿佛浸在冰水之中。 “……” 一阵寒风拂过,陈砚清忍不住瑟缩了下。 刚饮了不少酒,这会吹了冷风,只感觉头痛欲裂,四肢已经被冻的僵硬,指尖末端仅有微弱的知觉。 理智告诉他应该返回宴席取件衣服,或者找个暖和的地方避寒,否则很可能会被冻死在这里。 可他不知道该去哪。 回去吗?说实话,他不敢。 不远处碧波庭内宴会仍在继续,有飘渺琴瑟乐声随风而来。 陈砚清眼前不由得浮现出那个少年的脸,五官精致秀气,带着一丝刚刚及冠的青涩,琥珀色眼珠剔透,整个人宛如一只温顺的波斯猫。 反观自己,只是个低贱的炉鼎罢了,同他完全没有可比性。 这一点,似乎从银砂对他们两人的态度上,便能看出一二。 “……” 陈砚清呼吸颤了颤,努力驱使两只冻僵的手,小心翼翼捧起胸前骨坠,放在被冻得发白掌心细细端详。 借着薄雾一般月光,可见骨坠表面一层氧化灰蒙蒙,坠身有细密裂痕,尾端还缺了一角。 明明只是她随手扔给他的物件罢了,可笑的是他居然还当个宝贝一样,仔细保存了这么久。 没准她早就忘记了呢。 陈砚清倚靠在太湖石假山旁,一双深黑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掌心的破旧骨坠,不自觉咬着下唇,似乎有些不甘心。 “!” 忽然,他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猛地扯下胸前骨坠,随即赌气一般将它随手丢向身后花丛中,仿佛看不见就不会胡思乱想。 骨坠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随着“沙”清晰一声,精准落在池塘旁花丛中。 男子一袭雪衣,单薄的身影蜷缩在层叠岩石的阴影里,茫然模样宛若一只找不到地方冬眠的雪狐。 淡色月光映照下,苍白面容呈现出瓷一般质感,耳根鼻尖被冻得泛红,几缕碎发落在额前,显得破碎可怜。 “……” 陈砚清呆坐在地上,微微喘息着,唇边溢出薄雾般白气,月光柔和撒在他身上,勾勒出清晰的轮廓,将他稍显凌乱的发丝细致描了一层银边。 四周静谧无声,心中却异常烦乱,好像扔掉骨坠,糟糕的心情也并没有因此得到什么改变。 如此这般,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咕——” 一声清脆鸟鸣刺破寂静,紧接着,一阵羽翼扇动声扑簌簌响起,隐约伴随着细微草木摩擦声响。 陈砚清微微蹙眉,转头望去,只见身后花丛中,几只银鹮正撅着屁股在其中钻进钻出,似乎在埋头找什么东西。 突然,一只银鹮骄傲地昂起头,尖长的鸟喙之中,似乎叼着什么东西。 定睛一看,正是方才那枚骨坠。 “咕咕——” 银鹮们欢快地鸣叫,纷纷扑扇翅膀,好像是为找到了新的玩具而庆祝。 结果那只率先找到骨坠的银鹮反倒扭扭捏捏起来,似乎不愿意同它们一起玩。 紧接着,几只中型鸟雀之间,便开启了一轮激烈的争夺游戏。 “咕,咕咕——” 陈砚清见状,心中不由得狠狠揪了一下,强迫自己不要去在意。 可视线却如同粘在那上面一般,目光紧随着那枚骨坠的动线,在空中飘来飘去。 渐渐地,几只银鹮的追逐愈发激烈,甚至一个眨眼间便窜到树顶。 这片方寸之地逐渐容不下它们玩耍,几双细长的眼睛开始积极搜索其它地盘。 “咕!” 一只银鹮叼着骨坠,扑棱棱飞到了雕刻浮光山麟的房檐之上。 陈砚清呼吸一滞,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不要!” 然而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只见那枚骨坠自细长鸟喙中抛出,在夜空中划过一道流畅的弧线。 眨眼间,便落到了围墙之外。 夜色渐深,头顶月亮掩进云层中,地面弥留一层淡淡雪色光晕。 王府西院竹林之中,隐约有人影在晃动。 “沙——沙沙——” 层层叠叠竹叶被反复拨开,不断发出清脆草木声响,宛如翻书。 陈砚清一袭素衣白裳,反复穿梭于竹林之中,面对眼前融化成一片的漆黑,依旧不厌其烦地翻找着。 月光微弱,竹影相叠,视野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想要在这种环境下寻找一枚不会发光的小小骨坠,无异于大海捞针。 陈砚清知道他应该放弃,哪怕只是等几个时辰天亮后再去寻,可行性都会翻上几倍。 但是他做不到,只要稍稍停下来,心底那种空虚的感觉便会立刻翻涌上来,将他彻底吞噬,仿佛心脏被生生剜去一块rou一般。 于是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像一条丢了项圈的狗,在这一片黑暗中,持续不断地摸索寻找着。 “……” 不知过了多久,陈砚清逐渐有些体力不支,一手扶着粗壮的竹竿,大口喘着气。 不知是宴会上饮多了酒还是如何,此刻脑海中晕乎乎的一片混沌,五感也有些迟钝。 眼前只能看见无边无际的漆黑,耳畔只能听见竹叶连成一片,持续同频的枝叶摩擦声。 以至于身后有人接近,也丝毫没有发觉。 “——唔!……” 脊背狠狠撞在墙上,一阵寒风扑面袭来,周身的空气骤降一度。 一片幽暗之中,陈砚清甚至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感觉唇上一凉,紧接着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探入口中。 “……” 对方似乎很熟练,一手扣住他手腕,另一只手按住他肩膀,就这么结结实实地将他堵在墙上。 丝丝寒冽如冰的气息渡过双唇送入口中,毫不留情地侵占着他的仅剩的气息。 唔…… 好凉…… 陈砚清还没完全缓过来,整个气道仿佛被灌了满满一腔冰湖水。 在酒精作用下,意识仍然混沌晕晕乎乎的,甚至分不清此刻是幻觉还是现实。 ! 一秒后,他忽然意识到什么,整个人如同冻住一般,霎时间定在原地。 ……是她。 陈砚清浑身一僵,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唇上是再熟悉不过的温度,他做梦都想要触碰的那个人,此刻就近在咫尺。 可当她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却忽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关节像锈住一样不能移动一寸,甚至连最基本的回应也做不到。 只能如同鬼压床一般,眼睁睁看着她将木头一般的自己按在墙上,丝毫不留余地地碾压掠夺。 “唔嗯……哈,哈啊……” 陈砚清宛如刚被捞上岸,大口大口喘着气,胸口不断上下起伏。 他偏过头,不经意间露出白皙的脖颈,凸出的喉结滚动,两片唇瓣微微颤了颤,湿润的双唇泛着水光,在这黑夜之中格外清晰。 对方似乎迫不及待,顺势便吻上他细嫩侧颈,锋利的尖齿轻轻啃咬,带来酥麻细密的微微痛楚,却带给他许久未曾有过的快感。 几个呼吸之后,陈砚清终于找回了身体的控制权,颤颤巍巍地抬起手,小心翼翼地攀上她后背。 “银……砂?……” 他试探性轻轻唤了一声,指尖擦过她披在身后的长发,冰凉顺滑,泛着雪白色微光,如同丝缎一般在指间流淌。 银砂埋在他颈窝,闷闷地应了一声,毛绒绒的发丝蹭着他下颚,弄得他痒痒的。 耳畔传来清脆的玛瑙耳坠摇晃声音,一切都无比清晰地证明,此刻她的出现并不是幻觉。 头顶厚重的云层稍稍散去,清冷月光薄雾一般撒下来。 透过层层叠叠的竹叶,只见两个影子紧密交缠在一起,偶尔传出衣料摩擦声,混着压抑轻哼,引人无尽遐想。 “银砂……唔,银砂……” 得到回应之后,陈砚清顿时如同陷入梦魇一般,不断哑着嗓子低声唤她名字,尾音微微颤抖,似乎带了一丝哭腔。 明明有满肚子的话想同她说,结果此刻却齐齐哽在嘴边,双唇嗫嚅着努力了半天,最终挤出一句话: “……银砂,嗯……饿不饿?” “不饿。” 银砂目的性很强,一边埋头在他细嫩脖子上留下自己的痕迹,另一边一双手开始不安分地在他身上摸索。 指尖灵活地隔着薄薄布料挑弄了两下,便轻易将他衣下紧裹着的束胸扯松。 “我要吃奶……给我。” “嗯唔……” 冰凉的手指隔着衣料,用力捏了一把胸前软rou,陈砚清不由得闷哼一声,微微咬着下唇,没说话也没拒绝。 月光投下斑驳影子,睫羽阴影掩盖下眸色深沉,眉宇间隐隐有一种散不去的忧虑。 他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了,只觉得今晚的自己很奇怪。 见到银砂原本应该是开心的,可现在却并没有,反倒是心头淡淡的酸涩盖过了那一丝惊喜。 是因为那个人吗? 陈砚清脑海中那个红衣少年的身影挥之不去,方才宴席上二人亲密接触的画面,在他眼前反复重现。 此时此刻,他无比想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质问她,这些日子她都去哪了,那个人同她是什么关系,抛开自己不辞而别的原因究竟是什么,是因为那个人吗? 但他做不到,他似乎没资格问这些。 “唔……呃嗯,银……” 银砂一只手伸进他衣领,冰凉的指尖反复揉捏rutou,身体在她持续的撩拨挑逗下,逐渐变得燥热起来。 陈砚清轻声呻吟,微微仰起头喘息,意识有些晕晕乎乎的。 两只手臂虚虚环着她,指尖温柔地捻着她微凉的发丝,纵容她在自己身上胡作非为。 微风拂起竹叶沙沙,竹影繁密,一片晦暗中,银砂雪色长发宛如月色银河流淌。 忽然,视野边缘有什么东西晃了一下。 陈砚清迷离着抬眼望去,只见不远处的亭台石柱之后,稍稍探出一片窄小的绯红色衣角。 “……!” 陈砚清呼吸一滞,瞬间清醒过来。 只见远处那片衣角晃了晃,宛若羽毛稍稍探出一个头,如同不小心露出的狐狸尾巴。 一秒后,那片衣角迅速收了回去。 竹影摇曳遮蔽,如同纱帐层层叠叠,可见度十分有限。但方才那抹惹眼的红色,以及隐约被人注视的感觉告诉他,他绝对没有看错。 那里有人在看。 “啾,……” 银砂倒是完全没发觉,仍然一心一意埋在他胸口吃奶。一把扯开他领口,露出小片白色肌肤,叼住一寸软rou,轻轻含在口中嘬吸。 陈砚清轻哼一声,只感觉浑身血液流动速度加快,心跳扑通扑通加速,喘息声也变得急促起来。 那片绯红的衣角如同一颗火种,将心底枯草一般掩埋的某种东西彻底点燃。 不知是酒劲涌上来还是如何,陈砚清此刻唯一一丝理智已然消磨殆尽,根本没有心思考虑其他,整个人都被她所占据。 下一秒,他做了自己也没想到的事。 “嘶啦——” 清晰的布料撕开的声音,只见那薄薄的流光云锦素衣如同纸一样,被生生扯裂开来。 柔软的布料顺着肩头滑落,整个白皙的胸口就这么毫无顾忌地暴露在空气中。 “……唔?” 银砂正埋在他胸口,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忽然一双手攀上她下颚,轻轻捧起她的脸。 紧接着,温热的气息封住双唇。 “……” 这个吻异常的温柔,如同流水一般,却隐隐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 男人一只手缓缓探向她脑后,修长手指轻柔地抚摸长发,另一只手则轻轻覆上她按在自己裸露胸口的手,领着她揉弄抓挤,将柔软白嫩的乳rou捏成各种形状。 银砂就这么呆呆愣愣如同小猫一样,被他摸头哄在怀里吻着。每当她舌尖不经意间刮过他上颚,陈砚清的呼吸便不由得微微一颤。 微风轻轻拂开竹叶,带起沙沙纸片般脆响,月色朦胧,竹林中,两个影子正紧紧交叠在一起。 零星月光洒在男人身上,衬得胸口乳rou如玉般白皙细腻,正被人攥在手中蹂躏,不断变幻形状,方才被舔过的乳尖泛着晶莹的水光。 “唔……嗯……” 陈砚清就这么主动将自己衣服撕开,如同邀请她一般,勾引挑逗地轻轻吻着。 唇齿交缠间,有细微喘息声溢出,他丝毫不顾忌是否有人在看,或者说,是希望那个人正在看。 不是想看吗?那就好好看清楚。 她,是属于我的。 银砂渐渐反应过来,将他压回在墙上狠狠吻住,手指毫不留情地揉捏抓挤他胸前细腻乳rou,似乎在暗戳戳地报复。 “唔……” 这个吻正不断加深,逐渐令陈砚清无法发出声音,几乎剥夺了他的全部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双肺隐隐发疼,窒息感觉让他头脑发晕。 可他现在什么也不想管,只想沉浸在这一潭冰冷的湖水中,一点一点持续下坠。 ……! 小腹一热,身体某个地方触到顶点,身下顿时开关一般,涌出一股暖流。大量汁液顺着腿根汩汩流淌下,打湿了贴身衣料。 他高潮了。 “哈啊,哈……唔,咳咳……” 陈砚清大口喘息,四肢瘫软无力,如同被抽走骨头,只能支撑倚靠着她,这才避免摔倒。 下巴搁在她肩头,发丝凌乱,微微红肿的唇角弥留一丝透明涎液。衣襟被撕烂,一只白嫩的奶子完整暴露在外,整个人显得异常yin乱。 微凉的空气灌入肺里,让他意识稍稍清醒了一些,第一时间便抬眼看向亭台那边。 那里一片空空如也,被人监视的感觉也已经消失,那边似乎没有人在了。他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他……他方才都做了什么…… 回想起刚刚自己失控的样子,陈砚清不禁有些后怕,自己似乎正变得陌生起来。 “……” 片刻之后,他平复呼吸,垂下眼帘。 这副身子,还真是yin荡啊。 明明都已经那么久没见,却还是这般敏感,只不过是亲吻而已,还什么都没做,仅仅是这种程度,就…… “唔……” 忽然肩头一凉,银砂那边开始扯他的衣服,将他半挂在肩头的破碎衣料拉开,露出细瘦紧致的腰腹。 紧接着,几根玉瓷般手指扣住素缎鹤纹腰带,试图将它彻底破坏。 陈砚清微微垂着头,看着自己半个身子裸露在外的放荡模样,心中忽然生出一丝厌恶和委屈。 于是罕见不配合地偏过头去,咬紧牙关,似乎下了很大决心一般,轻轻将她推开。 二人距离拉开半尺,微凉的空气从中间流过。 银砂眨着迷茫的双眼,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又径直上前一步想要去亲他,却在抱住他那一刹那被他抬起手拦住。 “……?” 银砂歪头,不明白他的意思,张口含住他的手指,尖齿在他指骨关节处反复摩擦。 “我要……给我……” 她环着他的腰,埋在他怀里,仰着头含糊不清吐出几个字,仿佛讨要鱼干的小猫。 明明是长大了的模样,可体内似乎还是那个不谙世事单纯得有点傻的小姑娘,她好像什么也没变。 陈砚清唇角忍不住勾了勾,眸色变得温柔几分,微微哑着嗓子,同她耐心拉扯道:“……想要什么?” “你,我想要你——” 银砂拖长尾音,手指揪着他腰后布料,声音软软如同撒娇,隐隐有些委屈的意味。 陈砚清低笑一声,手腕一松,堪堪败下阵来。 银砂抓住机会,立刻凑了上去,冰凉柔软的唇瓣贴上他锁骨。 “唔,嗯……” 片刻之后,陈砚清似乎想到什么,低头附在她耳边,温热气息喷洒颈侧,轻声勾引一般道:“只要……我吗?” “嗯嗯!” 银砂点头如捣蒜,双眼亮晶晶的,一脸认真答道: “他们,都没有你舒服。” “他……们?” 陈砚清眯了眯眼,细细咀嚼这两个字,声音不自觉冷了几分:“他们是谁?” 银砂没回答,静谧的空气中只有亲吻嘬吸声,以及他自己的呼吸声。 “……………” 陈砚清沉默着,下颌线条绷紧,喉结上下滚动,似乎在隐忍什么。 良久,他唇边溢出一声轻笑。 “哈……银砂……” 他缓缓抬手,摸索着抚上她细腻如雪的脸颊。 紧接着,手指钳住她小巧的下巴,指尖微微使力,如同分离章鱼吸盘一样,将她从自己胸口移开,扳起她的脸,迫使她认真直视自己。 “把对他们做过的事,同我再做一遍……好不好?”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缱绻带着气音,宛如诱人鬼魅,带着一丝勾引和不容拒绝的意味。 “嗯?什么?” 银砂似乎没能理解他的意思,被他捏住的脸颊鼓了鼓,雪白睫毛上下眨动,宛若落雪,一双白茫茫眼珠泛着剔透的微光,就这么一动不动盯着他。 陈砚清垂下眸子,躲避她直白炙热的视线,眼前不断闪过那片绯红衣角和那双琥珀色通透瞳孔,使他控制不住地心烦意乱,呼吸不禁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我是说……”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复杂情绪,抬眼定定直视那双纯粹的白色眼睛,一字一句道: “你先前是怎么cao他的——现 在 就 怎 么 cao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