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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走了?”顾焕嗤笑一声,没有说话。张敛回到家的时候,白耳正跪在沙发旁擦拭茶几。事实上,白耳已经很久没有打扫过客厅。张敛原本雇了家政每周上门做一次清洁,白耳得了偷懒的甜头,又得寸进尺地暗示张敛总是在家里开派对,一个星期一次清洁根本不够。张敛嫌他洁癖过头,但还是把一个星期一次的清洁改为三天一次。但张敛有时候喜欢坐在客厅打投屏游戏,一边喝饮料吃零食。他又不是多细心的人,难免洒点在桌上。就这,如果白耳看到了,他也会忍不住上去擦干净。“你回来了。”白耳认认真真把茶几上的果汁水渍擦掉,头也不抬地说:“冰箱里还有剩菜,自己热了吃吧。”只有他一个人或者和张敛两个人在家的时候,白耳不戴口罩,穿得也不会太过严实。他穿着那套白底蓝点的纯棉睡衣,袖子挽到胳膊肘,露出白生生的细瘦手腕。睡衣领口解开一枚扣子,可以看见纤细的锁骨,和无暇的脖颈。客厅中央悬挂的吊灯落下柔和的光芒,落在他的身上。他垂下眼眸的时候,长翘的睫毛盖下来。抬起头的时候,睫毛也掀开,露出下面清凌凌的眼珠。“你吃过了?”白耳见张敛不动,问他。张敛说:“没有。”然后一言不发地转过身,进了卫生间。肚子痛吗?白耳没管他,把茶几擦得干干净净以后,洗过手便回了房。过了很久,他的房门被敲响。白耳过去打开门,看到张敛站在门外,还穿着从外面回来的大衣。“菜。”张敛说,“你给我热。”白耳愣了一下,用看精神病的眼神看着张敛。这个人从一楼跨过二十多层台阶,敲开他的门,要他去厨房给自己热菜。厨房就在客厅旁边,走五步就能到。张敛腿长,四步。“自己热。”白耳瞪他。张敛还横在门口不走。从白耳的房间里透出温暖的黄色光团,挂在窗户上的星星灯开着,在被夜色渲染的玻璃表面映出星星点点的光。白耳忽然有点紧张。张敛从来没有进过他的房间,他甚至极少上二楼。可现在他站在白耳的房间门口,白耳却很怕他往里看。自己的房间不像个男生的房间,他知道。他怕张敛又觉得他是个娘炮。可张敛没看他的房间,张敛只看着他这个人,然后开口:“白耳,你是同性恋吗。”白耳第一下没反应过来,傻乎乎的“啊”了一声。然后意识到张敛问的是什么,脸一下就白了。张敛接着问:“你喜欢顾焕吗?”“什,什么?”白耳根本反应不及,张敛的问题一个比一个超出他的反射弧范围,白耳勉强消化很久,反而更加迷茫:“顾焕?”为什么要提顾焕?白耳有些不安地揪紧衣角,谨慎地回答:“普通朋友的话,算是喜欢吧。”张敛皱着眉头,看起来有些心烦意乱地点头,转身下了楼。白耳心慌地躲进房间里,爬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胡思乱想。张敛也知道他的性取向了,为什么?自己真的有那么明显吗。而且张敛竟然什么都没说,也没有表现出厌恶的情感,就那样一句话也不说地走了。他不觉得恶心了吗?白耳窝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想也想不出个头绪。二狗子也该觉醒了吧啊啊啊啊好想按头第一个吻“白白,圣诞节有没有计划呀。”图书馆里,五人小组刚完成小组作业。孙朱凌收拾东西,随口问了白耳一句。白耳:“没有。”“我打算去冰岛玩。”杰西卡说,“你要来吗,白白。”西蒙:“如果没有人陪你,你可以来我的宿舍……”陈淘淘:“西蒙!你不可以这样,你不是说自己有女朋友吗!”西蒙:“……我的舍友们会一起庆祝圣诞。你怎么了淘淘?”陈淘淘:“哦,没事。”“我没有很想过圣诞,可能还是待在家里看看书吧。”白耳十分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在娱乐方面实在无趣,便委婉地拒绝了他们的好意,收拾好东西后便和组员们告别,离开了图书馆。圣诞节快到了,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夜晚也越来越黑。白耳走在回家的路上,寒风吹得他不住哆嗦,把厚厚的围巾捂得更紧了些。忽然,他又感觉到了那道视线。白耳的精神高高悬了起来。他不止一次感觉到有人在看他——不应该称作看,而是盯。白耳一开始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然而这种被从暗处锁定的感觉太过强烈,加上他天生敏感,根本无法忽略这种怪异感。白耳猛地停住脚步,回过头。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树叶被风吹出沙沙的声响,房子和树木在墙上和地面投上大片阴影。白耳的手指又开始轻微地颤抖。这种被窥伺的感觉令他非常不适,甚至恐惧。他想起很不好的事情,是他一辈子都不想记起的事。白耳想赶快往回走,可是他太紧张,已经不敢背朝身后,生怕又听到那细微的脚步声黏上来,阴魂不散地跟着他。要报警吗?白耳握紧手机,犹豫半晌,手机忽然响了。他吓了一跳,拿起来一看,是秉然西打来的。白耳接起来,就听秉然西用温暖活泼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喊他“小白耳”。紧绷的情绪获得片刻缓和。白耳应了一声,小声问他:“什么事。”“想问你要不要出来玩啦。”秉然西听起来很欢快:“都快圣诞节了,小白耳什么时候才愿意和我们见面呢。”秉然西努力说服他:“这边有一个很好的酒吧,只限学生出入的,里面不准抽烟,大家基本上也只喝鸡尾酒,酒吧里既没有酒味也没有烟味,环境特别好,小白耳,一起来嘛。”白耳没怎么犹豫,就说:“好。”秉然西本来还打算继续哄劝,没料到他答应得这么快,还愣了一下,“啊?哦好的!你在哪儿?我来接你。”白耳站在空无一人的街道,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实在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在哪儿。好在秉然西很耐心地告诉他:“你微信和我开一下实时位置,我现在开车过来。”白耳开着手机和秉然西共享位置,站在原地,背抵着墙,等秉然西过来接他。他太紧张了,一个人待在无人的夜里,黑暗像无声无息的野兽,随时要攀上他的脚踝,将他吞噬。这个时候秉然西打电话过来,说要带他去一个人很多的地方,白耳是不会拒绝的。不过十分钟,秉然西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