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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歆看过去,也没多想,只笑道:“皇上南巡竟也带着娘娘的画像吗?”康熙出巡,一直会带一幅讷敏的画像,多年来皆是如此,要搁在往常,容歆还要带一句“皇上和皇后娘娘感情好”,可此时有棠婉这个人哽在心头,她说不出口这样的话。而太子牵了牵嘴角,道:“姑姑,咱们先回吧。”容歆自然听从,一转身便见几个姑娘站在不远处,眼神中带着几分……敬仰?显然是看见了……容歆不知道方才太子看见多少,但太子不追根究底,她就能当作什么也没发生。遂此时容歆对着几个格格,轻咳一声,道:“格格们怎么在这儿?”几个小丫头特别乖巧,宝娴作为年纪最长的jiejie,主动回答道:“嬷嬷,是我没照看好meimei们,这就随您回去。”东珠则是默不作声地站到容歆身边,牵住她的手,意思便是要跟她一起走。容歆本就没有责怪几人的意思,便笑盈盈地和她们说话,没多久,小姑娘们便恢复如常,在她面前轻松起来。完琦更是完全忘记方才的震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太子神情稍稍舒缓,他平素面对朝臣,温和却自有其威严,对晚辈们却极和善,小辈儿一向不甚怕他,因此并不拘谨。而此时天真可爱的格格们,教太子沉郁的心情有所回转。容歆余光看到太子眉间不再那般不自知地紧锁,嘴角也微微上扬。稍后,太子先回他的院子,容歆则是带着几个格格去了大阿哥的院子,耐性十足地问过几人的功课,确定她们并未因出巡在外而懈怠,这才离开。容歆还要去见那个被她扣住的人,便对浅缃道:“你先带格格回去。”“是。”浅缃福身,伸手去牵东珠时,却被东珠躲开,“格格?”东珠紧紧箍住容歆的手臂,头埋在容歆的背后,说什么也不出来。容歆和浅缃对视,最终并未勉强,而是道:“既然格格想同往,便一起去吧。”浅缃便也没回去,和她们一同来到太子院子后面的一个小院子里,这个院子和太子的院子相连却不想通,因此只当作是临时放置他们东西的库房。容歆便将棠婉扣在此处,她们到时,棠婉已换好干爽的衣物,双手环抱膝盖,一见到容歆,浑身瑟瑟发抖。“给格格和我搬一把椅子来。”容歆并没有理会角落里的人,对身后的宫侍吩咐道,“再给格格拿些点心。”“是。”宫侍退出去,一同出去的还有浅缃,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他们便再次回来,手上皆拿着东西。容歆和东珠坐下,两个高大的侍卫抬着一张桌子放在她们面前,有宫侍在东珠面前摆点心,而浅缃命人搬了一个大箱子放在容歆这一侧。棠婉越加抱紧双腿,后背靠近墙壁,似乎这样能够远离容歆,远离恐惧。浅缃亲自打开木箱,然后请示道:“女官,您要用什么?”容歆看见箱子里满满的稀奇古怪的东西,忍不住嘴角一抽,故作严厉地问:“皇后娘娘在世时时,不是已经禁止宫中用私刑吗?怎么还有这些刑具?”浅缃躬身,恭敬道:“您知道的,宫中惩治人的手段花样繁多,那些隐秘阴毒的法子屡禁不止,您向来最重规矩,可要问话,还是这些物件儿管用。”木箱里,有掌嘴用的戒尺,罚跪的钉板,杖刑的荆条,夹手指的拶具……容歆视线定在一个卷起的布卷上,问道:“这是何物?”浅缃立即弯腰取出,解开绑在中间的布带,摊开,赫然见长短粗细不同的针排排插在布上,有些像大夫针灸的布袋。容歆:“……”然而棠婉早在园子里时便被容歆弄得几欲崩溃,此时见到那一箱子的东西,自然认为是要用在她身上的,惊惧交加之下,好似得了疯症一般,突然挥舞双手,激狂地大喊:“走开!不要过来!走开!”容歆手刚抬起,指尖距离最近的一根长针两尺有余,“……”她就是好奇而已,并没准备用这个东西对棠婉做什么啊。但是瞧见棠婉这个样子,容歆干脆便拿起一根长针,边仔细打量边轻声道:“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般大的绣花针,浅缃,可以缝什么?”浅缃面无表情,一本正经地答道:“回女官,如果某些人太吵,可以缝上嘴唇。”“真的吗?”容歆将针举到眼前,银色的长针闪着寒光,“那恐怕会留下洞吧?真有趣。”“啊——”棠婉尖叫,双手捂住耳朵,又去捂嘴,眼泪流得满脸都是。容歆眼见时机差不多了,便起身,捏着那根针缓缓逼近她,温和道:“先说说,谁教你模仿她的?从什么时候开始?”“不要,不要……”棠婉侧身躲避容歆,疯狂地摇头,“不要过来……”容歆蹲在她一步外的位置,轻声道:“棠舫主如此有恃无恐,不就是因为知道这张脸的特殊吗?”棠婉捂住耳朵,不想听她说话,可惜容歆的声音哪怕再轻,依然完完全全进入到她耳朵里。“棠舫主想的没错,这张脸确实有优待,我肯定不忍心让你死。”容歆捏着针,状似在想如何下手,嘴上则是依旧轻柔道,“所以,我的问话,要乖乖回答吗?”“我说,我说。”棠婉哭得毫无形象,面上几乎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鼻涕。容歆拿出帕子,轻轻为她擦拭,淡淡地问:“需要我再一一问你吗?”棠婉飞快地摇头,哽咽道:“三年前,有一位、客人、他跟我说,我、会飞、飞黄腾达,只要按照他说得做。”容歆收回手,吩咐道:“叫画师过来。”然后便问棠婉,“这个人叫什么?做什么营生?细细说来。”“我、我不知道。”棠婉刚说完这一句,忽然“啊”的大叫一声,赫然有一根针插在她的大腿外侧。容歆虽然已经动手杀过人,但她其实心理上仍然没有迈过亲自严刑逼供这一关,是以她手里的针只是轻轻碰了棠婉一下,兴许都没有扎出血点,而棠婉心里恐惧,便放大了这一点点疼痛。“我只听说旁人叫他郑五爷,据说是做生意的商人,来去无踪,我所知道的一切,皆是他教导的。”棠婉深恐容歆不信,便又急切地保证道,“我此言绝无半句虚假,否则便五雷轰顶而死!”“女官,画师到了。”容歆闻言,站起身,道:“叫人进来。”宫侍应声后,一个中年画师走进来,只与容歆问好后,便安安静静地支起画架,拿着笔耐心地等待。容歆又随手抽出一根短针夹在指尖,对棠婉晃了晃,见她整个人一激灵,迅速张嘴描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