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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发觉许灼正看着他们,见他看过来还对着他笑了一下,并朝他举了举杯。然后不等宋春景反应,他就扬手喝了那满满一盏,然后移开了视线。那笑中说不出有什么情绪,像是一种‘我知道你的秘密,但是只要你不招惹,我就不会说出去’的高高在上的感觉。宋春景看他自斟自酌还不时笑一下,整个人都同热闹的宴会有些格格不入。刘子贤顺着他视线看过去,不出意外看到了许灼。他朝天翻个白眼,手肘碰了碰宋春景:“别理他,整天耷拉着一张脸,像别人欠他钱一样。”他说话间一顿,似乎有些不解的重新打量了一眼许灼,然后认真回想了一下,慢慢的说:“不对,皇后那身形……感觉更像许灼啊。”宋春景:“……”宋春景不欲多说,看了一眼远处坐在正中央的李琛。离他近的,都是六部大尚书还有重机大臣,池明娇身着贵妃礼服端坐在一旁,表情沉稳端方,像个不会说话的花瓶。本该帝后一同出席,但是众所周知皇后‘身体不好’,能坚持着参加完登基典礼已经实属不易,典礼一结束,就不见了人影。据说累坏了,回寝宫歇息去了。皇后不在,自然就该一人之下的贵妃作陪了。群臣谁也不敢提皇后这茬,怕惹得皇上牵挂,甚至都默契十足的连‘后宫’这俩字都不提一下。李琛喝完一杯酒,似乎有感,抬头望向这边,宋春景立刻移开眼。刘子贤没发现不对劲儿,仍旧同他聊着天。“我那个徒弟,真是太笨了,”他一伸手,揽住了宋春景的肩膀,凑到他耳朵边说:“不如思行聪明,我时常教的怀疑人生。”他大着舌头问道:“听说思行不住你家啊,为什么啊?”宋春景扒拉开他,又坐正了:“我自从随侍皇上,晚上经常不能出宫,思行独自在家,没人看顾着,恐怕不行。”“这有什么不行的,我看着就是何厚琮舍不得儿子吃苦。”刘子贤道。宋春景笑笑,不再多说。他话一如既往的少,然而刘子贤还是想跟他说话,他刚往那边挪了挪坐垫,面前出现一片阴影。是皇帝身边那个被誉为忠义表率的总管,悄无声息的站在宋春景桌旁。身影被灯光一打,正好投射在了自己的桌子上。“宋大人,皇上许是多喝了几杯,现下说有些头疼,请您过去一趟。”闫真微微弯着腰,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恭敬道。宋春景从善如流站起身,刘子贤下意识伸手要拉他——被一盘赶过来的院判一巴掌拍在手背上,倒吸着凉气缩回了袖子中。宋春景朝着院判父子客气一点头,然后随着闫真走了。院判这才呵斥刘子贤:“若是耽误了皇上病情,你可担得起吗?”刘子贤嘟囔道:“说几句话而已,还能耽误什么事情吗?”一旁几位新来的太医连忙圆场:“院判您也太小心了些,刘太医不过想同宋太医说说话儿而已,不妨事的……”“是啊,”另一人道:“皇上也不知道,左右得罪不到皇上身上,不用太担心。”“不不不,”院判摆着手,对他们隐秘道:“不能这么看,你要看的长远些。”新太医们凑近了些,将他团团围住,疑惑的看着他。“得罪皇上是一回事,若是得罪了宋春景……”院判压低声音道:“早年间,淑太嫔得罪他,是不是死了?还一尸两命。”是听说过,新人们都点了点头。院判:“荔王滥用私刑,在他手上留了疤,现在荔王人呢?”他转头看了看四下无人,低声道:“是不是也死了?估计现在棺材都发霉了。”这也听说过,新人们复点了点头。院判又道:“许灼去往几次东宫,拣了两回他的差事,现在如何?”现在整日缩在太医院,达官贵人们很少用他,人也变得阴翳冷漠,不大得志。新人们深吸了一口气,回想起宋太医院的和煦温柔的笑容,只觉得全都充满了神秘感,遂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刘子贤听着院判提点完了新人们,又去看宋春景的背影,然后移开视线认真看了看坐在正中首席的皇帝。李琛稳若泰山坐在首位,量身定做的精致华贵的龙袍穿在身上,被强健的体魄撑起平缓的弧度,胸前五爪巨龙从祥云中盘旋而出,双目怒视的文武百官。隔得这么远都能感觉到那不怒自威的气势,刘子贤心想:看起来强壮的很,他内里到底得了什么隐疾?正想着,宋春景走到那里,面沉如水的帝王骤然转头,脸上表情立刻放松了,甚至还露出一个不甚明显的笑意来。皇帝伸手一拉宋春景,开口不知说了一句什么,宋春景也回了他一句,面上还带着微笑,缓缓坐在了一旁。刘子贤又想:皇帝对太医态度也太好了,甚至已经可以称得上亲昵了。他百思不得其解,旁边“哆”一声酒杯磕在桌上的脆响,拉回了他的思绪。许灼见他诧异看过来,同样露出一个嘲讽般的冷笑。刘子贤气的立刻要起身,但是他艰难克制住了,对着许灼冷冷嘲道:“看不过就戳瞎自己的眼睛不要看,嫉妒有什么用,有本事自己也去当皇上的随侍太医啊!”许灼对上刘子贤真是秀才遇上兵。他哽了一下,怒目而视。刘子贤毫不退让瞪着他。片刻后,许灼再次冷笑一声,移开了视线。见他退让,刘子贤轻蔑笑一声,继续观察宋春景。宋春景落座后却没有立刻请脉,而是端起一杯酒来,朝着李琛一举,恭敬的说道:“微臣敬皇上。”李琛看了一眼自己手掌大的酒盏,又扫了一眼他端着的精致小酒杯,没多说,同他一口干了。“皇上好酒量。”宋春景说。李琛看着他,“朕这么大一碗都喝了,你这一小杯,还只沾沾唇吗?未免太敷衍了。”宋春景抬眼看着他,没有废话,端起酒杯来干了。李琛亲自给他继续斟满,问道:“跟刘子贤勾肩搭背的说什么悄悄话呢?”宋春景:“……”李琛用下巴点了点那几欲溢出来的酒杯,“朕都看到了,别想什么骗人的鬼话。”宋春景端起那杯酒来:“微臣再敬皇上。”闫真给换了一壶新酒,然后将桌上空杯俱都添满。“看来是不想说。”李琛道。宋春景自顾敬自己的:“一杯敬天下,二杯敬家国,为表诚意,微臣干了,皇上自便。”言毕一抬手,仰头喝了那杯酒。李琛看着他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