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天台
5天台
为喜欢的人出头。 在这件事上，没人能劝住固执的慕克森，连涂音也不行。 正午，太阳最烈的时候。 天台。 慕克森一脚踢在蒋岩腹部，蒋岩被迫后退摔在地上捂住肚子，神色痛苦。 “喝点马尿你是心高气傲，敢觊觎我看上的人你小子是生死难料。” 涂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发神经瞎讲什么非主流语录呢？ 二不二啊？ 取一支烟叼嘴里，打火机啪地一下点燃，她吸一口，看向蒋岩，“视频你拍的啊？” 蒋岩眼神闪躲，声音在抖，“是、是我。” “害怕什么？不是昨天还在群里明目张胆骂我sao吗？唱首歌就能让你起反应。”涂音看他像看垃圾，“真的假的啊？” 蒋岩看着涂音一群人，特别是盯着慕克森，直接不敢说话，眼神恐惧，使劲摇头。 “看他干嘛？问你话的是我。”涂音神色很冷，质问别人的时候像一朵危险妖艳食人花，没人逃得过她的绞杀。 “我、我胡说的！涂音，你放过我！” “哼，”涂音没忍住笑，“你可别告诉我你上传我视频诋毁我的原因是想像现在这样向我求饶，蒋岩，做事前，要想想自己能不能妥善收场全身而退，你这次给我惹来的麻烦不小，我不太想放过你呢，怎么办？” “可我让你火了！”蒋岩小心开口试探，“多少人梦寐以求，因为我你轻而易举就得到了。” 涂音发笑，“给一个在大海上漂流的人求来一场暴风雨，却还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吗？” 蒋岩上传视频让她被迫火了一把，那也是她自己的实力使然，群里头蒋岩的种种言语引导，可不是为了让她被别人喜欢追捧，而是要她以一种身败名裂谣言缠身的方式坠入地狱。 只是她够幸运，喜欢和诋毁如今一半一半。 但她喜欢和诋毁通通不想要。 蒋岩若是寻个开心在群里上传分享也便算了，她在街头唱那首歌的时候拍的人很多，她不至于为此生气，但蒋岩的居心可不良。 涂音翻了那个最先讨论她的群，里面一堆后加入的匿名人士，截了不少她视频照片，甚至p了无数裸照，说光着身子唱才对味儿，在里头对着她的照片开尽黄腔，看得她都有点生理不适。 现在这些东西流传甚广，删都删不完。 “音音，别和他废话了，让我来给他点教训，给他长长记性。”慕克森将她拉开，“你去旁边待着，免得待会儿这小子眼泪和鼻血飙你身上。” 涂音不置可否。 下一秒慕克森已将人按在地上打，蒋岩挨不住拳头，哭喊求饶。 慕克森打起人来像条疯狗，护主那种。 哀嚎配叫喊，拳头加戾气。 青空湛湛，烈日炙烤着每一个暴露在太阳底下的人。 涂音冒了汗。 蒋岩被打得几乎晕过去。 她叫停慕克森。 慕克森闻言，把蒋岩提起又狠狠扔往天台地上，啐一口唾沫。 “道歉。”他喘着粗气。 “对不起……”蒋岩无力低垂着头。 “你小子在对谁道歉呢？” 蒋岩赶紧抬眼看着涂音，爬过去在她面前，“涂音，对不起……” 慕克森骂，“大声点！你他妈的中午没吃饭啊？” “对不起！涂音！我不应该在群里上传你的视频，不应该在群里引导别人对你开下流玩笑！我错了！我大错特错！” 慕克森的其中一个朋友付厍也在录像，看他被慕克森吼一句就吓尿裤子，异常兴奋，放大屏幕聚在蒋岩胯部拍清楚，按停录像后笑得很大声，“笑死，你小子怎么怂成这样还敢惹阿克不开心。” 笑完，付厍也继续说，“我也有你的视频喽，你要不要也体验一次在网上火一把的心情？你说我要是把这视频传出去，会有多少人围观你尿裤子呢？十七八了怎么还和小孩儿一样憋不住尿啊？丢人。” 涂音看了付厍也一眼，若说慕克森的性格底色是坦坦荡荡的残暴，那付厍也就属于阴狠那类人，和慕克森的处事风格大相径庭，形成强烈的对照组。 蒋岩刚才可能还有些不服气，道歉带着咬牙切齿的敷衍，现在是真彻底怂了，浑身颤抖到眼神都在发抖。 “不要，求求你，我求你们，不要传！”他想爬过去抓涂音的腿求饶，涂音躲开了，他又跑去抓慕克森的校服裤脚，“克哥，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唯命是从，求你放过我！我以后再不敢犯错了。” 慕克森一脚踢开他，“老子不稀罕你这种怂货当跟班，滚一边去，记住了，以后给我像今天一样夹着尾巴做人，再敢龌龊地开谁黄腔，老子让你这个人和你底下那根一起废了。” “好，好，我不敢了。”蒋岩连连道，“再也不敢了。” 教训完蒋岩，离下午第一节课还有十分钟。 慕克森一行人不再盯着蒋岩，蒋岩立刻屁滚尿流跑出天台，却突然在门内看到了一个人，像看到救世主。 戚弈止。 戚弈止黑冷的眼目光直射过来，然后将嘴里快抽完的烟取下，食指贴嘴边，“嘘。” 蒋岩张大的嘴立刻闭紧，表情肆无忌惮放飞哭得像个三岁黄毛小孩，狼狈不堪，无声叫了声，“哥。” 他倒是有脸委屈。 眼神中的哭诉意味明显：我被人欺负了，你管不管？ * 预备铃响过一遍，慕克森和付厍也等人回北楼高三年级，涂音出了北楼往西边教学楼的高二年级九班教室走。 章决还在九班教室门口，和麦思琪趴在栏杆上说着什么。 他倒是不闲累，明明是一班的人，却总往楼下九班跑。 涂音知道为什么，九班有麦思琪。 章决什么心思，任谁都看得明白。 “章决，又来见你小青梅？”涂音拍他肩膀，“快打上课铃了，好学生。” 居然还在这黏着人舍不得走。 “知道，多谢提醒。”章决回头，对她笑了一下。 怪客套的，和她保持着安全距离。 “呵，听说今天开学考成绩出来了，你又得第一了啊，恭喜，真厉害。”涂音挑眉，笑得够坦然洒脱，像是丝毫不记得半年前喝醉了大胆和章决告白被拒的事儿。 按涂音的说法是，她单纯只是不喜欢搞暗恋，喜欢就得让对方知道才行，不管对方同意不同意，喜欢就是喜欢了，大不了当朋友处。 那天章决没答应和她好，但也没和别人谈，直到现在还一切都没有定数。 章决有喜欢的人，但他喜欢的人不喜欢他，她也有喜欢的人，但喜欢的人正在喜欢别人，慕克森也一样。 某种意义上，他们都是同一类人，只是慕克森和她做不了情侣可以做朋友，两个人心知肚明不可能，没负担。 章决不同，他对麦思琪喜欢到生怕出一点错漏，害自己没机会成为她的男朋友。 给足对方百分百的喜欢，这一点，涂音挺看得上的，毕竟这混蛋世界，没多少人能做得到。 “没多厉害，和另一个人并列的第一。”章决说。 分不出胜负的名次，将毫无意义。 “另一个人是戚弈止吗？”麦思琪眼神期待，问他。 章决眼神暗下，说，“是他。” 涂音不关心另一个人是谁，只知道章决是第一。 看着喜欢的人喜欢别人，怪心酸的。 只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机缘巧合，喜欢的人正好也喜欢自己。 涂音的情窦初开也早就在冥冥中宣告无疾而终。 好在她看得开。 上课铃响，章决离开。 麦思琪与她无话，她亦无话，前后进了教室，麦思琪坐在前排，涂音往最后一排靠窗位置走。 好生与差生在平行班里也有不小区别，涂音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不爱学那类。 像她妈闻真曾经对她说的，什么人吃什么饭，走什么路，命运天定的，很难改变，闻真就从不要求她学习成绩多优秀，只希望她开开心心活得精彩。 她对音乐有着狂热的喜爱，所以更愿意花心思去研究，乐在其中，也能用兴趣赚钱养活自己，走上音乐这条路对她来说轻轻松松。 学习？还没开始就犯困，对她来说难上加难。 只是事与愿违。 她现在只能放弃感兴趣的路，试着去走一条对她来说不太友好的路。 涂音从不服输，也不信什么天定的命运，若是真有心换条路走，老天怎么就能笃定她一定不会赢？认定她纯搞学习就走不出条道儿？ 意外走红有影响但不耽搁她的计划，既然涂臻不准她再碰音乐，要一个成绩优异的女儿，那她就去成为，有了足够底气，用自己为筹码换闻真回来。 所以她最近上课听得够认真，困到不行，大咧咧站起来醒脑子。 课间休息时间，涂音站在走廊吹风提神醒脑，正好收到一条章决的消息。 “放学见一面，有事和你聊。” 涂音没回，放学直接拨了个电话过去。 “哪里见？” “盛生饭店。”章决答。 一说盛生饭店，涂音就知道今天在场的人不会只有她和章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