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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平的伤痛。因为怕触景生情,因为怕视物伤怀,所以才宁肯忍受冬天的寒冷也不肯添置一架暖炉在屋里。这个人,远没有看起来那样强硬,那些强硬的外表下包裹着的是一颗柔软的心,他以为自己没有心,但其实,他只是习惯了忽略他自己。玄冽环顾四周,他想起一年前,他在这里问季影寒,倘若有人在意他。那一晚,他从这里走出去,以为就是永恒的诀别,却不想命运兜兜转转,竟成了现在这副样子。也许这就是上天冥冥之中做的安排,正是因为季影寒太过忽略自己,所以上天才安排一个人来在乎他,心疼他。而这个人,就是他玄冽。想到这里玄冽突然明白,爱一个人,是与生俱来的使命。而他和季影寒的相遇,就是一场命运。然而这场命运最后究竟会走到哪里,连他自己心里都没有底。回到陵城的第二天秦寻就与季影寒等人告别回了曲川。临近年关,他作为青衣门的门主和秦家的一家之主必然无法在外多做逗留。而白初灵却铁了心的不肯回临州,且路途遥远年前也已然赶不回去,于是就修书一封托季影寒派人送去临州作罢。陵城的街头巷尾渐渐热闹了起来,走街串巷的小商小贩多了近一倍,货架上堆满了各色的喜庆年货。熙熙嚷嚷的人群脸上都洋溢着节日的喜气。年越来越近了。整整十天过去,云辛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季影寒每每看着手中的书信发呆,心中的那丝希望与期盼渐渐凉了下去。玄冽站在东寒楼前仰头望,朵朵白梅绽在枝头,夜色初上,月影清辉照得片片花瓣晶莹剔透。相隔不远的千羽楼前厅,那些或鲜妍明媚的舞姿或温柔婉转的歌喉刚刚开场,又将是一夜的不眠不休,真真可称得上陵城人人口耳相传的四季如春。而后院的这一角却与前厅的气氛截然不同,既没张灯也没结彩,若在平时似乎也没什么,但在这年关之下却显出了几分冷清。季影寒连日来十分忙碌,鲜少出门,最多也不过是去流云阁逗留一会儿。明蕊来东寒楼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偶尔有时一天都未出现,第二天进东寒楼后呆的时间就会更长一些。白初灵看季影寒连天的忙碌却也十分的懂事,鲜少来叨扰,只是让明蕊给她安排的丫鬟陪着外出,还时不时做些新鲜的点心送过来。季影寒婉拒了几次未果,而白初灵又从未说过什么让他为难的话,也只好照单全收。玄冽将白初灵小心翼翼的讨好尽收眼底,不由对这个小丫头有些心生怜惜,她明明知道换不来什么,但却仍旧执着。明蕊推开门从屋里出来,看到玄冽福了福身子:“玄公子,您回来了。”“明蕊姑娘不必多礼。”玄冽虚扶了一下,看向两扇掩着的门,“你家少主用过晚膳了吗?”“还没有。”明蕊笑了笑,“说是等您一起,明蕊这就让人送来。”“有劳姑娘了。”玄冽点头,而后又问,“不知……今日可有云辛的消息?”明蕊眼中的神色暗了下去,最终也只是无声的摇了摇头。“谢谢。”玄冽了解的点了点头。明蕊转身离开。玄冽步上台阶,呼吸间的白雾在夜里也看得分明,这夜萧条的很,这里的冬天似乎再也不会过去了。想起如这里一般萧条的叶府,玄冽不禁深叹了一口气。☆、第四十四章陆英叶少爷病了。这是整个正月里陵城百姓茶余饭后说的最多的事。“我听说叶少爷病得很重,大过年的叶家拒了不知多少登门拜年的人。就连这新年内内外外的布置摆设都减了许多。”路边的馄饨摊上,有人又在议论纷纷。“唉,照这个情形,这叶少爷恐怕……”另一人说。“这可如何是好啊,叶少爷那么好的人。”卖馄饨的妇人一边擀着手里的面皮,一边和临近茶叶蛋摊子的汉子说。“是啊,若不是叶少爷,我老爹没钱治病恐怕早就没了。”那汉子点点头,一边从锅里捞出一个茶叶蛋放在一个白瓷蓝边大碗中,摆到馄饨摊一位客人面前,“您先垫垫,馄饨马上就好了。”“还有我家小子,要事没叶家办得学堂哪里能识得了字,长大了还不得和他爹一样上山砍柴,一年到头累死累活挣不了几个钱净把身子累出病来。”妇人将锅里好了的馄饨捞起来,一旁的汉子接过来送到身后客人桌上。“嫂子,晌午了,快回家给大哥做饭吧,摊我替你看着。”汉子指指天上正悬在头顶的日头。“唉,兄弟,又劳烦你了。”妇人擦擦手上的面粉,将围裙解下搭在身后的小板凳上。“多少年的邻居了,有什么劳烦的。”汉子摆摆手。“唉,好人没好报啊。”妇人一边走,一边摇头。“这叶少爷不是才二十有七吗?年纪轻轻怎么就得了这么重的病?”身后摊上吃饭的客人问道。“我听说……”另一人插言进来,“是和千羽楼的那个云辛有关。”“云辛?不就是叶少爷那个相好?”“对对对,就是。”“你们可还记得今年春天,叶少爷离开陵城,云辛跳海也要跟着?”“记得记得,我当时就在码头呢,亲眼所见。”“听说叶少爷对这云辛一直都很上心,云辛虽身在千羽楼但是除了叶少爷谁都不见,当时人们都说,这早晚是要接进府里去的。”“我也听说叶少爷要接,但云辛不答应呢。”“还有这等事?”“可是这次叶少爷是自己回来的,怎么不见那个云辛呢?”“我听说……”那人压低了嗓音,“是死了。”“啊?”周围一片哗然之声。“我听说一开始叶少爷根本不知道,直到布粥那日,有人找上门来告诉了他他才知晓,当天夜里就病了。这一病就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陵城大大小小的大夫都往叶府跑遍了也没个有法的,现在只是天天用人参汤吊着命呢。”“作孽呀,这云辛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竟把叶少爷牵挂成这样子。”“是个好人。”馄饨摊旁边,一个老乞丐拖着一条残腿坐在地上,喃喃道。“要饭的,你见过?”离他近的一人听到了,转头问。“见过。”老乞丐眯着眼回忆起来,“那年我要饭要到了千羽楼门口,碰上他出来,掏了一锭银子给我,还让小厮送了两个rou包子出来。”“他长什么样子你可看清了?”那守在摊上的汉子捞了两颗茶叶蛋,送到了老乞丐跟前,问道。老乞丐点头:“看清了,我还没见过那么好看的人……”“老板,来两颗茶叶蛋。”那边一个粗布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