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7
。如今我想问你,云辛在哪里是死是活?你能告诉我吗?”玄冽不语。“玄冽,我问过你,如果我和叶南卿站在敌对的位置上,你会站在哪一边。”季影寒抬起手中的剑,剑尖指向玄冽,“如果这就是你的选择。”“不,影寒,这是你的选择。”玄冽盯着季影寒的眼睛,企图从里面看到些除了仇恨与痛苦以外的东西,“当初是云辛先带走了南卿,那时他有足够的时间和准备对南卿下手,但如今南卿还好好的在这里,这其中的缘由,即使我不说你也明白。若你此时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一时冲动杀了南卿,难道你就能坦然的面对云辛?你就不会悔恨和痛苦了吗?”玄冽身后,叶南卿整个人战栗起来。是的,如果云辛真的如他所说的想要利用他达到控制叶家的目的,那只要给他下点毒,用解药挟制他就好,又何必千里迢迢带着他去离安,一路上连一餐饭都未少过。原来他对他,并非无情。原来他挣扎了那么久信了他所说的那些恶毒的话全部都是假的。原来唯独那最后的一句真言,他没有相信。我发誓,若再错付半寸真心,叶南卿不得好死。到底是谁错付了真心?到底又是谁——不、得、好、死!叶南卿心中如同翻江倒海,他双手紧紧抓住胸前的衣襟,想以此来减少心中的绞痛。为何叶南卿发的誓,却要让姚云辛来应?叶南卿,十六年前姚氏一族死在你父亲手中,今日,我死在你手中,你叶家父子终算是斩草除根,你可以安枕无忧了。猛然间想起那天晚上云辛对自己说的话,叶南卿痛苦到无法呼吸。在水中窒息的感觉是怎样的?他的云辛……是不是……就永远睡在那片冰冷的江水中了。他的云辛……会孤独吗?会怕吗?他的云辛……会恨他吗?季影寒眼里无数挣扎,最终慢慢放下了手中的剑。他转身:“玄冽,其实你错了,如今我无法坦然面对的又何止云辛一人。”他没有告诉玄冽,他最终放下剑,并不是因为想要坦然的面对云辛,而是因为,他无法对他动手。他曾对他说过,他不会杀他。☆、第四十三章依偎流云阁里,季影寒端坐在榻上,古琴放于膝头。他双手悬在弦上,却怎么也无法落下。那首弹了十六载的悼曲此刻他却无法拨动一根琴弦。季影寒不知坐了多久,天色早已黑了下来。前厅此刻应该正是热闹的时候,丝竹器乐,佳人美酒,想也该知道是怎样一副纸醉金迷的景象。而这里,一片无声的漆黑。此情此景,像极了十六年前的那个上元夜,他趴在东照宫的窗口费力的想要听见一丝从余元殿传过来的声音。而最终,耳畔只有几缕风声。季影寒站了起来,盲目的在一片黑暗中穿梭。他十分熟悉这里,有很多个云辛高烧不退的夜晚,他守在这里,坐在床前看着睡得不甚安稳的云辛等着天边泛起第一抹晨光。云辛与云且一母同胞,昔日的丞相夫人林乐清身体弱,产下双生子就缠绵病榻,一年后终是撒手人寰,两个孩子也因母体受了影响,从小便体弱些。十六年前的那一晚,云辛经历了兄父家人一夜之间惨死,一时之间难以承受生了大病,险些丧命。是曾经名震江湖的毒医程周元救了他一命,而后又收他为徒,因他体弱,便传了他些内力,只准他精修轻功和毒术医术,其余的只略略教了些皮毛。即便如此,云辛也时常会生病,每每着凉受冻就会高烧不退。每当这时,季影寒便守在他旁边,一整夜一整夜的看护,直到他退烧。自从三年前来到这陵城,两个人更是相依为命。而今,这屋子空了,季影寒觉得心里像是缺失了很重要的一块,他甚至弄不清楚,自己的那种感觉是否能被称作是疼。这里的一切无时无刻不再提醒他,云辛与十六年前灰飞烟灭在他记忆中的至亲挚友忠臣不同。他是真真实实的,活生生的陪伴了他十六年的人。在十六年前的那场杀戮中,他们一同逃亡,在十六年间的这些岁月中,他们相依为命。昔日姚丞相临终前曾叮嘱过云辛,永远都要忠于他,因为他是他的君。而今他们两人之间,又岂是“君臣”二字那么简单就能概括的。玄冽站在流云阁的门口,今晚的月色很好,莹白的月光洒满人间,却似乎怎么也无法照进屋内那人的心里。他看着他脸上凄惶茫然的表情,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季影寒在屋子里来回转了几圈,最后像是突然醒觉了一般。他回到琴前,双手落下,弹的却不是那一支悼曲。他手指仅拨了几下琴弦,弹了几个不成曲的音调,停了下来似在等在谁。片刻后,明蕊出现在了流云阁门前,见到门口的玄冽,她微微点了点头,走了进去。“告诉漠为接着找,一日找不到,那就一日找下去。”季影寒的声音清清冷冷平平淡淡却自有一番迫人的气势。“活要见人,死……也要见尸。”明蕊浑身一震,抬头看了季影寒一眼,又匆匆低了下去。“属下遵命。”“但是,一定要隐秘些,千万不能走漏消息让朝廷知晓。”“是。”明蕊走后,玄冽才终于走了进去,因为季影寒终于自己打破了这片寂静,才终于让他找到了可以靠近的契机。从玄冽来时季影寒就听到了他的脚步声。他不进,他也不问。在外人看来两个人之间像是一场僵持的对抗,而其实只有他们两人自己清楚,他们不知该以怎样的语气表情动作去面对对方。季影寒不怨玄冽,玄冽也不怪季影寒。毕竟如果将云辛与叶南卿的情况对调,谁也无法保证会比对方现在更加的冷静和理智。玄冽一步一步走到了季影寒面前,他蹲下身子单膝着地,伸手将季影寒揽在怀里。季影寒慢慢侧过身子,将双臂环上了玄冽的肩背。一切无声,亦无息。寒冬腊月,两个人的身体都冰冷冰冷,但依偎在一起,就足够取暖。“回去吧。”玄冽说。“好。”季影寒答。回到东寒楼,季影寒唤了小厮去厨房端了些饭菜来,两人都没有什么胃口,只草草用了几口,季影寒想起自己的琴还放在流云阁,起身去取。“这么冷的天,这屋子为何没有炭炉?”小厮进来收拾碗筷的时候玄冽问他。“少主不让放。”那小厮答,想了想又说,“许是不喜欢炭尘吧。”玄冽点了点头,没再多问,小厮退了下去。玄冽有些明白,季影寒所在意的并不是什么炭尘,而是他胸前那块怎么也无法痊愈的伤疤,是他记忆中那一段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