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果自食1【食人花x勘察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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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最开始登岛的任务仅仅只是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进行勘察。 直到遇到了岛上的原住民后,任务性质在无人发现的时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说是原住民,也确实如此。 有谁能够说生长在岛屿之上的植物不算是“原住民”呢? 理智告诉他,这是可以接受的事情。 事实却是,当藤蔓从眼前人的身上生长开来,如同本身便是他的一部分,灵活得犹如他的手脚那样,精准无误地刺穿他同伴的心脏、喉咙,甚至穿过了最为坚硬的头骨,如同穿串那样,将一具具几分钟前还无比鲜活的身体穿在一块儿,像是无声的炫耀,更是明晃晃的警告。 他只觉得,自己的喉咙也被狠狠掐住了,呼吸间满是属于植物的味道,让他动弹不得。 偏生做出这件事的人——或许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白路斜幽幽朝他走来,轻快的步子让肢体语言代替声音宣告着主人愉悦的心情。 终于来到他的面前。 而后,用非常熟练的、人类的花语,笑着,像是树叶摩挲时发出的“沙沙声”,慢慢从本该是属于人类声带的地方,挤出一句:“你是我最喜欢的……也是最想要吃掉的。” 眼睛弯起来的时候,眼角的泪痣也像含着笑。 却看得人不寒而栗。 犹如被毒蛇盯上的猎物。 2 白路斜原本不叫白路斜,在这座岛上还有其他同类的时候,他还没有名字的概念,他只知道自己是一朵小白花,和其他同类截然不同的花。 这样的认知好像是与生俱来的一样,他能够感受到自己与其他同类的差异。 哪怕在他们消亡前后,陆续有食物登岛的时候,白路斜也是最先学会伪装成食物的模样接近他们的花。 很多食物在还没有发现他是花的时候就被他吃掉了,而在同类们一个接一个地结出果实之后,白路斜终于感觉到了无聊,于是开始与食物们做起以他的心情为基本原则的游戏来。 当同类们结出果实变消失了之后,白路斜大概明白了,这就是“死亡”。 不过更多的感触也就没有了,最后是因为少了同伴,无论是他的生活还是游戏都变得无趣了许多。 他感觉不到害怕,甚至有些疑惑结果的条件究竟是什么。 毕竟他能够感觉到,哪怕这个岛上只剩下他自己,他也没有任何想要结果的意思。 好在这个岛好像天生对外界存在吸引力,总会有无数的食物源源不断地送过来,不至于把白路斜饿死。 而当中最好的礼物,无疑是眼前这位。 在和这个时常控制不住本能冲动的食物相处时,白路斜能感觉到,自己会产生一种与游戏时类似的“饱腹感”,那种被充盈的感觉十分愉快,所以,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将眼前的食物吞吃入腹。 3 他不太熟练地叫出自己的名字的时候,何律就应该察觉不对的。 然而他当时只以为是原住民不擅长使用他们的语言而已。 仔细想来,明明一切都有迹可循。 说不定“白路斜”这个名字,都是对方临时起意、为了混入他们当中,才临时决定的。 好在,发现真相后,最初的不适感已经过去。 或许是因为何律自己也有所保留,并非百分百的信任,于是乎受到的冲击更多来自于对方的真实身份吧。 谁能想到,这个被定义为“危险”级别的未勘探岛屿之上,有这样攻击力强悍的智慧生物。 从对方能够学习他们的语言与伪装身份接近他们的情况来看,这全新的物种拥有着与他们不相上下的智慧。 并且对人类抱有很大的威胁。 他看着他们——包括他那些死去同伴的目光,与人类看着餐桌上的一盘菜别无二致。 甚至眼前的人还是更任性一些,会玩弄食物,又没人能够管教的小孩。 且不说他们的任务了,眼下,光是他自己想要活下去,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过,何律想,有时候,并非只有一种解决问题的途径。 他很擅长寻找新的解决方案,即使在“威胁”是非人类的情况下,他依然坚信这一点。 至少除去对方非人的事情,只说眼下的情况,在最初出发之前,他就做好了应对预案。 眼下不过是现场实践罢了。 他目光中的情绪依旧无波无澜,只是多了几分坚定。 4 白路斜和其他植物不一样,他们总喜欢把最好的留到最后慢慢品尝,可白路斜是个急性子,他决定的事情能够忍耐到现在才动手,已经算是好脾气了。 从见到这个人的第一眼起,他的果实好像就蓄势待发想要汲取他的养分取代他的存在了。 类似于人类心脏的位置怦怦直跳,好像随时有什么要冲出来了一样。 他想,这一定会是他吃过的最美味的一个。 而在他了解到其他更多的内容之前,他率先感受到的,便是这个食物与其他的一切都不太一样。 从他们登岛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其他食物会有的好奇与警惕,在他身上都显得淡淡的。 可白路斜能够感觉到,他好像并不是什么都不在乎,而是无论出现什么样的情况,他都可以接受。 那是一种沉稳可靠的感觉,叫一开始情绪就极端起伏的其他人渐渐平复下来。 远远地看了一会儿,当他的视线无意间扫过这里的时候,倏地停下。 白路斜本就没有要躲躲藏藏的意思。 整个岛只剩下他一个猎食者,那么这座岛自然应该是他的东西。 哪有让食物在他的地盘乱逛的道理。 到了他的岛,就应该按照他的游戏规则来。 但这个人好像是不一样的,他的目光像是长年围绕着这片岛屿的海。 那不绝的潮汐至今还在他的耳边回响。 像是低喃,也像是问候。 “你好,我是何律,来自岛外面的地方。我们没有恶意,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