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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未料到,一与叶长遥的唇舌纠缠,他竟再也感知不到旁人的目光了。旁人要如何想便如何想罢,与他有何干系?云奏其实常常主动亲吻自己,但在如此众目睽睽之下却是不曾有过的。故而,叶长遥一被云奏的唇瓣碰触,便怔住了,片刻后,才开始回应云奏的亲吻。他最为擅长之事即是与孤独相处,是以,他从不奢望能有人与自己作伴,更不曾想过他会与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有亲密举动。自从与云奏心意相通后,他已不再这么认为了。这个突如其来的亲吻让他生出了无限欢喜,他从云奏口中尝到了雄黄酒以及白酒的滋味,这是他生平初次觉得自己醉了。他不曾练过酒量,但怪的是,他十五岁那年初初饮酒,便能饮下一大坛子,且面不改色,其后,他更是随师父一道疾行百里,跋山涉水地去除了一只作恶的妖怪。若是云奏含了酒液喂他,许只消喂上数口,他便会醉死过去罢。他忽而觉察到云奏快要吐息不能了,才将云奏松开。耳边是愈来愈响亮的鼓声,显然赛龙舟亦至白热化。云奏喘息着,背靠于叶长遥身上,又仰首去瞧。他不再是坐于龙舟上之人,但亦觉得赛龙舟扣人心弦。可即便他这么觉得,他大半的注意力仍是放于叶长遥身上了。叶长遥拂于他后脑勺的吐息,叶长遥拥抱着他的力度,叶长遥渡过来的体温……再再诱惑着他。望春河河面上有两艘龙舟几乎是并驾齐驱,而旁的六艘龙舟已被甩开了一大段的距离。此时,领先的两艘龙舟距终点不过十余丈,鼓声已是震天。两艘龙舟互不相让,最终几乎在同一时间抵达了终点。末了,由坐于终点的县令裁定,李氏龙舟队获胜,肖氏惜败。适才点的吃食已用得七七八八,赛龙舟又已结束了,云奏提议道:“我们去外头走走罢。”叶长遥担忧地道:“那便稍微走走罢。”云奏其实已有好久不曾与叶长遥一道散步了,迎着叶长遥的视线,含笑道:“我无事。”对于叶长遥而言,云奏此言根本没有说服力。俩人出了客栈,双足踩于青石板上,方才应当下过小雨了,青石板上尚有些湿滑。叶长遥生恐云奏摔跤,便伸手扶住了云奏。云奏并未反对,只是在心中道:我若是能早些恢复道行该有多好?望春城不大,但不过走了百余步,云奏便已喘得将要断气了一般。他不得不由着叶长遥背着他回客栈去。街上皆是雄黄酒、艾草以及粽子的气味,间或有凤仙花的香气。——民间有女子在端午当日以凤仙花染红指甲的习俗。他嗅着种种气味,与叶长遥耳语道:“待我将酒量练好些,我们把酒言欢可好?”叶长遥不置可否:“若是饮酒不会让你不适,你要如何便如何。”云奏不曾与人把酒言欢过,但曾向往过大口吃rou,大口吃酒,快意恩仇的侠客生活。为此,他曾练过一阵子的酒量,可惜由于手头紧而作罢。像是要打击他的自信心似的,他居然觉得有些头昏脑涨。叶长遥原本目视前方,听得云奏均匀的吐息,回首一瞧,云奏果真睡着了,方才云奏还道要与他把酒言欢。他不由失笑,但笑容须臾便凝固了,焦虑陡生。虽然云奏心口的伤已痊愈了,但与初见时相较,云奏的身体更差了。他将云奏背到客栈,为云奏擦身,换衣,在为云奏掩上薄被时,不禁后悔起来。他今日本不该容许云奏沾一滴酒,云奏体弱,酒液于云奏并无好处。他将自己身上的衣衫褪下,正准备沐浴,却突然听得云奏唤他:“夫君,夫君……”云奏的声音软软绵绵的,脸上是傻乎乎的笑,分明醉得不清。他吻了吻云奏的额头,柔声道:“睡罢。”“不要睡……”许是觉得不舒服,云奏竟是将身上的亵衣、亵裤都剥去了,又冲他张着双手,唤道,“夫君……”叶长遥苦笑道:“你乖乖将亵衣、亵裤穿上可好?”“不好,夫君抱。”云奏撒着娇,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叶长遥无法,又道:“你快些去睡可好?”“不好,夫君抱。”云奏似乎只会说这五个字,见叶长遥不肯,不断地重复道,“不好,夫君抱,夫君抱……”叶长遥揉了揉云奏的额发:“我先去沐浴再抱你可好?”云奏歪着头,一脸茫然,好似并未听懂,良久后,才道:“好罢。”叶长遥转身沐浴去了,换上干净的亵衣、亵裤才上了床榻。云奏立刻扑到了他怀里,又不住地扯他的亵衣。他一把按住了云奏的手,云奏竟然委屈地道:“太过不公平了,我身无寸缕,你却衣着齐整。”他当即道:“那我为你将亵衣、亵裤穿上可好?”“不好。”言罢,云奏欲要挣脱他的钳制,继续扯他的亵衣。醉了的云奏是没有道理可讲的,他只能努力地守卫住他的亵衣。过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云奏折腾得累了,终是彻底睡过去了。叶长遥长舒了一口气,才安心地阖上了双眼。他心悦于云奏,又正值血气方刚之年岁,假若与云奏赤身相贴,他实在没有把握自己能把持得住。云奏一转醒,便发现自己在叶长遥怀中,这是寻常事,不值得吃惊,但接下来,他却意识到自己是不着一缕地在叶长遥怀中,这是从来不曾有过的。他登时红了脸,见叶长遥未醒,小心翼翼地拨开了叶长遥的手。他正欲去拣床尾的亵衣,却突然听得叶长遥道:“早。”“早。”他应了一声,慌忙穿上了亵衣、亵裤,才问叶长遥,“我昨夜做了甚么?”——叶长遥不同意与他云雨,自是不会将他剥得一干二净,那么便是他自己所为了。叶长遥将昨夜之事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又一本正经地道:“昨夜的你很是诱人。”云奏忍不住问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对我做些甚么?”“因为我舍不得。”叶长遥在云奏的眉心印下一个吻,又问道,“你可觉得有哪里不舒服么?我们不如在这望春城多待几日罢?”“我很好,没有哪里不舒服。”云奏心中矛盾万分,他盼着快些抵达观翠山,取到凤凰羽,又希望这一辈子都抵达不了观翠山。他想了想,答道:“那便多待几日罢。”“好,那便多待几日。”叶长遥轻吻着云奏的眼帘,“你再睡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