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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刚发芽的土豆。这时轮到江夕迟身边坐着的女客人做头发了,给朝珣剪了头发的男人,和另外的理发师不知道嘀嘀咕咕说了什么,然后摆了摆手,又走向了那个女客人。朝珣先是同情了一秒她的头发,结果对方临坐下的时候,还频频朝着江夕迟看,于是朝珣心里那点儿同情一下灰飞烟灭了。看什么看。他看了眼江夕迟,心里泛酸,腮帮子鼓了起来。江夕迟不知他心里这点事儿,和他说了几句话他也爱答不理,整个人蔫蔫的,江夕迟还以为他是不满意自己的新发型,于是眼神看向了刚才那个帮朝珣理发的男人,“你好,要不你再帮他修一修头发吧。”孙孝昌是压着火气来工作的,这股子情绪在江夕迟问他能不能给朝珣再弄一弄头发的时候爆发。他一把甩了手中的剪子,口罩拉下来,骂了声“cao”,“你找事儿是吧?他不是都说了可以了,修个屁修!”江夕迟眯了眯眼,不知道这人突然发什么神经。朝珣看到他发火的那一瞬间,就几乎肯定这个人就是之前在台球馆领着女朋友来找茬的男人。发廊里原来有人在说话,孙孝昌一开口,顿时所有声音都停了,大家都抬起头看他,只剩下吹风机还在呼呼响,江夕迟冷哼了一声,正欲开口,被朝珣扯了扯衣服,朝珣朝着他摇摇头。江夕迟还没开口说什么,结果那男人不知抽了什么风,口罩一把摘下来扔到地上,又把挽起的袖子放下来,眼神阴郁,“滚蛋,都给我滚蛋,今天不干了!”发廊里其他人盯着他,那给客人吹头发的小哥抬起头,张了张嘴,喊了声:“昌哥…”谁知孙孝昌披上衣服,挠了挠头,推开门就走了。江夕迟皱着眉,“神经病。”店里的客人纷纷扭过头问那小哥:“他怎么了?”那小哥苦笑,说:“对不住啊大家,我们店长脾气本来就是个暴脾气,这几天还失恋了,心情很差,各位不好意思了…”失恋了…朝珣呆愣了一会儿,他分明记得上次这个男人,是和女朋友一起来的,两人看上去还很恩爱的样子,怎么就分了。江夕迟拧着眉,看上去很不愉快。朝珣扯了扯江夕迟的袖子,“你认没认出那是之前去过台球馆的那个人?”江夕迟摇摇头,“台球馆来过的人这么多,我怎么能都记得清。”也是。他就跟着江夕迟去过一次台球馆,自然记得清楚。江夕迟可就不是了,他去过那么多次,怎么会每个人都记得。朝珣“哦”了一声,看他脸上不太好看,说:“江夕迟,要不我们走吧。”朝珣这等畏手畏脚的人,遇到这等事,也只当是自己运气不好,算了算了再算了。江夕迟问他:“头发不再弄了?”朝珣点点头。这时坐在门口的那个女客人,扭头看了眼江夕迟,笑道:“这就走了吗?给我留个电话呗。”朝珣扭头看江夕迟,脸上僵了僵。更让他觉得不高兴的,是江夕迟居然说了声好。心里才压下去的那股子酸又泛了上来,他拽了拽江夕迟的袖子,有些急了,“你走不走啊。”江夕迟不紧不慢,“你急什么。”朝珣眼看着他真的给那个女客人留了联系方式,脸上的表情再也绷不住了。他顶着自己那颗发了芽的土豆头出了发廊,江夕迟跟在他后面,喊:“朝珣,朝珣。”朝珣听到了。朝珣听他喊自己名字会很开心,但偶尔也会有很酸涩的时候,比如现在。有很多漂亮优秀的人围在他身边,自己是最不起眼的一个。原本只要默默看着他就好,直到拥抱、接吻成了现实,玩笑、情话也能从对方口里得知,然后仰望变成了渴望,渴望变成了欲望,欲望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想要独占他。朝珣脑子里,清晰的闪过这几个字。江夕迟拉住了他的手腕,气息微微变快,“你不等我。”朝珣撇开他的手,闷着头不说话。江夕迟问他:“生气了?”朝珣嘴角塌下来,说:“没有。”朝珣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口是心非。江夕迟没想到他气了这么久,下午带着他去台球馆,他也只是趴在沙发上睡觉,闷闷不乐。江夕迟出去买了很多零食,问朝珣:“吃么?”朝珣把羽绒服外套盖在头上,瓮声瓮气地说:“不吃了。”下一秒外套就被拉了下来。朝珣一睁眼,看到离自己很近的一张脸,他吓了一跳,侧身想躲,然而沙发就这么小的地方,江夕迟手撑在上边,他好像完全被他圈住了一样。“你在怪我。”是肯定句。朝珣哼了几声,说:“没有。”他用手臂挡着眼睛不愿看他,佯装很困的样子,结果下一秒,手臂就被江夕迟掰着按到了一旁,逼迫着他不得不直视他。“胆小鬼,吃醋也不敢承认。”朝珣嘴角有忍不住向下垮的趋势,他咬了下唇,勉强控制住自己,说:“没有吃醋…”江夕迟说:“你骗谁呢。”朝珣别过头去,觉得有些委屈,有人在打球,球杆击球一声响,客人说话的声音隐隐约约,朝珣这一刻觉得江夕迟对自己很不公平,不许他和郝兴臣走得近,却允许自己给其他女生电话。“唔…”忽然嘴里被塞了一颗糖,浓郁的奶味儿在口腔散开。江夕迟说:“吃点甜的,别酸了。”朝珣扭头看他,憋不住了,“你居然给其他女孩子电话,你不是…”“不是什么?”朝珣支起半个身子,耷拉着脑袋,小声说:“你不是和我在一起吗?”江夕迟摸了摸他的头,理得很短的头发,摸起来有些扎手,像个小刺猬,朝珣想躲,躲来躲去被人捏住耳朵。“你的脑袋是芋头做的吗?”江夕迟嗓子低低沉沉,在耳朵里荡开,有点点性感。谁是芋头…朝珣脑子懵了有几秒,江夕迟看他在发呆,凑过来在咬了下他的耳尖,朝珣敏感地往后缩了缩,脸一下就红了。江夕迟覆在他耳旁,和他咬耳朵:“你现在连客人的醋也要吃吗?”朝珣顿了顿,便见江夕迟解锁了手机,给他看手机屏幕上那条短信。写着手机号和姓名身份证号的那种。“人家办卡的。”江夕迟说。朝珣看着那条短信,顿时觉得自己的醋白吃了,他顿了顿,挣扎着说了句:“美女是不是看你帅才办的?”江夕迟顿了顿,弯了弯唇角:“你觉得我帅吗?”朝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