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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不开,觉得整个身子疼得都要炸裂了,只想能有个解脱,哽咽着哀求道:“先生行行好……别让我遭这份罪了……这些年来每三个月我便要忍受一次,我受不了了……它们在咬我,在喝我的血吃我的rou啃我的骨头……我强忍着活到现在就是想找到先生……现在知道先生无恙也就够了……先生……你成全我吧……”夷希微红着眼眶低下了头,咽了几口唾沫,“小笼包,别说话了……你都挺过那么多次了,这次也没问题……听我说,你现在静下心来,意涌泉xue,将病浊之气试试顺着涌泉xue排出来……”元恪紧皱着眉头闭了闭眼,似乎是想竭力试一试,但紧接着就睁开了眼,整个人奋力的挣扎,大声哀嚎道:“不顶用!杀了我……你杀了我!”夷希微死死扑在他身上才堪堪制住了他,看言敏还呆站在那,便把气撒在了她身上,拿过一个茶杯摔在她脚下,“滚出去!”言敏吓了一跳,转身就跑,刚跑到门口就听到元恪厉声大骂:“你为什么不敢杀我?!懦夫!段干卓!你算什么狗屁大侠?你就是个懦夫!你是个胆小鬼!有本事你杀我啊……你杀过那么多人,不差我一个……你杀了我吧,我愿意死在你手上……段干卓,我求你了……”言敏身子猛地定住了,不敢置信的一回头,看到那人正手忙脚乱的给元恪输真气。言敏眼前一阵恍惚,那个在自己心中早已模糊的俊朗眉眼逐渐清晰起来,分明就是眼前的这个人啊……那晚夷希微一晚上进进出出的熬了各种汤药,翻出各种提前炼制的药丸,连哄带灌的给元恪喝了不少,情况却未见一丝好转。元恪一开始还痛苦的哀嚎,到后来怕他把嗓子糟蹋坏了,夷希微只好拿手巾堵上了他的嘴,然后坐在一旁守着他,絮絮叨叨的讲些老掉牙的故事。言敏就坐在元恪房外静悄悄的听着,这些故事小时候他分明也曾给自己讲过。一晚上夷希微多次从她旁边匆匆经过,却未顾得上看她一眼,或许压根就没看到她。言敏抱着胳膊差点委屈的哭出来,虽然她知道元恪毒发了,他照顾他是应当的,但心中的委屈还是难以发泄:他竟然告诉了元恪他的真实身份却瞒着自己,瞒了自己这么久……一直到清晨元恪才在疼痛中昏睡了过去。夷希微悄悄松了口气,帮他擦了擦身子便退了出去。夷希微进了厨房本想帮他熬些粥,却看到言敏在锅台前忙活,这才记起她来,疲惫的开口道:“你在这做什么?”言敏吓了一跳,回头看了他一眼,忙从锅里舀了满满一碗玉米粥,两手端着小心翼翼的递给他,细语道:“你饿了吧?先喝点。”夷希微接了过来,刚喝了一口便喝到了一大块苦口的糊疙瘩,但还是一声不吭的两口喝完了。“大师哥。”言敏忙拿回空碗来,怯生生的看着他叫道。段干卓拇指揩了揩嘴角,低头含混不清地“嗯”了一声。亲耳听到他应了,言敏觉得鼻头又酸又涩,但还是硬生生忍住了泪。要是在往日,自己非狠狠地闹一场脾气让他好好哄自己才肯作罢。可是看到他昨晚那么劳心劳力,再看到他身上被元恪弄出来的伤,言敏实在不忍心,只扭了扭头转而低声问道:“他身上是什么毒?能解吗?”段干卓揉了揉熬的发红的眼不做声。言敏等了一会儿,看着脚尖咬了咬牙,“大师哥,你还愿意……要我吗?”段干卓一怔,看了她一眼又忙移开了目光,心乱得跟她熬的浆糊似的,好半晌才说,“你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以后再说。”言敏心里稍稍有些失落,但很快还是被找到他的喜悦所压倒,终于忍不住一踮脚凑他嘴角轻啄了一口,这才捂着快要跳出胸膛的小心脏慌张跑远了。段干卓摸了摸嘴角,摸到了自己身上好久没有过的一点热度……元恪昏睡到中午才醒,被褥早就被汗水打湿,浑身力气像被抽干净了,连睁眼都费了半天的劲。刚睁开眼就被轻扶起了上半身,段干卓拿一汤勺温汤药放他嘴边,“润润嗓子。我在药里掺了些梨汁,不苦。”元恪依偎在他怀里好不容易才咽下,一抬眼看到了言敏,心中猛然想到自己病发时当着她的面说出了段干卓的真实身份,只怕自己昏迷时这两人已经互诉衷肠私定终身了。一想到这元恪只觉前功尽弃,一番工夫白费了,心里又气又恨,拼尽全力把段干卓手中的碗打翻在地,嘶哑着从嗓子眼里磨出个“滚”字来。段干卓还以为他是因为病发痛苦才闹脾气,好言哄道:“小笼包,你别怕,我一定能找到法子治好你的病……”元恪还不等他说完就沙着嗓子嘶嘶的冷笑了起来,支起上半身用气声冷道:“什么法子?!什么法子?哪有什么法子?!你当我不知道你阁楼里藏的那万卷医书?你都翻烂了吧?有法子吗?有吗?你就拿这种谎话哄着我被蛊虫食尽,连骨头渣都不剩?滚出去!”段干卓怕他再急火攻心,又见他毒已经发作过去了,暂时没有大碍了,便拉着气呼呼的言敏出去了。段干卓随手揪了两个小青桃坐在地上发愁,言敏看他把小青桃一下捏烂了,便坐下来从他手里夺了过来。“你都那样照顾他了,他怎么能对你说出这样的话来?”言敏一边不忿的说着一边掏了块手绢拉过他的手给他擦手。段干卓看她那小心翼翼地给自己擦拭的样子,心里酥软,不由自主的轻叫了一声“阿敏”。言敏一看他丢了魂儿似的看着自己,脸也红了,丢开他的手扭了头,“你手怎么这么凉?”“哦,我手刚沾了凉水。”段干卓回过神来,两手搓了搓,“你别怪小笼包说话不好听。生病的人都那样,脾气大,再说,他命也苦……我们得让着他些。”“我帮你暖暖吧。”言敏也不敢看他,只摸到他的两只手捉了过来细细揉搓着,“他到底是中了什么毒?好医吗?”段干卓微微叹了口气,“冰蛊毒……不好医。”“连我们若缺山的医术也医不了吗?”言敏睫毛翘了翘。“他小时候我带他回过若缺山,你大概不记得了。我请了师父帮他看,师父也没有法子。那时候我和他又被追杀,怕连累到你们,也想再寻寻法子治他,我便带他去寻名满天下的神医医死人……没想到那时候他刺伤了我,我便与他分开了……我一直以为医死人替他治好了,不曾想再见到他却见他的病症还在,医死人也不过是给他续命罢了。”言敏急道:“那你这六年到底去哪里了?谁在追杀你们?”段干卓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你知道他是谁吗?”“谁啊?他不是叫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