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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近乎于家庭一般的温馨感,让他的心堕落于无边地狱一般的柔情中。洹的手轻柔而稳固地放在荔的小腹上,仿佛一个牢不可破的屏障。青年的眼皮动了动,终究还是敌不过睡意,放松睡去;而腹中的蛇蛋也和母亲一样变得困倦了,即使感觉到父亲熟悉的灵力,也只是晕乎乎地翻了个身,又睡过去了。洹亲吻了一下荔的发顶,眼神深沉。不管愿不愿意,人是他的,孩子也是他的。自他们把荔从姜族“娶”回来,在天神的见证下交合,荔的身上就被打上了“姒族”的烙印。生育下后代,不过也是理所当然之事。但是,洹的心中仍有一种更为隐秘的快感,那快感是比新生后代带来的喜悦更甚。让一个如此骄傲倔强的人,心甘情愿地为自己生育后代,即使后来荔表现得再别扭难过,在他眼里,也不过是孩子式的挣扎罢了。毕竟,他们曾水rujiao融的证据,就活泼泼地在荔腹中生长着,这是他怎么也无法抵赖的。而这种征服的快感,比一百场战争的胜利带来的快感,都要强烈,足以勾起人心中最为黑暗和晦涩的欲望。洹抓起荔的手,又亲吻了一下。在确定那一大一小都睡着后,洹停止了输送灵力,而从身后,拿出了一件银光闪闪的什么东西。那是一件很小的衣服,只是半成品,用雪原上最柔软的银柳枝条织成,不会伤害幼儿柔软的皮肤。而在衣服上,又点缀上了片片深浅不一、形状各异的银色鳞片,组成一个吉祥的盘蛇纹样。只是显然,这个图案还没有完成,仍有一部分需要填补。洹的眼神温柔下来,他把那件小衣服放在荔的小腹上比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大了,还是小了。但也许,还是得等到孩子破壳而出,才能知道。洹哑然失笑,他现在也的确有些杞人忧天,过早地就开始准备孩子出生后的东西……但作为一个新手父亲,他也和旁人一样,有些常见的紧张毛病。只是孩子的另一个父亲,什么时候才能认清自己的身份呢……窗外忽然响起了敲击声。洹安顿好荔,披上外衣,走到窗边拉开一道缝,窗外出现了一头银发,那正是他最为跳脱的那个弟弟,泷。泷将一个丝质的小袋子递给洹。袋口微敞,露出里面数枚闪光的银色鳞片。泷的脸上还有几分挪揄的笑,他说:“够了吗?不够我再去找点。”洹向来稳重,此刻面色也有少许发窘,他将丝袋收入袖中,低声道:“够了……一个小崽子,能用多少……”鳞片是蛇人力量的象征,而又带有所有者的气味,将鳞片放在别人的身上,就代表了一种保护和爱意。而对于刚出生的小婴儿来说,人们常常收集亲属和长辈的鳞片,放在幼儿的身上,期冀那些强大战士的气味和力量,可以震慑一切邪魔恶秽,让他们不敢靠近孩子,保佑幼儿不会夭折。洹除了收集孩子几个叔叔和长辈的鳞片,也向族中的长者、战士和智者请求,要来了不少的鳞片。被请求者,也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宽容的笑,向这位新手父亲祝贺。所以在小小的一件衣服上,可谓是集中了姒族许多重要族人的力量和气味,带着长者的健康、战士的勇敢和智者的宽厚,足见洹对这个未出生的孩子的珍重。此中之情,固然是为了后嗣,又何尝不是因为,诞育后嗣的那个人?而后,洹又忽然看到远山之处出现了几处火光,他问道:“这是怎么了?”姒泷说:“山中出现了一只怪鸟,四处喷火。而林间落叶松针又密,烧了几处村庄,已经让人去看了。”洹看着那火光和sao乱的方向,有些放心不下,泷又说:“你陪着荔吧,我和二哥去就是了。”“无事。”姒洹穿上衣服,说:“他睡了,我去看看吧。”姒洹看了一眼床上睡着的人,荔的身子却只化作了一个黑影。他走过去,手指有几分留恋,但最终还是只是在荔脸上一碰而过。洹转过身去,对泷说:“走吧。”荔却忽然睁开了眼睛。他一醒来,就看见洹离去的背影,而后起身,身上盖着的一件什么东西,也顺势滑了下来。洹还来不及阻止,荔就随手拎起了那东西的一个角,而后认出,盖在他身上的赫然是一件婴儿的小衣服,质地柔软,样式可爱。让人一看,就想起rou乎乎的、奶香味的小崽子,可惜,不是荔喜欢的东西。洹倒很淡定,他坐到塌边,拢了拢荔身上的毯子,问:“怎么醒了。饿?,我让人送汤过来……”孕夫的食欲旺盛,而灶上也随时温着食物,以备荔夜里的不时之需。但荔却摇了摇头,眼睛直盯着洹,问:“你去哪?”洹面带微笑,悄悄地扯住了那件婴儿服,但荔的两根手指却牢牢地按住了衣角。洹也只得不动声色地撤了力道,说:“山中出现一只怪鸟,小事而已。你休息吧。”荔却说:“我也去。”洹:“……”泷在窗外帮腔着:“小荔枝,你的肚子都那么大了,就别凑热闹了吧……哈。”几道风刃掠过了泷的头顶,削下来他几缕发丝,泷闭嘴了。洹看着荔,孕夫的脾气和肚子一起见长,不容许人拒绝。他只得说:“……好,但你只能看看,不许上手。”“知道。”荔跳下了床。头晕一两下之后,他忽然觉得腹中传来一种奇异的坠涨感受,这也是他为何忽然醒来的原因。但自从多了这颗蛋后,他本就觉得身子不灵活了许多,因此对这些小感觉更不在乎,只面不改色地穿上了衣服。他并不想让别人认为,他与别人有什么不同,即使怀孕了,他也仍然是一个战士。洹也松了一口气,把小崽子的衣物重新藏好,不然这倒霉的小蛋蛋出生后就只能光屁股了。他们一同上了山。而还未到地方,就远远的看见了一只浑身冒火的巨鸟,飞翔在空中。巨鸟只有一足,身上却缠满了青红色的火焰,白色的鸟喙一张,就吐出一长道火焰,将周围担霜负雪的松林全都烧焦。地上原本铺着一层积雪,也被火鸟吐出的火焰烧化,露出黑色的土层,干枯的草根也都被烧没了。许多姒族战士正围绕在火鸟的身下,向它投掷冰箭或冰球,但那些攻击都未来得及碰上火鸟的身体,就抢先被它护身的火焰融化了,伤不到它分毫。荔也走到了场中,但他刚到,就感觉许多隐蔽的目光落到他身上,就如同近日以来一般。他心中一阵憋闷,只往后退了一步,稍稍落到姒洹身后。他并不想看见别人看他肚子时那种好奇又畏惧的眼神——怕是真的没见过男人怀孕。荔的到来在姒族上层不是秘密,但在平民中,却绝对没几个人知道是怎么回事。衣服虽然遮掩了绝大部分的肚子,但多看几眼,还是能看出些不同。荔问:“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