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三角(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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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傍晚,江娴如愿以偿踏上这片罪恶的土地,金三角,位于泰国、老挝、缅甸三国交界之处,地势崎岖复杂,易守难攻,三国政府无法治理,而且当地军阀割据,私人武装力量比正规军还要强大,故而无从控制,金三角因此闻名“三不管地带” 地如其名,抛开政府与法律的管控,金三角地带自然成为无法无天的法外之地,这片土地的代名词不是富饶,而是罪恶与暴力,由于气候地形等因素,金三角长期盛产罂粟等毒品原材料,罂粟种植面积百万亩,各类毒品产量高达亿万吨,故此金三角又称毒品王国 所产出的毒品源源不断销往世界各地,其中最受其害的当属我国云南边境,一条壮阔的东方多瑙河,紧密连接着两地的非法交易 下了私人飞机后,他们乘车在茂密雨林里行驶大约半个小时,渐渐的,车窗外热闹起来,不再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棕榈树林,杂乱的霓虹疯狂跳动,破旧的街巷人山人海,醉酒的男人瘫倒路边,小孩子衣衫褴褛,赤着脚到处跑 江娴倚着车门观看,这是她从没见过的贫瘠地带,可以称为贫民窟,但她深刻明白,正是这个满目疮痍的地方,隐藏着令人震惊的财富 何玫歪着身子昏昏欲睡,也是,这种地方没有光鲜亮丽的风景,没有豪华的Shopping Mall,她一来就后悔了,但江娴不是,她心脏隐隐躁动,浑身热血沸腾,黑色地带的魅力使她食髓知味 泥土路颠簸不平,她紧紧抓着安全带,今日才恍然大悟低估了景丰年,他的势力不仅仅分布于港澳台,此地竟然也驻扎着他的武装部队,不止如此,刚刚他与驻守当地的手下交谈,她听来一句什么兵工厂,这下子算是明白他为什么能够称霸港澳台了,如此雄厚的实力,全港澳台找得出第二个吗 二十分钟后抵达一座老旧的夜总会,外部建筑破破烂烂,但是客流量极大,何玫昏睡着不想下车,正和景丰年意,他留下两名保镖看守,其余五名跟随他和江娴入场 保镖在前开路,他的纯黑风衣竖起领子,严严实实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副折射精光的眼镜,以及讳莫深邃的双眼,月黑风高夜十分骇人,周围的气氛风声鹤唳,江娴被他牢固牵着手,完全不给她乱跑的机会 他们乘坐电梯来到顶层,布满污垢的电梯门吱呀一开,插科打诨的小马仔们立刻站得笔直,都是缅甸人,面部扁平,皮肤偏黑,打头的一个赶紧上来问候,说着怪里怪气的中文,然后低着头带领他们前往包厢 挂着裂痕的门缓缓打开,江娴被猛扑过来的酒味熏得头疼,什么酒,竟然这么浓,她还是头一次闻到,浓辣得刺鼻,她硬着头皮迈进门槛,骤然窒息几秒,刺的不再是鼻,而是眼睛 包间光线不佳,接近漆黑,唯一一束光打在卡座正中央的男人头上,锃亮的大光头爬满狰狞的疤痕,不光是头,男人脸部颈部皆被大片伤疤占据,刀伤烫伤不计其数,面目全非,甚是可怕 岁数很大,目测接近六十,但是精神异常抖擞,铜铃大眼炯炯有神,体型彪悍脖子粗壮,气势凶残无比,他此时正笑眯眯喝着小姐喂的酒,忽见客人到来,他伸手推开酒杯“景老板,一年不见,您又英俊了” 嗓子粗嗓门大,一说话气震山河,中文不太标准,腔调生硬,景丰年嗤笑一声,甩袖落座男人正对面,江娴也紧挨着他坐下,热带夜晚潮湿闷热,来到这儿她却觉得莫名寒冷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去年见面K爷您也曾夸奖我仪表堂堂,这让我不禁疑惑,K爷究竟是赞叹我这副好皮囊,还是嘲讽我文不得武不得,只是一个小白脸罢了”景丰年利索脱去风衣,露出一件黑底金纹衬衫,绣工极佳,一处针脚都找不到,配色神秘又深沉,衬托得他肤色更白皙 K爷短暂发愣,随后哈哈大笑“不愧是景老板,犀利,说话真犀利,我甘拜下风,原来是我错了,我好心称赞,倒惹得景老板不高兴了” 景丰年勾起一丝疏离的笑“怎会,你我闲话家常,不必上升问题高度” K爷扫视过去,长着厚舌苔的舌头伸了出来“新马子吗,景老板换口味了” 景丰年噙笑否认“K爷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外出办事从不带马子,碍事又难缠” 他一顿,炙热的掌心包裹住江娴的手“这是亲meimei,小我十一岁,一听说我要来金三角就撒娇耍赖,非要我带上她,我将她视作掌上明珠,怎么忍心反驳” K爷拍手叫好,赞叹兄妹情深好感人,他又打了个响指,包间门被打开,矮胖的老鸨身后跟着五六个浓妆性感的小姐,齐唰唰站了一排,异口同声用中文喊老板好 景丰年并未投去半分注意力,包间里香风弥漫,他漠然说K爷又忘记我的习惯了吗,我谈正事时从来不碰女人,况且家妹在场,K爷是想让我难堪吗 K爷舔了舔肥厚的下嘴唇“这是酒场上的礼仪,也是我招待贵客的方式,景老板客气什么,中国人讲究礼数,总说入乡随俗客随主便,我却活生生变成主随客便,为了接见您这位挑剔的贵客,我连烟都不抽了,您却不给面子,挑一个侍奉您喝酒也好啊,难道是货色太差,入不了景老板的法眼” 几个女人争先恐后展现魅力,娇滴滴求景丰年留下她们,莺声燕语充斥整个包厢,他冷漠摆手“不必” K爷热情的笑淡了几成,事已至此怎可强求,他不耐烦地用缅甸语呵斥,老鸨带着小姐们灰溜溜离开 气氛急剧转变,景丰年眯起眼眸,彩色灯球变幻着,一簇魅紫光投到他身上,他的轮廓半明半暗,半真半假“说了这么久闲话,我想我们也该进入主题了吧” K爷不再悠闲,皱起眉若有所思,小姐又为他倒了一杯烈酒,他心不在焉接住,闷头喝了大半杯,撂下酒杯后拍了拍小姐圆润的屁股,让她出去 小姐推门而出,他舌尖舔着发黄的门牙“我知道景老板为什么来,左不过是我放宽双狮地球的销售权,景老板眼看着美味的肥rou即将被分食,所以坐不住了,千里迢迢也要来当面质问我” “K爷不愧是金三角的一代枭雄,开门见山直率豪爽,我喜欢,那么我不妨直说,您这一次的行为令我十分费解,双狮地球的地位一直以来炙手可热,其中最大的原因自然是它拥有其他白粉不可媲美的高纯度,还有第二点,那就是物以稀为贵,多么难得的优点,您偏偏将其扼杀,如果给钱就可以拿到它,岂不是把它变成烂大街的寻常毒品,K爷这番做法我很难苟同,难不成是我给出的价格不够可观,才使您另辟蹊径”景丰年微扬下巴,话锋果断又冰冷,隐约浮现杀气 K爷神情懒散“景老板此言差矣,暂且抛开双狮地球不谈,每年从您手里流出去的软硬性毒品合计千万吨,其中不乏不亚于双狮地球的特级海洛因,就算双狮地球的货量对半减少,对您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连亏损都算不上,只是少吃点油花而已” 景丰年唇角略扬,勾着猜不透喜怒的薄笑“K爷的意思是,终止合作?” K爷脸色骤变“这是什么话,难道景老板打着我的旗号说出自己的目的” “诚然,因为您过河拆桥的做法使我倍感失望”景丰年一刹那收敛全部笑意,五官俊美,魅惑众生,气质却实打实的阴狠 他的眸光犹如锋利刀刃,纹丝不动直视K爷,僵持数十秒,后者率先开口“景老板手眼通天,不出宝岛也能悉知外界的消息,今年年初我率领麾下的武装军队建立独立共和国,这事您肯定知道,门道您也熟,以毒养军,以毒护军,我现在可是自封的开国大总统,那么问题来了,国库总不能亏空吧,几万个忠心跟追我的军士,我总不能让他们饿肚子吧,总而言之什么都需要钱,您听完这些理由,还会觉得我打开闸门大放货是无稽之谈吗” 江娴窝在卡座里半声不吭,双狮地球牌海洛因她略有耳闻,这辈子听靓坤说起过,上辈子在抖音刷到过,她不清楚哪里好,但就是好,否则靓坤不会谈虎色变,大狐狸精也不会亲自登门夺回独家销售权 她余光观察大狐狸精,他一言不发,眼底迸射寒光,金边眼镜明晃晃的,因为他的不苟言笑,气温好似都降低几度 K爷把牙花子嘬得啧啧响,按耐不住了“景老板,明人不说暗话,我摊牌了,如果您愿意加价,我就愿意继续为您供货,还像以前一样,港澳台仅您一位,别人谁来我都不卖,一粒也不卖” 景丰年笑声阴恻恻,让人不寒而栗,他只言片语都不稀罕给予,冰窟般的气氛让K爷不禁倒吸冷气 说到底是老江湖,从刀山火海摸爬滚来过来的,K爷并不怂,指关节敲着玻璃茶几,上面的老茧厚得像树皮“加价也是合理的,况且这点儿额外的钱对景老板来说何足挂齿,除去毒品,您手底下的走私生意以及娱乐场子,把哪一个单独拎出来都能独挡一片天,您还计较这一点儿小芝麻粒吗” 他说完,包厢又一次被死寂覆没,江娴悄无声息窥探景丰年的表情,她不傻,知道他为什么不肯妥协,钱是小事,面子才是大事,K爷做生意不规矩,说加价就加价,大狐狸精若是委曲求全,还能称得上港澳台霸主吗,并且毒窝子里人心莫测,如果下一次还加呢,水涨船高,什么时候是个头 双方各怀鬼胎对视片刻,K爷大大咧咧放声嬉笑,嘟囔说先不说这个了,伤脑筋又伤感情,景老板远道而来,我还没好好招待呢 他吹了个尖锐的口哨,门马上打开,江娴不明所以看过去,走廊不知何时熄了灯,门洞黑乎乎的,只见两个马仔一前一后抬着什么东西,很沉的样子,两个人走得又慢又吃力 一股油酥香味席卷进来,他们逐渐靠近,艰难抬着的巨大号盘子暴露在灯下,她定睛一看,不禁皱了眉,竟有这么大的烤全羊,目测长度一米六左右,炸得金黄酥脆,表层撒着葱花孜然,味道极浓,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羊,未免太大了些 太油腻了,江娴捂住鼻子,这时大号烤全羊被摆上桌,一下子占满整个茶几,光线亮起来了,她眯眼看去,瞳孔突然猛烈收缩,怪她眼拙,盘子里装的哪是什么烤全羊,明明是一个人,一个被油炸得一碰就掉渣的人,长相已经完全看不清,是儿童还是身材矮小的成年人也分辨不出,但确确实实是一个人,身体呈匍匐状,两只手攥着拳,手部的rou已经脱落,露出被炸脆了的白骨,幸好何玫没来,否则她一定会被吓疯 江娴不害怕,不过是一个死人,她司空见惯,只是一想到这股神似炸鸡的味道是从人类身上散发出来的,就难免感到恶心,她眉头紧锁移开目光,这时听见景丰年平淡说K爷宴客的方式真是别具一格 K爷直接用手撕下一块腿部肥rou,塞进嘴里大嚼特嚼,滋滋冒油,糊得他满嘴都是,景丰年平静如初他不意外,但是江娴一个小女子居然也无动于衷,他不禁好奇“这可是一个人,小女孩,你不害怕吗” 江娴旋即抬头,撞上K爷凶狠毕露的眼神,金三角顶级毒枭,还是一个爱吃人rou的变态,缉毒条子见了都会震三震,但她不惧怕,因为她的靠山给了她不畏任何的勇气 她抢先作答“区区一具尸体,再经过烹饪,有什么好怕的,又不会诈尸起来咬我,在我看来,活人比死人可怕多了” K爷饶有兴趣哦了声“活人怎么会比死人可怕” “死人躺着不动,辱骂他虐待他君且随意,活人不同,只要血液还循环,脑细胞还工作,他就会jian诈贪婪、存心不良,这么一比较,我宁愿和尸体打交道”她说得嘎嘣脆,半点儿不怯场 K爷一愣,然后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景老板家的小meimei,真乃女中豪杰,要是换成别的女人,早已吓得半死” 江娴暗暗思索,搭腔说多谢K爷夸奖,中国有句老话叫虎父无犬子,我身上既然流着景家的血,必然不会是一个软弱无能的草包 光柱惨白,灰尘旋转飞舞,景丰年投来一剂意味深长的眸光,并未插嘴,K爷被勾起好奇心,搓着油腻的手问那你可有过什么光辉伟绩 “我曾听说您十六岁时以宴客的名义把仇家骗来,然后屠杀满门,连小孩子都不放过,从此您一战成名,可有此事?”江娴挑了挑眉,这件残忍的凶杀案传遍大江南北,她想不知道都难 K爷笑眯眯点头“正有此事,也就是那一次的鸿门宴,让我得了个铁血屠夫的名号” 江娴了然,掩唇笑说不瞒您说,我曾经也做过类似的事儿,我的前任男朋友被仇人绑架,他们逼我用生命交换,我独自赴会,身上绑了一挺机关枪,一进门我就大开杀戒,明明是他们给我设下的鸿门宴,我却凭借一己之力扭转乾坤,反倒成了葬送他们的鸿门宴 她停顿,补说原谅我在您面前班门弄斧,我自诩才能出众,骄傲惯了 K爷笑声极大,房顶子都要被掀开似的“景老板,一开始我还纳闷您谈事情为什么要带meimei,这下子我明白了,这是一位机灵勇敢的小参谋啊” 暗淡光线之下江娴只能看见他的侧颜,下颚线流畅分明,皮肤透白似玉,他低笑了声,算是认同 K爷又要点评什么,门开了,光束汇集处出现一个留着络腮胡的男人,长相普通,黝黑粗糙,两个眼窝深深内陷,鹰钩鼻十分突兀,算是缅甸人里常见的长相,他向K爷深深鞠躬,用缅甸语亲切问候,又转过身来再鞠一躬“景老板,您大驾光临,我有失远迎,您恕罪” 景丰年回之一笑,并未交流,K爷这时候说话了“景老板,我还没向您介绍,这是拉瓦图,如今我最器重的手下就是他,萨古不幸丧命,所有工作都由他接替,您是我的贵客,所以我派出办事最稳妥的手下招待您” 拉瓦图附和说景老板,西沟山的罂粟园现在由我负责,我已准备出最好的客房,天色不早了,您舟车劳顿很幸苦,不如去我那里休息 景丰年礼貌拒绝“多谢好意,景某在东南边陲有一座住宅,无需叨扰二把手” K爷叹了一大口气“景老板有所不知,东南边陲近日战乱不断,两批雇佣兵日夜交火,战火蔓延迅速,您和家人岂不是置身危险之中” “是啊,子弹不长眼,万一伤了您该如何是好,您不用客气,招待您是我的分内之事”拉瓦图又说 景丰年凝眸细想,确实,边陲地带近来总是战火连天,还不知道会不会危及到城镇,提前转移去安全的地方也是好的 他含笑“那就有劳二把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