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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有什么事吗?」须佐之男像有人撵他屁股一样喝完一杯又一杯的茶,显然是碍于良好的教养不愿直说,只想主人家能够有点眼色看到他面色不虞,送客。 可惜主人家是个眼色看在眼里无视在心里的主。八岐大蛇笑眯眯地在对面宽大柔软的沙发上翘起腿,闲适慵懒,不紧不慢地先抬了抬自己的眼镜,端起造型精美的茶杯闭眼喝一口,却什么也没尝到。岛主只顾着盯着面前的金发武神,看他臭着脸无所畏惧地糟蹋茶叶有什么好看的呢?八岐大蛇也不解,只微微抬起下巴暗示少年蛇魔给他续杯。少年蛇魔虎视眈眈地看着他的死对头的主人,错过了八岐大蛇的指令。 须佐之男挑了挑眉,双手终于从抱在胸口转为搭在膝盖上。岛主不以为意,很自然地清了清嗓子,换了只手,乖巧伶俐的少女蛇魔十足优雅地向前几步走,要在这个从出场就让蛇魔感觉到了威压的前处刑人面前炫一把,真的像蛇舞一样跃动着身姿挑动茶壶挽了个花,壶嘴涓涓流下昂贵的茶水,也许是化为人形不久,扭动时候不甚熟练,最后一下差点把自己打个结,guntang的热水转了几弯圈转到八岐大蛇保养良好的新发型上。 须佐之男本是笑意盈盈盯着笨拙的宠物蛇们,敏锐的眼瞳捕捉到茶水的优美抛物线洒在蛇神头上之时,他急急抬起了一点屁股作势要往前挡,硬生生被自己按耐住了,起的一点点弧度又被慢到几倍速坐下去,生怕被别人察觉。他换了个姿势,用面前的金色蔷薇花挡住了自己,微微低下了头。 「咳嗯。」须佐之男清了清口,八岐大蛇头发上还滴答滴答掉着水珠,半长的白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侧和脖子上,为了避免茶水进到眼睛里,他把眼镜单手取了下来,闭上了眼睛。旁边的少年少女慌张地寻找干布巾弥补过失,却越帮越乱,哪里都找不到,八岐大蛇无奈只能闭着眼睛陷在沙发里,手撸起刘海向上,保持沉默维持体面。 几声脚步渐渐逼近,又慢了下来没有了声音,八岐大蛇手盖在脸上不出声,带着耳链的耳朵微妙地动了一下。靴子声又响了起来,下一刻他就闻到了花香,还有柔软布料贴合在手背上的触感,他不禁向前探了一把,却只摸到了离开的空气。须佐之男背对着他,双手抱臂,他干净利落的夹克剪裁良好,衬着他那双长腿十分美妙,此时笔直地站在一边。须佐之男微微回头,立领边露出一小片光洁的侧脸还有一只眼睛,弯了一下又变成睫毛直直的毫无波澜的模样,「借你用一下,岛主要注意仪表,以及对下属的管理哦。不要......没有好的合作伙伴,连忠心的下属都没那么好用。」须佐之男翘起嘴角,终于气顺了一样坐在了给客人准备的和八岐大蛇自己的沙发对比鲜明的硬梆梆的木板凳上,他坐起来有些局促,双腿别扭地搭在一起缩着,不过现在他很愉快,就不觉得那么难受了。 八岐大蛇把那块手帕拿下来擦脸,他想忽略那熟悉的香味,但是那味道犹如实体一般往他的鼻子里钻,他只好暂时屏住呼吸,自己好像有点过敏,心跳得有点快。待他稍微擦干净能够睁开眼睛,少女蛇魔低头递上了终于寻找到的布巾,八岐大蛇接过代替了手帕的工作,手指一翻就把那块淡黄色手帕收在了袖子里,须佐之男嗫嚅了几下嘴唇,偏移开了目光。 武神被突然叫来再等到现在,心态已经放平了,无所事事地发呆。八岐大蛇观察到后反而起身,戴上眼镜,眼镜金色的链条和菱形镜片在某种程度上完全遮挡住他本人大部分的神态,邪神做的每一件事都有原因。裤管顺着他起身的动作滑落,完全没有褶皱,周身气质儒雅而若隐若现的蛇影也昭示老板的身份比高贵更多一层危险。这幕让须佐之男想起了一些不该此时回想的往事:他以前的衣服熨脚都很麻烦......停下。 八岐大蛇站起来上前几步,要和须佐之男说些什么,须佐之男也起身,身上的挂件饰品摇晃,一丝声音也没发出来。须佐之男微微抬起下巴,发现因为穿了靴子而对面人穿了舒适精致的平底鞋,自己居然比八岐大蛇还高点,于是压了压下巴。八岐大蛇也许察觉了这几个动作的微妙,也许并没有,他只是笑着要开口,却被另一位开门迅速溜进来的蛇形蛇魔打断了。蛇魔在主人脚下嘶嘶盘旋,好像有什么要紧事要回报,八岐大蛇先无视他,只盯着须佐之男,吸了一口气,须佐之男也等待着他。蛇魔缠绕上了八岐大蛇的脚面。 「好吧,快说。」八岐大蛇向须佐之男比了个等下的手势,武神对小动物向来很有耐心,即使往日蛇魔并不在此列,但须佐之男看到了今日蛇魔们为他精心准备的表演,突然改变了对它们的看法,徒增了很多体谅。由于高度差问题,八岐大蛇不得不半蹲下来听这个还不会化形的蛇魔回报,裤脚向上折起了一部分,须佐之男注意到那片肌肤上有什么痕迹,但马上就被遮盖住了。八岐大蛇侧耳听,点了点头,偏过头对蛇魔说,「......就对外说我今日有旧识来拜访,不过马上就结束了。」蛇魔领命而去。 八岐大蛇回头看向须佐之男,迟钝如少男少女蛇魔都察觉到了什么,想要退下去端盘子干活。「没什么事我就先告辞了。」须佐之男向旁捞起头盔就要离去。 须佐之男快速戴上头盔,又懊恼了一下,怎么今天戴的是跟伊吹出去玩时候的头盔,上面有主仆游玩时一致的猫耳,在这个剑拔弩张的气氛里不合时宜。他拉下护目镜。 旧识。是吗?这位旧识,旧日的相识,是来拜访岛主的,都不值得他留客,是个无足轻重的,都不能让这个岛的日常有什么变化的人物。须佐之男并不想用武神、处刑神这个让人闻风丧胆的身份压人,除此外这座岛屿和他的主人一样离经叛道,不会为任何神网开一面。 但是旧识?原来就只是这样而已,这算什么?我昨天喂过的路边看别人套金鱼馋得不行的橘猫,我也可以称作一句旧识。须佐之男手不由得翻来覆去地摆弄着胸口的天羽羽斩化成的小项链,在他露指手套外面的白皙指间来回转圈。 到了停车场门口,他一边摘下头盔一边在裤子里摸索摩托车钥匙,摸到了猫猫头钥匙坠后松了一口气。须佐之男在刚才的会面中一直留了个心眼,时刻注意着身上有什么东西会被捞走以后麻烦,看起来八岐大蛇这次并没有耍花招,天羽羽斩和我最喜欢的那辆车都没有被下手。须佐之男大步向自己停车的地方走去。「唉,这里不能用信用卡还是比较麻烦的。等回去后写封信匿名提交到这里吧,不过这里有信箱吗......」须佐之男踱步到附近,远远看到了穿着岛中巡卫队衣服的人和围观的一大堆人,一团庞大的小猫咪在跳脚,不断尖叫着什么。须佐之男上前,自己擦得增光瓦亮的新车被粗暴地缠绕着铁链完全被打包,上面贴着精致的金箔罚单以及远方拖车驶来的影子。 「八岐大蛇!」 「须佐之男。」邪神从善如流地接过话头,像之前做过的无数次那样。 并没有任何蛇魔守卫试图去阻拦怒火中烧的神将,这些摆设作用更多一点的低阶蛇魔们对于须佐之男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威胁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八岐大蛇早已下令他们退守一边。蛇魔们十分好奇,为什么主人送客之后,原本说要去视察的任务就被抛到脑后了,完全和武神在时另一幅说法。八岐大蛇吩咐好人手抄近路去把须佐之男的爱车弄走,蛇魔瑟缩了一下,如果它有手的话一定会指着自己,仿佛在说,「啊,我?」 八岐大蛇喝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说,「不用这幅样子。你就说这是岛上的规矩,每个人都要遵守,难道大人身份高贵就可以凌驾在这之上吗?这样也可以,须佐之男怎么也不会翻脸的。」蛇魔嘶嘶离去了,八岐大蛇双腿搭在一起,一手托着脸,一手拿起小型天枰玩,完全不着急。过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逼近,他才叹了一口气勾起嘴角,放下天枰,理了理穗穗。 须佐之男咚咚咚地大步回返,面色不善,头发都有点炸起来,脸上带着一层薄怒,尽力让自己听起来平和地说:「我的摩托车怎么回事?邪神,你是在针对我?」八岐大蛇故作惊讶,「你有什么证据是我在针对你吗,武神大人?」须佐之男缓了缓,他确实带着一点小情绪,他又开口问:「为什么扣我的摩托车?我没办法停在停车场,这里没有收费通道,只能停在角落。这也违反规则吗?而且也是你叫我来的。」八岐大蛇望天思考,好像真的在想怎么解决。「实在是不好意思,须佐之男。怎么办呢,规矩就是规矩,而且在这个岛上我的规矩就是规矩,就算你在蹬上摩托车的前一秒我定下这条,你也算是违反了。」须佐之男真的生气了:这还在说没有针对?!神将大人胸口处的天羽羽斩闪着微弱的光。不过八岐大蛇丝毫不慌,须佐之男不可能在巡视期间在别人的地盘上动手。果然那阵光又微弱了下去。 须佐之男把头盔用力地堪称是砸在桌面上,「我可以支付罚款,放我回去。」八岐大蛇睁着大眼睛眨巴眨巴,点了点自己的嘴角,那副样子看得须佐之男很想一拳过去。「很不凑巧,刚才我们下班了。我们岛可是严格执行上下班时间点,全年标准假期,不想某些地方强制加班还996。既然下班了,那么连我也没有权力要求下属加班办理你我的......私事。」 须佐之男的环形耳环摇晃着,更向上抬了抬下巴,等待邪神的下句。「那么只好神将大人屈尊降贵,在寒舍待一晚,明早上班就告诉守卫放了你的摩托。不过罚金还是要支付的。」八岐大蛇挑了挑眉毛,须佐之男颔首,还是抱臂的姿势,顺滑的长发因为刚才的跑动有些散了,须佐之男顺势把绑起来的发放了下来,微微蜷曲的头发在胸口处微微随着呼吸摇晃,被八岐大蛇尽收眼底。 少女蛇魔十分有眼力地端上来支票夹,八岐大蛇打开后行云流水地写了几笔,倒扣在盘子上让少女送过去,须佐之男接过后查看,白皙骨感的手指在深紫色金箔支票夹上摩挲,让人很想在上面烙上什么印记。须佐之男看后觉得是个可以接受的价钱,并没有特别离谱,他还以为邪神的目的是要让他留下所有的钱财呢。确认后须佐之男看了看,向邪神伸出手掌,掌心朝上,八岐大蛇顺势搭上那只手。 「......我是在向你要笔签名。你还要不要支票?」须佐之男蹙眉冲八岐大蛇说,邪神看似轻柔的动作下,自己的手被牢牢地握紧了,甚至被几根手指扫弄着他手背上的雷纹。他身上有雷纹的地方都有些敏感,须佐之男觉得手背痒痒的,微微在八岐大蛇手心里蜷起了手指,又被捏了捏。 须佐之男快到无法忍受的底线时,他手中赫然出现了一支神力化成的笔。他低头签名之际,少年蛇魔偷看了一眼,在心里倒吸一口凉气,嗬,主人还真的狮子大开口啊。 八岐大蛇收回手,放进口袋里,指间摩挲着,上面还留存着温软干燥的触感,像什么上好的丝绸一样。签好后,二人沉默了一阵,八岐大蛇倒是很习惯无人交流的寂静时刻,须佐之男有些局促,自从他到这个岛上,他就一直像是被什么催赶一样难以平静。「没什么......」「今晚留在这吧。」二人几乎是同时开口,而八岐大蛇的话让须佐之男惊异得没说完,八岐大蛇看着他的样子,又补充一句,「住在客房,有很多间。」须佐之男不语。八岐大蛇盯着他的金灿灿的眼线,换了个坐姿,语气不焉,「大人不会是介意你我之前的事吧?我还以为你我都翻篇了,自我流放之后,你我之间应该理清了。」须佐之男听着,心中不知道怎么窜出一阵小火苗,有愈烧愈旺的架势,他语气不免冲了,「当然。你我之间什么也没有,之前也没有。我只是不想给无关的人添麻烦。」说完他就气呼呼地用个很豪放的坐相坐在了硬梆梆的板凳上。良久未有回应,须佐之男强逼着自己看地板,心中却忐忑一阵,我是不是说的太过分了?优雅曲折的语调在耳边又响起,「好。这样最好,那么我带路,早些休息吧。」 祸津岛的建造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兼而有邪神的心血在此。流放之地本应苦寒贫瘠,但天地之初的邪神的一部分力量调和其中,不仅维护着岛上的日常,也使这地有了四季之象,日出日落,月升海起,虽为虚假倒别有一番风味。须佐之男婉拒了岛屿最大的酒馆住宿里行客宾旅有条件一定会体验的温泉服务,只要了一件普通的房间,歇脚即可。身材曼妙的服务员在一旁为难,抬头看看威名远扬的须佐之男,又看看一楼风风火火的老板娘,扑嗵一声跪倒在地,道:「大人,您饶了我吧,您是吩咐好的贵客啊,不要为难我了。」须佐之男吓了一跳,在半空中快速扶起了侍女,让她没有跪下去。好说歹说,须佐之男还是同意了女子的说法,即使不去游乐,也会住在八岐大蛇给他留的贵客房。 夜色凉如水,他这间房中有个小小的院子,种着几株斑竹,朦胧月色不算柔和,须佐之男的神眸瞥过还觉得有些阴冷之气。他躺在铺好的床铺上,榻榻米的触感让他有点不适应,盯了一会儿纱窗上斑斑绰绰的影子。 他不禁回想今日见到八岐大蛇的种种。二人不算久别重逢,邪神被流放后不久高天之上无处不在的眼睛警示邪神开辟了新的场所。今宵有酒今宵醉,此地命名之。缘结神说她还真想去看看呢,被稻荷女神委婉提醒你的消费标准好像岌岌可危。须佐之男轻声插入对话想安抚年轻的缘分神明,说没有钱也可以去的,缘结神假哭两声又挂上八卦的脸,问处刑神大人这么快就摸清楚了?好关心哦。须佐之男轻咳几声,又有点伤心。缘结神没办法接这两大神明的单,只好嘻嘻哈哈转移话题。稻荷女神看在眼里担忧在心里,她回头望向一直默默在稍远处看似没有加入他们对话的三贵子之二的预言神,荒冲她点了点头,又轻轻摇了摇头。 不久之后,须佐之男便下界去便衣调查祸津岛。 也许是自作多情,也许早在邪神流放之际,这段异地异心的恋情就结束了,只有自己还在傻傻地找一个借口来解决问题。须佐之男翻了个身,侧躺着背对着光,他的眼睛像是永不熄灭的星星一般,即使主人沮丧也流淌着令人心醉的光。他扣着手指,在食指第二节指肚上留下一个一个淡淡的掐痕。这是很孩子气的做法,从他小时候或不安或渴望地等待父亲中留下的习惯,是他心烦意乱之时的小怪癖。 等明天,拿到摩托车就载伊吹回家吧。须佐之男慢慢闭上眼睛,扇子一样的睫毛在影子上也十分明显。伊吹被迫和他最讨厌的蛇魔在一处,又要生气了,还要……记得给他买新的猫抓板……须佐之男把脸埋在厚厚的被褥中,裹紧自己,在疲惫中酝酿睡意。 窗外有一些风,毕竟不是人间,岛上的天气随心而动,经常有乱入的气象。这阵风轻轻摇晃着门外的凉席,几声吱呀。 被窝里啪地伸出一只纤细手臂,摁灭了一条蛇魔。「如果你还想明天继续当岛主,最好现在就离开。」须佐之男额纹大亮,他没什么动作还是蜷缩在被子里,闭着眼睛掷地有声地说出来。如果是一般人,听到处刑神这番威胁,要就溜之大吉了,可邪神是谁?他都敢对须佐之男上下其手。须佐之男感觉到小腿冰凉,一只手摸了进来,他睁开眼,和穿着修身舒适的睡衣的八岐大蛇正正打了个照面。八岐大蛇十分淡定地将手从一边的被子下抽了出来,被电得有点麻。他撑在须佐之男上方,低下头寻找那双柔软的嘴唇,刚有压下去的架势时就被须佐之男一双手齐齐捂上去,差点插进他的鼻孔。八岐大蛇无所谓,吻手心也很好。须佐之男感觉到柔嫩手心被亲了个遍,邪神的舌头像是什么炭火,他被烫到了一样刷地收回手,转而撑在八岐大蛇的厚实胸膛处,他发出气音怒道:「你这是做什么?!放开我!」八岐大蛇不依不饶,硬要找须佐之男的嘴巴,同时又浇了一把火,「没关系,你可以大声叫,这周围一个人也没有,你是我的贵客。」须佐之男又听到他提到「客人」这个词,眼眶都有点发热,他咬牙切齿, 「没人是吧,好,那我揍你的时候你也不用丢脸了。」说罢,就利落在被子下面出腿,被八岐大蛇挡了一下,迅捷的膝盖一顶,把八岐大蛇腰侧打得一酸。「唔!」八岐大蛇闷哼一声,一只手用力摁住须佐之男的双膝,另一只手兢兢业业地掐住须佐之男的下巴,逼迫他张口,被咬了好几下,有几下还挺狠。 八岐大蛇视若无睹,终于撬开了须佐之男唇瓣的一点点缝隙。须佐之男感觉到自己的双唇被大力吸吮了起来,藏匿其中的柔舌也被不容置疑地舔舐,他只是被撬开了一点,却一发不可收拾,完全门户大开地任由采撷,唾液止不住地流淌在二人下巴处,被一一卷走。包裹着他的气息熟悉又充满邪神的气味。蛇神的味道其实出人意料地并不像蛇一样冰冷,他的口腔和爱意也会过于灼热,能够点燃神将的灵魂。须佐之男睁大眼睛,这次反而是邪神闭上了眼睫,下眼皮鬼魅般的痕迹是须佐之男全部的视线。就这么吻了好一阵,须佐之男的双手完全远离邪神,坠在枕头两侧,没有回抱,也没有蜷缩在二人之间像以往那样有安全感。 双唇分开,须佐之男嘴唇比较饱满,亲吻过后淡色离去艳色添增,水润润的像蜜桃一样,八岐大蛇忍不住贴上去轻啄,呼吸交缠。须佐之男半眯着眼任他贴了一会儿,慢慢偏过头,八岐大蛇滑着亲到了他的侧脸,摸上了他的眼皮,被睫毛轻扫。 「你该走了。」半晌,须佐之男闷闷地说。八岐大蛇把他的脸板过来,眼睛中酝酿着nongnong的雾,嘴上却甜蜜蜜地说:「神将大人好无情啊,装作和我不熟的样子。可你的样子我什么都见过,还要我走吗?」说着,把被子完全一掀,骤然贴近冷风须佐之男不由得双手抱紧了胸口。八岐大蛇看到的就是黑夜中身下人雪白的肩颈上美妙的神圣雷纹,以及因为自己睡而随意套上的店家浴衣,没有穿好底裤,两条细白、只有蛇神知道多么柔韧的长腿曲起来。廉价的衣物怎么能配得上须佐之男呢?看着都觉得碍眼。于是八岐大蛇在须佐之男未反应过来的时机,把他蔽体的布料撕扯下大半。须佐之男急了,拽着最后的一条不撒手,和邪神争夺起来。可衣衫半露的武神还是占了下风,于是破罐子破摔,就这么和八岐大蛇扭打了起来。 八岐大蛇占尽了便宜,用打架的名义摸遍了手下的皮rou,还一脸认真角力的样子。须佐之男打几下就要找被子盖住自己的胸脯和小腹,手忙脚乱的,被掐了好几下屁股还面红耳赤,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估计前者远大于后者。 「你!够了!我要走!」须佐之男双足朝天,被邪神用体重压在了地板上。他并非打不过邪神,而是八岐大蛇根本没想正经动手,须佐之男被偷袭各种邪神熟知敏感部位,加上他没有衣服,更吃亏。而且须佐之男想到如果在此地动手,人眼杂乱,不知道要惹出什么事端。八岐大蛇咬他的脖子,当没听到。须佐之男用力抽出一条手臂,向边召唤天羽羽斩,一堆衣物里隐隐有东西在抖动,即将飞出向边上的门墙,要破除一条通道来。 八岐大蛇一口咬上须佐之男的奶头,打了个响指。四面的墙壁传来哐哐哐的声音,像是机关触发后将这个房间包粽子一样束缚成铜墙铁壁。须佐之男听到这就扯八岐大蛇的脸,「说吧,预谋多久了。」八岐大蛇含着他的胸rou,一只手攥住须佐之男并在一起的两个手腕,嘬着那块敏感的已经变硬的朱果发出一声轻哼,含糊地说:「惊喜吗?我特地准备的,天羽羽斩破开都需要些时间呢,这段时间嘛……」 须佐之男感觉到自己的双腿被八岐大蛇分开,揉上腿根后,腿心处八岐大蛇的吐息近在咫尺,然后xiaoxue就吮住,「啊……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