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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被爷爷送到县城里了。”杜予声喉头滚动了一下,然后淡淡地应了声:“哦。”“你比我想象中的要懂礼貌。”秦医这句放杜予声耳里不像什么好话,毕竟杜予声明白自己在大部分情况下和礼貌这个词是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杜予声看了她一眼,觉得空气从未如此尴尬过,他没想到第一次经历“见家长”这么刺激的事情居然是在分手之后,实在有些不走寻常路。“说真的,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实在看不出来你这样的男孩子居然会抽烟。”秦医接着说。杜予声露出一个有些莫名其妙的表情。“我看到他抽烟了,”秦医身体前倾了一点,语气终于有了点起伏,“是你教的,对吗?”秦医直直地看着他,杜予声连躲闪的余地都没有,他摒住了呼吸,略过了三年前他阻止秦救的那一部分,点了点头。秦医沉重地吸了口气,然后缓缓地吐了出来。“我弟弟……秦救他从小就很懂事,也很优秀,”秦医看着他,声音很轻,落在杜予声耳里却如擂鼓般重,“抽烟喝酒这种事,以前他别说做了,想都没有想过,虽然不爱说话,但是他很阳光很健康,我们一家人都以他为豪。”“你别和我说什么年轻人发泄一下不要紧,这很不负责任,对自己不负责,也对别人不负责。”“我弟弟的烟瘾酒瘾,种种恶习,你敢说你一点责任也没有吗?我是医生,不是基督教徒,你觉得我会歧视同性恋吗?但我每天都在和疾病与死亡打交道,我怕我弟弟也会像那些人一样,糟蹋生命不说,还虚度时光。”“我知道这大部分是我弟弟自身的原因,我也明白可能是平时对他的要求太多严苛才导致这也,我不该谴责你,但我希望你能理解一下身为家人的感受。”“抱歉。”咖啡连着温度和香味一起凉了下去,对面的位置不知道已经空了多久,久到服务员有些惶恐地走到桌边,弯下身轻声问:“先生,您还要点单吗?”杜予声有些恍惚地摇了摇头:“多少钱?”“和您一起的小姐已经买过单了。”服务员回答道。杜予声沉默了一下,说了声谢谢,站起身离开了咖啡馆。咖啡馆和邓迟的酒吧在同一条商业街上,不过几步路的距离,杜予声却断断续续地走了很久,晃到酒吧门口的时候,他低头发现路边的花坛里放着一个纸盒。纸盒里传来微弱的声音,杜予声探头看了一眼,发现是一只毛色干枯的小猫,看样子不过几周大,应该刚刚断奶,正在纸袋里虚弱又费力扒着,想往上爬。杜予声看了一会儿后把头缩了回去,揣着手走进酒吧。两分钟后杜予声又从酒吧里走了出来,迅速地把纸袋子一提,重新闪进了酒吧里。作者有话说:“直到故事啊,走到来不及,我拥着一段,叫遗憾的过去。”——房东的猫比心第55章无能为力一辆奇瑞的面包车在派出所门口前停了下来,车子很新,还没挂牌照,停稳后车上走下一个人,正蹲在门口吃面的一个警察见到他站了起来,朝对方招呼:“老鲁,买新车了啊!”老鲁剃着一个光头,深色的皮肤让他的脑袋远远看去像极了一颗卤蛋,他挠着头皮走进轻车熟路地给那警察递了一支烟:“哟,吴警官,这不老爷子赔偿款下来了吗,今天正好顺路,拿一下收条。”“收条啊,我记得给你放起来了。”吴警官一手端着面碗一手捻着烟,带着老鲁往里走。这个点派出所没什么人,只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在办理临时身份证,吴警官带着老鲁上了二楼,朝里面有办公室喊了一嗓子:“小秦啊!抽屉里有一个折起来的收条,拿过来。”老鲁有点好奇地往里看了一眼,他在这巴掌大的县城里生活了四十多年,派出所里的人都摸得清清楚楚,还真没听说过有哪个姓秦的警察。不消片刻里面便走出来一个人,老鲁一看清就忍不住嚯了一声。走出来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长着一副与这里格格不入的样貌,老鲁在他那存储量不超两百个四字成语的脑袋里颇为费劲地扒拉出一个合适的词:气宇轩昂。被他淡淡地扫了一眼后,老鲁一身的老油条劲儿都收了点,客客气气地接过收条,还难得地说了句谢谢。“不用谢。”对方一点头,转身进了屋。出来后,老鲁好奇地问吴警官:“刚刚那个小伙子是谁?没见过啊。”“上周才调回来的,没上过警校,家里北京的,有权有势,一时半会儿塞不进北京的警察局,就塞我们这儿了,据说三年之后就能转正了。”吴警官说。“哟呵,怪不得,原来是位大少爷啊,又高又帅的,你们局里的姑娘们都疯了吧?”“疯个屁,”吴警官压低了声音,一手比划了一个圈,一手比着食指往里戳,“是这个!”“哟!”老鲁吓了一跳,“看不出来啊!”“我当时也没看出来,没想到同性恋还有这一款的,”警察接着说,“结果私下里聚餐的时候,刘局开玩笑要给他介绍对象,他直接就说—‘我喜欢男生’,嗬,噎得刘局都没吃下几口饭。”老鲁对同性恋没啥兴趣,哈哈乐了两声就不放在心上了,他突然想起点什么,问道:“刚刚停车的时候我就发现你们今天门口挺空啊,警车呢?”“刚刚接到报警了,说有初中生打架斗殴,都见血了,就出了警……哟,回来了。”两辆循环亮着红蓝闪烁灯的警车远远地开了过来,上面下来两三个警察和几个十几岁的男孩,吴警官拍了拍老鲁的肩膀:“忙去了啊。”说完就指着其中一个男孩走了过去:“又是你!天天打架!给我过来!”老鲁看热闹地瞅了一眼,等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进了所里消失在视野中,他才一耸肩,钻进自己崭新的面包车,绝尘而去。秦救正整理着档案,刚刚才过来的吴警官又折了回来,手里还拎着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在这个还没完全张开的年纪,少年就已经有了一张惹眼风流的脸,只是太过吊儿郎当,被吴警官揪着衣服双手还懒懒地插在兜里,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老子很拽,屡教不改”的气息。“站好!”吴警官一提少年的领子,才勉强让他站直了些。吴警官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眼少年,走到秦救身边低语:“这小子老顾客了,我们前前后后训了不知道多少次,就是油盐不进,你比较年轻,和他聊聊。”秦救点了点头,吴警官威胁性地指了指少年,才走了出去。门关上后,少年一耸肩,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