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回會情郎
第四十七回 會情郎
"可休歇妥當?" "妥當了,肖娘子。" "好,再來排練。" 她一聲落下,她們便是自覺排立出剛才的陣型,準備再排練。 一個個身姿輕盈飄逸的姑娘宛如蝴蝶般,在大廳中翩翩起舞。 其間,小昭見門口處有一名婢女向她招著手。她注視一回春花,亦知此時,這裡沒有她的事了。她悄悄地步出去尋那名婢女,並與她交談半句,再回大廳。 看著大廳中央的她們,聽從肖娘子的指點,舞動著身姿,直至響午。 肖娘子啪一記手掌,並道: "好了,可停下。" 她們氣喘喘地立在她的身前,聽著她接下來說的話。 "做得甚好,下午回來都要如此。現下,可去午膳,記著一個時辰之後回來。" "知道,肖娘子。" 回答完肖娘子,春花及四名舞姬都先後離開了。 春花被小昭領到剛才換衣的廂房內,並被她帶進內間。 春花進到內間看見那裡已盛滿一大桶子的溫水,便看向小昭。 小昭感受到春花的目光,亦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一旁把分隔內外間的布簾子垂下,一旁向她解說道: "春花姑娘,剛剛,堇管事命人帶話給我,她知您排練一個早晨,必會出一身汗水,故,提前命人為您準備一大桶清水,好給您沐浴。讓您可舒舒服服地用膳,不用被那身汗水,弄得黏黏稠稠,用一頓午膳亦不得安樂。" "有勞她掛心,及安排周到了。" 小昭把手中的工作處理妥當,便為春花解下身上的衣物, 服侍她入浴。 這次,沒有世子爺,沒有堇管事,在旁監督著。春花都沒有反抗別人觸碰身子,甚是乖巧地給小昭為她脫下所有外衣及內衣,然後步進木桶內,任由她那雙有別於男子大掌的小手盡在身上游走,來為她搓揉及沖洗身子,並按摩肩膊。 小昭稍稍彎下身姿,立在春花身後,輕柔細力地為她按著香肩,並開口又道: "堇管事,亦是有交待,春花姑娘您用完膳,可是尚早,可休歇一回,再回去排練。" 春花掛著一抹溫柔得體的微笑,腦袋微微回後,向著小昭輕輕地點過頭。她的事情已被樣樣安排妥當,何需她cao心,要的僅是微笑點頭,便可以了。 淨完身,沒有了一身的汗臭味,春花甚感舒服,便由小昭服侍下,穿回乾淨的比甲,小三角形的褲子,裡衣裙子及外袍。 小昭為她穿衣妥當,便把布簾子掛起,請春花到外間的桌子前坐下。而她便出門喚來小廝把房內的木桶搬走,及要婢水端來午膳。 半晌過後,進來一群小廝。他們頭臚垂下,經過桌子進到內間,其間,會與春花擦身而過。而他們的眼睛總是睄向由剛才進門前,已是吸引著他們的那抹倩影。 她坐在桌前,背對內間,身姿曼妙,即使有著衣物的遮掩,仍蓋不著屬於女子那種玲瓏有致的身段,猶是她坐直時,雙奶就猶如兩顆玉蟠桃,穩妥地被桌面拱起。 雖然,他們知眼前這位姑娘,是世子爺的知己,不可被冒犯,卻仍是禁不著屬於男子的色心,又聞到她身上沐浴過後散發出來的馨香,內心更是心癢,眼睛便不由自控地瞄向她,尤是那亮眼碩大的奶子。 他們那火辣辣的眼神,當是被春花察覺,尤是偷看奶房的眼神,更是不曉收歛。她都被他們瞄得不好意思,背過身面向他們了。 小昭亦是發出陣陣的咳嗽,以示提點,要他們收歛著。 此時,婢女們提著兩層高的籃子,進來送飯,把飯餸端到桌前。 春花亦是側著身子坐著,不願坐正。 當婢女擺妥飯餸,都是向著側坐著的春花道: "春花姑娘,請慢用。" 春花甚是回避般與她道: "有勞妳了。" 婢女退出廂房,而小廝們都清理妥當木桶,不再回房間。 那時,春花才願意坐正身子。她看著桌前多道較為清淡又飽肚子的飯餸,眼眸便偏向幽暗。為著她,可有好的身子,去伺候宗世子,知她今早被灌洗後逼,不可進食油膩煎炸的飯餸,堇管事細微到這事都精細安排著呢! 春花回頭看向小昭,邀請她道: "小昭,可是坐下一同進食?" "不用,春花姑娘。您是世子爺的客人,與您同坐進食,是不合規矩的。" "但是,妳都忙了一個清晨,可是要用膳的。" "這樣,不合規矩。" "是啊!妳與我同桌是不合規矩的。" 春花失落地回過頭,自個兒一小口一小口地食用。 都不知,這裡的規矩是誰決定了。 用膳完畢,小昭出外尋人來把碗筷收走。 而春花飽了肚子,睡意便漸上來。細數起來,由昨日開始,她便沒有得一個充沛的休歇,當體力不繼,要嗑睡。 她關上房門,緩緩步到外間靠牆身的貴妃椅,躺上補過覺。 不到一刻,春花可是呼呼大睡。 另一邊廂,那四名舞姬回到她們的院子內,換上乾淨的衣裳,便一同到她們伵位小院裡的主屋,圍著桌子共同午膳。 其間,她們當然忍不著談論春花一番。 一名穿鵝黃色衫的舞姬先開口道: "其實,那個姑娘的樣貌亦不是過於出眾。" 坐在她左側,穿粉藍色衫的舞姬道: "但是,她的身子真是好。妳們都看見,剛才她那幾回的跳動,把奶子拋得多高。" 坐著她下方,穿著翠綠色衫的舞姬道: "身子好有何用,我們舞姬還是要看實力。" 藍衣女回她一句道: "那她的實力都很好。" 綠衣女一臉嫌棄地道: "我覺得一般般,都不明白肖娘子為何要讓她出風頭。" 鵝黃色衫的舞姬鬼鬼崇崇地道: "可是關世子爺事。" 她們倆人驚訝地道: "甚麼事。" "妳們不知道?" "知道何事?" "知道何事?" "妳們昨日去做了何事?" 藍衣女道: "我前多天的病症未痊癒,在房中休養。" 綠衣女道: "我被肖娘子命令待在舞坊把扇子舞練得純熟。" "難奇妳們不知曉。" 黃衣女放下手中的碗筷,對她倆招手,把頭臚拱近,並道: "聽說,由昨日起,世子爺一次又一次把她要了,連今早,世子爺都忍不著要多她一回。 她倆齊對望一眼,神情極是驚訝,並同聲道: "我們家世子爺?!" "是啊!妳們沒有見今早是堇管事把她送過來嗎?" 穿翠綠色衫的舞姬臉上不屑地道: "難怪一臉狐媚相,連胸衣亦不穿,都處走動,盡是一副搔首弄姿的騷勁。" 這話,另外兩名舞姬不好接下去。 突然,原是一直默不作聲,專心致志地進膳的粉紫衣舞姬出聲道: "嗤!妳真是五十步笑百步。" 綠衣女怒了,向著左側的粉紫女道: "顏卿,妳說甚麼!" 顏卿,剛才排練休歇時,盯著春花們看的該名舞姬,亦是她們伵中樣子最為出眾的一位,明眸皓齒,清麗脫俗。 "不是嗎?難道妳覺得,我們舞姬又是很清高?" 綠衣女被她氣得牙癢癢,另外倆名舞姬猛在旁勸她息怒。 此時,有名婢女走進來,在顏卿耳側道幾句,她連忙放下碗筷,步出主屋。 她們看著快手快腳離桌的顏卿,即使發怒中的綠衣女亦是一頓呆滯。當她完全離開時,黃衣女道: "顏卿仍與他有著關係?" 藍衣女道: "看來是了。" "被肖娘子及堇管事知道,可是吃不著兜。" "那,可要提提她?" 剛才,怒火中燒,現下,若無其事的綠衣女捧起碗筷道: "算吧!她聽不進去。" 另外兩名舞姬齊齊看向她,思量一回,都面露難色。 "唉,她明明是聰明相,為何仍與他糾纏著。" "可能她知舞姬之路走不長遠,想盡快找過靠山吧!" 藍衣女眼睛往門口方向瞥一眼,然後怯怯地道: "但是,她不像是想去尋靠山,是尋情郎。" "那要她自個兒才清楚,我們管不著。吃飯吧!" 黃衣女及藍衣女都面面相覷,再次捧起碗筷進食。 而綠衣女的眼睛卻是幽怨怨地望向門口處,一臉恨鐵不成鋼般的樣子。對於顏卿,她與她雖有不和拌嘴的時候,卻不見得她出事,而沒有感覺。 顏卿難道妳忘記了,情愛是她們這班活得如物品般的人碰不得的珍貴東西了嗎!?她們只需聽從主子的吩咐,去取悅男子,卻不能對他們動心。當,她們真是對男子動心了,受到傷害的僅是她們,因為世間沒有任何一名男子願意跟一件物品談感情。 這樣的道理,難道顏卿妳忘記了? 它的美好,僅是留給可觸碰它之人去觸碰,而不是她們。 情愛是會讓她們感到憧憬,像人一般活過來。然而,作為舞姬,她們的一生可是隨人擺佈的份兒,年輕時,以色侍人;年老時,狐獨終老,可是唏噓淒涼,卻是命了。顏卿,當妳不甘心,不服輸,不認命地去試圖挑戰這樣的命運時,妳可是知會把自個兒推向怎樣的深淵,而妳認定的那個他可否與妳一樣,有勇氣共付深淵的決心? 此時,主屋內瀰漫著一片愁緒。 話說顏卿,待收到他帶來的口信,便飛奔地來到平日與他相聚的地方。 在人煙稀少,清靜無噪,四處青竹圍繞,有一道偉岸挺拔的身影立在假山旁。 她沿路一直走來,在遠處已是看見此處有著身影,都不給自個兒喘息的機會,便是盡想快些來到他的身旁,從後把他擁入懷。 "你可是來尋我了。" 他緩緩地轉過身來,撫摸她的臉頰。 她溫順地磨擦他的大掌,並雙手捧著它道: "郎,顏卿可是想念你。" 他把她推倒在假山裡,解下褲頭帶。她乖順地把身軀交予他,把肌膚緊貼他,輕呼著: "郎,顏卿…心…悅你。" "啊…啊……!" 沙沙作響的青竹掩下動人心弦地呼逸聲,一縷縷密集的竹影與他們交疊在一起,當中透著絲絲的光線,把他們的媾合顯得這麼詩情畫意,她把腦袋埋在他脖子中。 此刻,她是美好。 待完事後,他穿回褲子,不留片語,便要走人了。 顏卿衣衫還未整理妥當,看著他要離開,不理敞開來的衣裳,急急地拉著他的衣衫,哀怨地問: "你便是因為此事而來尋我?" 他仍是一言不發,頭亦不回,抽回衣衫,便離開了。 獨留搖搖欲墜的顏卿佇立在此地,痴痴地眺望他離開的背影。 陣陣的清風又是吹過,吹起她的衣衫,吹拂她的髮絲,吹動青竹,發出沙沙的聲響,伴著她悲傷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