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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正在航空箱里看着自己,朝自己“喵”了一声,不知是在催促他把自己放出来还是对他的行为动作表示不满,褚时雨冲杏花笑了下:“很快到家了,再忍一会儿吧。”杏花缩了缩脑袋不出声了,褚时雨把航空箱绑好才上了车,前往自己临时居住的地方。小长假的最后一天是汇报表演,在机构的小剧场里进行小品合演,小品单元都是前两天已经选定的片段,所有学生已经排练了一到两天。只要那天有空的老师,褚时雨都叫上了去评分,算是一次阶段考试。小剧场最边上放了三把椅子,褚时雨费贵和张如各坐一把,严肃而苛刻地审阅每一个学生的表演。闫乱是第二个表演的,他的小品是单人表演,题目是,发挥空间很大,只给了他一个题目,别的都没有规定。等褚时雨叫到名字的时候闫乱穿着练功服进了小剧场,走到那唯一的一束光边上,却没有完全站进去,而是留了左边大半个身影在黑暗中。他用左手作电话状接起,评委们只看到他在光里那小半个脸孔的表现。“快要下雨了,我的火车还有一个小时开,你什么时候下来?”闫乱开口,虽然面不改色,语气中却带了一丝焦灼,可依然努力沉着气。电话那边有了回应,闫乱抬起头,眸中划过一丝不耐烦,脸上带着浅浅的薄怒:“我已经等了你五十七分钟了。”闫乱重重叹了口气,他憋愤地挂了电话,然后身形晃了晃,将大半个身体挪到光里。褚时雨他们可以看到闫乱大半张脸,眼底发红,却不是那种泫然欲泣,而是透着恨和不甘,闫乱的呼吸深长、身体也跟随频率逐变的呼吸有些起伏,他喉结缓慢地动了两下,紧紧咬着牙,腮帮子鼓了起来。闫乱整个身形都绷紧,他的表演非常细致,却不是那种表象的细致,而是将自身的情绪魅力带到了整个剧场,他只是站着、只是眼底微红身体绷紧,大家却都感受到了他的愤怒和笨拙的悲伤。大约过了十几秒,闫乱很快再次掏出手机,这次动作不仅不耐烦、还有种因为自己的无能而发脾气的愤怒在里面,他将电话从左手换到右手,紧张而憧憬。电话通了。闫乱的声音倏然大了起来,有些威胁的味道在里面:“我跟你说,我再等你三分钟!你说过下来的,别耍我!”说完闫乱“啪”地挂掉了电话,他挂完电话后就紧紧抿着唇,不像第一次挂电话后那样行为表情那么多,而是站得笔直、接近一动不动,似乎在紧张地等待命运的审判。那口屏着的气在三分钟后虚散开来,闫乱的身形在那一秒从紧绷变得颓丧,他偏了偏头,整张脸都暴露在了光里,脸上透着故作轻松和无谓的笑,他的头微微低下,目光有了实处落点,是在他身边一步处、到他大腿的高度那里,他嘴角咧开笑着,眼底在这束灯里有些反光、凑不够一滴眼泪的量、像忍着、也像那只是因为情绪激动而溢出的生理性泪水。“宝宝,我们走吧。”……闫乱耐心地看着比自己矮了大半个人的地方,似乎正在听他说话。顿了顿他冲那处摇头,声音微微沙哑、语速变慢:“你mama工作很忙,所以不能见你。”闫乱目露心疼,眼中像是有薄冰“啪”地碎裂,伸出手牵住身边的一只小手:“乖,走吧。”闫乱牵着小人慢慢转过身,朝前走了一步,身形全部融入黑暗之中……大约快半分钟他才转过身来,整个人换了个状态,变成了十七岁的高中生闫乱,盯着三个依然陷在情境之中还未走出来的评委。褚时雨率先反应过来,但他说得很少,像是反应不及所以临时点评了“很好”两个字。褚时雨带头后,其余两位评委也终于有了反应,费贵快人快语:“是你自己的经历?”闫乱缓了两秒,点了下头。他不知道这段记忆跟随了自己有多久、甚至不知道这件事是否真的存在过,但闫罗汉带着自己去另一个城市见mama这件事一直在自己大脑之中。这个场景非常深刻,凌驾于自己其他从小到大顺畅的记忆之中;或许是闫乱年少时做的一个梦也说不定。但随着时间的增积,也因着闫乱对母亲的憧憬和向往,这个记忆的细节于他越来越清晰。“说一下你的设计。”褚时雨调整好状态,拿起笔开始逐项给闫乱打分。闫乱盯着褚时雨,认真回答:“当时,我记忆里的场景是我爸站在阳光底下,给我挡了太阳,因为天很热,阴影比曝晒好;在现在这个场景下,光束比黑暗好,所以今天表演的中心位置留给了孩子,我在黑暗里。”闫罗汉的悲愤和无奈当时的闫乱看不懂,都是长大一点才明白一点,其实他到现在还不是很确定,自己有没有把闫罗汉当时的心情演出来。“很好。”褚时雨又重复自己第一次的评价,他抬头看闫乱,眸间再无多余的痕迹,俨然一个公正客观的老师:“你可以出去了,喊下一位进来。”闫乱离开后费贵这才露出端不住的惊讶表情:“小闫乱现在这么厉害?这个节奏和力度太绝了!”褚时雨垂下眼,神色自如地“嗯”了一声,下一个学生推门进来,褚时雨抬起眼,谁也没有发觉他捏着评价表的手指比以往用力,甚至轻微地颤动,指尖泛着白。相比费贵惊讶闫乱的进步和天分,褚时雨觉得自己太不正常,不去仔细观察学生的声台形表,而是被闫乱全身心投入的表演迷住,甚至看得失了神。这天的汇报小考不到下午五点就结束了,大部分表演结束的学生就直接回家了,因为三位老师的分数还要合并取平均值再排名,所以打算之后再公布成绩。而闫乱考完之后并没有离开,他这几天晚上都自己在声乐教室练歌练琴,他选中的那首歌需要用到的吉他和弦不多、指法也不难,所以现在从头到尾差不多已经能弹唱一遍,只是还不太熟练。在闫乱唱得有些口渴准备纯弹一遍和弦的时候声乐教室的门突然被人敲响,闫乱按住琴弦,问:“谁?”门被打开,钱小越从门外探出头,笑着问:“闫乱,打扰你吗?”闫乱摇了摇头:“怎么了?”钱小越手里拿着一瓶水进来,把水递给了闫乱:“喝吗?”闫乱不客气地接过:“正好需要。”在闫乱打开水喝的过程中钱小越将声乐教室的门从里面关上,然后坐在了闫乱斜对面的椅子上。闫乱喝完水旋紧瓶盖:“你也要练吗?那我出去?”钱小越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你这次是第一名哎,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