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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时至今日,霍可乐仍然记得自己心目中斯文俊秀,恍如天上明月一般的叶哥坐在路边摊,和和气气地张嘴就点了四十串羊rou串时的场景。就。就真的印象很深刻。叶夜并不觉得吃烤串有什么问题,只是抬眼看了看站在自己边上的霍可乐,还是说:“最好还是别了。”霍可乐迷惑地低头看他,就听见他说:“这时候应该是烧烤店最热闹的时候,晚餐的还没有结束,夜宵的又准备来了,你这么显眼——”他笑了起来:“还是别给陆恒增加工作量了。”他们站着的这块地方偏僻,光也黯淡,霍可乐看着面前这张陌生年轻男孩的脸蛋,却好似回到从前,每回自己请假跑去叶哥剧组时,对方哭笑不得地掐着他脸警告“好好工作别溜号”时的模样。霍可乐笑了起来:“好。”于是两人便就着晚餐应该吃些什么而讨论了一会儿,最后决定由叶夜出面,去附近的便利店买上两盒泡面,再配俩火腿肠,贵霍可乐租的公寓吃。平平淡淡才是真。霍可乐的公寓租在市中心附近,离地铁和公交都近,还是个坐北朝南的一室一厅,配上独立厨卫和大落地窗,一进门便能瞧见熠熠星光尽数铺在原木色的地板上。叶夜让霍可乐把水烧上,自己在房间里转了几圈,最后靠在了开放式厨房边的墙上,看了好一会儿霍可乐,问:“这种房子,好像一般不能短租吧。”霍可乐撕开调料包加了进去,闻言也只是点了点头:“是一年起租。”叶夜瞳孔地震了一下:“你租了一年?”霍可乐平静地说:“我总不能不在叶哥身边...”他后面似乎还说了什么,可那声音放得又低又轻,像是在喃喃自语,即便凝神去听,也听不清具体内容。厨房的顶灯苍白,叶夜笼罩在其下的宽阔肩膀,到底是在心中叹了口气。他想起之前见到霍可乐的时候,就曾经想过的一个问题————霍可乐的状态不太正常。他分明是才刚刚三十出头的年纪,精神状态却像是一朵花期将尽的花,随时准备着枯萎凋零,只能靠着那么点叶夜从空隙中拨出来的垂怜与恩惠撑起整个生命。这样的霍可乐对于叶夜来说其实可以称得上是有些陌生的,毕竟在他们相爱的十年时间里,霍可乐始终意气风发,他的神色永远飞扬,眼瞳里全是星光,就算是过了而立之年,笑起来仍然眉眼轩朗,带着一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气概。那时候他们偶尔也会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情绪上头时也难免会拔高声调,有时霍可乐占到优势就会叉着腰得意洋洋地挑起眉梢——再在叶夜面无表情看过去的视线里迅速认怂,卑躬屈膝地去哄比自己大了一圈的恋人。那时候的霍可乐还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像是仰望月亮的痴人一般步步紧随,眼中再看不见其他的山河星辰,只余下那点不知何时会散的,虚无缥缈的光晕。“可我之后不会在这。”叶夜说。“没关系,我可以跟着你走,这个房子只需要按时付租金,不住人也可以。”霍可乐回头看他,露出一个笑容,甚至开了个小玩笑,“房东一定更喜欢我这样的租客。”但叶夜没有笑。他仍然维持着靠墙的姿势看着自己,可那双明媚的桃花眼中的温柔多情却渐次褪去,只剩下层薄薄的无奈,像是在可怜他的执拗:“你知道我什么意思的,可乐。”冥冥中似是有人宣告最终审判,霍可乐的心头猛跳,唇角下压,细长的眉微微皱了起来,语气里带着小心翼翼,几近于恳求地期望这个话题结束。“...我不知道。”叶夜听出他的含义,却没有半分迟疑,直白地接着说:“你不能跟我走。”霍可乐的眼眶再一次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他感觉到自眼球周围传来的火辣辣的疼痛,像是有沸腾的液体迫不及待地要流淌出来。“为什么?”叶夜走到了他跟前。这个模样的叶哥比以前要再矮上了一些,他的视线随着他的靠近而垂下,于是便有眼泪从已经兜不住的眼眶中滚落下来,正正落在叶夜微微举起的手背上,倏忽又滑了下去。那泪水温热,融得叶夜刚硬起来的心又软乎乎地塌陷了一角,不由自主地伸手替他蹭掉了一点脸上的泪痕,心中暗自唉声叹气,想果然对上霍可乐的眼泪,就连说狠话的语气都会软上不少:“什么为什么?”霍可乐仓惶地看向他,声音因为再压不住的情绪而提得有些拔尖:“你说过的...”他盯着叶夜,包着眼泪的眼眶通红,像是将碎未碎的琉璃。“你说过你很高兴能再看到我...说过我随时都能去找你的...”隔着模糊的,水纹一般的视线,他看到男孩笑了一下:“你不是之前就都猜到了吗?我是个三心二意,花言巧语的骗子啊。”“那些话我说出口的时候是真的。”叶夜说,“但现在也是真的要反悔了。”霍可乐的嘴角颤抖:“为什么要反悔?”巨大的,熟悉的,即将再次失去对方的惊惧与惶恐在这一刻牢牢地攫取了他的心神,即便他努力从混乱的大脑中拨出什么,也只能徒劳无功地说,“是因为边淩吗?我可以不去主动联系你——”他还想再说一些什么,但到底是还没出口,就在面前男孩微微皱起的眉头中咽了回去。他看见叶哥用一种无奈的,惋惜的——又或许是难过的表情说:“不是边淩,不是你之前见过的任何一个人,我有新的喜欢的人了...而且迟早还会有再下一个的。”那贴在自己脸侧的手离开了。“可乐,我要反悔,和你选择怎么做没有什么关系。”霍可乐愣愣地看着他,有风自门边的窗户呼啸而过,那句话似是乘风一道附在肌肤上,凉得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在某一瞬间,恼怒和愤恨如同岩浆般疯狂涌动了起来,他甚至想大声质问对方既然如此当初又何必心软相认,何必在见面时对他伸手邀请拥抱,何必直到此刻表情仍带着温情款款——可霍可乐知道的。这不过是自己被逼到绝境之后,不惜一切想要留下对方的愚蠢手段。这只是自己的不甘心在沸腾。他知道的。所以最后的最后,他只是深深地吸了口气,压下所有几乎冲出喉咙的恶言,只剩下句:“那今晚,你还会留下吗?”他说这句话时似乎是想笑一下的,但到底是没有笑出来,只能维持着那副还未完全褪去的激动和狼狈,垂头丧气地站在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