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暗
许暗
人常常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尤其是在金钱的束缚下。 徐成叹了口气,艳遇泡汤,还得加班。 好在这位客人给的够多,又长得够漂亮,心情还不算太过糟糕。 但当他准备完工具回来时,岳筝已经不在躺椅上了,他担心小姑娘的安全,连忙追出去。 意料之外看到许暗。 和蹲在地上可怜兮兮的岳筝。 “许暗,许暗,许暗......” 她自顾自的念叨,声音闷闷的,埋头抱着膝盖,瞧着实在让人心疼的小可怜模样。 长发散满纤细的脊背,身影看着跟个瓷娃娃似的。 “起来。”许暗头疼,“别发酒疯。” “头疼。”她仰起瓷白的小脸,神色委屈的不得了,眼眶泪水迅速积聚,转眼间就要落下来。 “要抱。”她伸开双臂。 徐成看着这一出戏码,感到颇为神奇。 又见许暗神色几变,很快败下阵来,认命似的弯腰,任由小姑娘扑腾起来一下子落在他怀里。 许暗稳住步子,右手揽住纤腰防止她摔下去。 “站好。”他沉声,刚搂住又马上推开她不安分的身体,只是反抗不 明显怕伤着她,越发显得像调情。 岳筝偏不如他愿,纤长双臂搂住他的脖子,身体柔软无骨的贴过去。拉扯间,温热的身体不断触碰摩擦。 许暗呼吸一窒。 余光瞥见徐成一副看戏的姿态,表情意味深长。 他皱眉,一手扣住岳筝纤弱的后脖颈,防止她在脖子上到处吹气。 “要不要我开车送一下?” 徐成忍不住问,倒不是他看不下去了,第一次见许暗和女生这么拉拉扯扯,他完全看不够,甚至想录下来给徐桑也看看。 只是见许暗还是下午那身衣服,手里拎着饭盒,猜到他大概刚从医院回来,应该不太轻松。 许暗摇头,婉拒了好意。 按照他了解的岳筝的性子,这一晚上是不能消停了。 “我带她回家住一晚。” 这肯定是顺了岳筝的意了,她抬头,双眸还残存几分湿气,却晶亮不少,眨眨眼猛地亲了他一口。 啪唧一口声音清亮,徐成看热闹似的看着许暗沉着脸把小姑娘拉着走远了。 许暗家所在的小区环境算不上好。 上了年岁的破小屋子,公共设备早已年久失修,岳筝半耍赖半撒娇的强迫许暗把她背回家。 一路上心安理得的吃许暗的豆腐。 好像又瘦了。 她迷迷糊糊的想,比初见时的俊朗少年少了一份明朗,多了几分内敛。身体清瘦了,又好像更坚硬了。 说起来他们认识快一年了。 许暗是岳筝在奚南的第一个朋友。 那会儿她初来乍到,脾气比现在还烂,学没上过一天,篓子捅了不少。 有回喝的烂醉如泥,喝到胃穿孔进了医院。 大半夜一个人做手术,一个人住院,莫名情绪作祟,抱着隔壁床温柔的阿姨嚎啕大哭。 许暗推门进来就见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姑娘抱着他妈痛哭流涕,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小孩子似的,哭到后来抽噎不断也不消停。 后来他忍无可忍,原先那点可怜的心思早烟消云散了,只想让他妈赶快休息。 那会儿他mama病情还不严重,摆了摆手,动作轻柔的给小姑娘顺气。 期间岳筝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睛哭得通红,令这张明艳动人的脸显得别样的楚楚可怜,他别开眼,沉默坐到一边。 哄着哄着她就在别人的病床上睡着了,睡的可香。 他抱她回去时,柔软的身体自动蜷缩在怀里,轻飘飘的像云一样。 第二天岳筝足足睡到了大中午,当然她认为那是她的清晨。 朦胧间瞥见一个颀长的身影在摆弄床头柜上的花,幽香传来,通体舒畅。 她不自觉伸了个懒腰,清醒后的眼神对上少年幽深的双眼。 玉兰苍翠,少年动人心。 这一幕总是在岳筝画画的时候出现,时时牵动她的心神,年少时的惊艳一眼在心间牢牢刻下印记。 没有人知道她住院,自然也没人来照顾她。 隔壁床吃午饭的时候,她就安安静静靠在床头,看外面的金桂簌簌的落着小巧的花朵,神色郁郁,甚而有些漠然。 母亲分了一部分菜出来,示意他送过去。 岳筝毫不客气的吃了个精光,晚上过来的时候,许暗一眼就看见她期待的眼神盯紧了热气腾腾的饭盒。 之后岳筝就在医院住下了,许暗也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疾病,总之三个星期后,母亲出院时她也刚刚痊愈。 按岳筝的心理活动,自然这地方有千般的好,医生护士和临床阿姨都好得很,温柔又耐心。 许暗长得好看,做饭又是一绝,一日三餐雷打不动的送,完全舍不得走。 出院那天她紧紧抱住许暗,后者在母亲的微笑下不好推开柔软的少女,身体僵硬的任她埋在胸口默默流泪。 又是哭的红彤彤的双眼。 他心底一软,摸了摸她的脑袋:“又不是生离死别,以后还可以来我家吃饭。” 母亲欣慰的点点头。 当然岳筝出院后又开始撒丫子狂欢,偶尔几次去许暗家他也根本不在,不是在上学就是在打工。 直到高二开学在学校碰到他。 感情他们一个学校的,高二甚至是一个班。 他穿白色的衬衫校服很好看,学校很多女孩子喜欢他。他和林栀轮流霸榜年级第一,回回站在国旗下讲话。 俊朗的少年迎着朝阳,身姿耀眼,连声音都是好听的。 后来岳筝开始画人体素描,脑子里出现的第一个场景就是那双映着玉兰的双眼。 那时候许阿姨病情复发,加上高三学业繁重,许暗两头跑力不从心。 岳筝花钱请他当模特,让他靠着睡觉,说想画他睡觉的样子。 许暗之后所有的睡眠都比不上在画室里那么放松。 但他很快休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