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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望 (上)

    圣诞节-愿望

    邱孟珊正坐在电脑桌前绞尽脑汁地绘图,当画下最后一笔,右手松开滑鼠,上半身向后依靠在椅背上,重新检视自己最新完成的设计,一间符合客户所要求简洁却不失温暖的家。

    大致确认没问题后,邱孟珊这才满意地勾起一抹微笑,按下储存键。

    举起双手大大地向后伸了个懒腰,回头看向窗外,这才发现外面天色已黑。

    邱孟珊端起水杯,缓慢地走向阳台,将手肘撑在小围墙上,双手握紧水杯窃取些温度,愜意地感受徐徐晚风的轻抚,并享受这一刻的寧静。

    抬起头看着夜空,星星散落在漆黑一片的天空四周,邱孟珊习惯地伸出右手食指:「一颗、两颗、三颗…」

    数到八颗时,邱孟珊停下了动作,低下头诚心地许了个愿,一个至今从未变更过的心愿。

    确认愿望应该已传达给上天,邱孟珊这才睁开双眼,依旧百般慵懒向后靠着小围墙,看着头顶的微小星光,总会想起那一天,至今仍会不自觉会心一笑。

    邱孟珊坐在阶梯上倔强地将头撇到一旁,就是不肯跟前方猛盯着自己瞧的朱怡雯对看。

    许久,隐约听到一丝细微窃笑声,邱孟珊这才斜眼看了朱怡雯一眼,并翻了个白眼给她以示自己现正不满的情绪。

    朱怡雯知道邱孟珊现在情绪似乎更加不好,而在火上加油的正是自己刚刚忍不住的那一丝笑声。

    「唉呀——小珊珊,别气了嘛!」朱怡雯坐到邱孟珊的身边,拉住她的右手左右摇晃着。

    「嘖,谁说我生气了?还有,我说过别老是叫我小珊珊。」

    朱怡雯听见她口是心非的话语,不由得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哈哈——你这副气鼓鼓的样子,还说你没生气,是想骗谁啊?」

    邱孟珊像是在拍开脏东西似地将她的手给拍打掉,「嘖嘖——就说我没有,还有你别对我动手动脚的啦!」

    「谁叫你这么可爱,让姊姊我控制不住想好好揉拧你一番,哈哈!」朱怡雯依旧不气馁向着她的双颊进攻。

    面对朱怡雯的攻击,邱孟珊就只能胡乱地挥打,并大叫出声「朱怡雯──你有病啊?」

    忽地,朱怡雯双手轻柔捧着她的脸,兴许是看见她眼里的认真及心疼,邱孟珊忘了先前的反抗,呆愣回望着朱怡雯。

    朱怡雯柔声问道「还疼吗?」

    邱孟珊能感觉到她正用大拇指以极轻的动作轻抚自己的左嘴角,企图想再将头撇向一旁,但却拗不过朱怡文双手的坚持,只好将目光望一旁,过了一会才低声不甘愿得吐出两个字「不疼。」

    「唉──你怎么会这么衝动呢?看你都受伤了……」朱怡雯看着她嘴角的瘀青及小伤口,心里充满了不捨以及不小的怒火。

    邱孟珊含糊不清地碎念着「谁叫他欺负你,他怎可以欺负你……」

    看着眼前的邱孟珊,朱怡雯不自觉地仰起嘴角,双手移到她的头顶,随意地拨乱她的头发「傻孩子。」

    「啊──你才傻啊!」

    「呵呵~我才没傻呢,他劈腿做错事,我主动提分手,我这样很聪明的;你却是去找他打架,还受了伤,你才傻呢。」

    「我这是……」邱孟珊激动地想反驳,朱怡雯却站起身打断了她,「傻孩子,走吧。」将她拉起并拖着她走。

    邱孟珊望着走在前方的朱怡雯,自己的左手紧紧被她牵着,明明是如此瘦小的身躯,却为什么可以总是充满活力又如此坚强呢?

    当她听见那个人劈腿,她无法思考地便衝去寻找那个人,并狠狠地给了他一拳,即使自己也负伤回来,但她还是觉得很值得,她不容许前方的她受到任何欺侮,因为如此美好的她应该是要被好好爱护的才行。

    果然,朱怡雯又带她至附近的公园,拉着她随意找个长椅坐下。

    瞧她双手向后撑着椅子,双脚则腾空前后晃着,一副轻松的样子,邱孟珊突然觉得自己怎么反倒比较像是刚分手受到欺负的那位。

    当邱孟珊还在自我内心不平衡中时,突然听见朱怡雯问说「傻孩子,你对星星许过愿望吗?」

    邱孟珊随着问题,看了眼头顶上因为光害而仅能看见为数不多的星星们「有啊,大家不都说对着流星许愿,这样愿望就会成真,结果我有次刚好看见流星,许了个愿望,但是那次段考数学我还是被当了啊!可恶的骗子啊──」

    朱怡雯瞧见她愤恨不平又直跺脚的激动,哈哈大大笑地边大力直拍她的背「小珊珊,你真是太可爱了!」

    邱孟珊鼓起双颊瞪着眼前快笑到流泪的朱怡雯。感受到身旁强大的怒气,朱怡雯这才渐渐忍住笑意。

    朱怡雯戳了戳邱孟珊她气鼓鼓的双颊,边说道「我刚刚不是指流星许愿,而是那些一直在那边不会坠落的星星喔。」

    邱孟珊歪头想了一下,摇头表示没有过的意思。

    她微微一笑,又伸手捏了捏邱孟珊细嫩的脸颊「跟你说个小秘密,当一次集满八颗星星就可以许一个愿望。我示范给你看,你要记得怎样许愿喔!」

    当她说完,便举起右手数着天上的星星「一颗、两颗、三颗…」,直到数到第八颗时,她虔诚地双手合十低头许愿。

    邱孟珊看着眼前清透的月光洒在她如此认真的身影上,有种错觉一般,好似上天真的正在听取她的愿望。

    当许完愿望,朱怡雯才睁开双眼,带着一抹微笑问道「有看清楚吗?记住了吗?」

    邱孟珊点点了头,疑惑问道「所以你这么认真许愿,是许了什么愿望?」

    只瞧见眼前的她加深了微笑,似乎有那么一丝窃笑意味…还是邪笑?

    「不?告?诉?你──」朱怡雯一边逐字吐出,一边拿起自己的书包就翩翩起舞跳走了。

    邱孟珊始终拿她无可奈何,只好认命地跟着抓起书包追赶在她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