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敛芳尊水深火热 赤峰尊两肋插刀(欢乐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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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敛芳尊水深火热 赤峰尊两肋插刀(欢乐日常) 这一日,寅时刚过,聂明玦便已穿戴整齐,一脸神清气爽地去庭院中练刀了。 他出去后,南熏带着两个小丫头进入了卧房,狠着心把昏睡在榻上的金光瑶,从锦被里硬给挖了出来,开始侍奉他沐浴更衣。 一群小丫头红着脸服侍着一个劲地直往枕头上栽的金光瑶,谁都不好意思去看他那一身青青紫紫的暧昧痕迹,南熏又心疼又生气,却也只能在心里骂一骂聂明玦。 她家二爷就从来没有这么懒怠过!以前在金麟台,他什么时候用别人这么伺候过他啊?都是一大早就自己把自己拾掇得利利索索的,可现在,瞧瞧人都被折腾成什么样了!嫁过来才不到五天,整个人就像被褪了一层皮似的! 等金光瑶穿戴妥当后,南熏推开了窗子,散去了满屋的麝香,然后把一盅桂圆红枣甜羹塞进了金光瑶手里,说道: 「公子!趁着热喝一口吧,等下还得去沁梅居呢,今天可不敢再耽误了!」 聂云英让金光瑶去给她站规矩,头一天聂明玦又帮金光瑶顶了过去,可今天他却是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去了。金光瑶无精打采地捧着那盅甜羹,有一口没一口地吸溜着,脸上一片怆然之色。 第一天,他还觉得不好意思被一帮小丫头看光身子,咬着牙坚持自己梳洗。第二天他就连不好意思的力气都没有了,而现在,他已经是彻底的破罐子破摔了。 他这几天每天起来,身上都跟被车给碾了一遍似的,就没有一个地方不疼。按说他这两年一直勤于修炼,身体素质也算是过得去,可无奈他碰到的是聂明玦,他体力再好,也比不上聂明玦啊!而且!聂明玦那根大宝贝的尺寸!他真的是无福消受啊!那玩意是人能长出来的嘛! 一盅甜汤把金光瑶喝了个老泪纵横,居然开始怀念起在金麟台三天两头被金夫人打一顿的日子了,金夫人打完他,起码还能让他养两天的伤呢!而聂明玦这简直就是不死不休啊! 等金光瑶一盅汤喝的差不多了,聂明玦也劈完了一套刀法从院子里回来了。看到案几上的汤盅里还剩了小半的汤羹,聂明玦直接拿起来咕咚咕咚一口干了,然后咂着嘴评论了一句: 「太甜了。」 金光瑶无精打采地扫了他一眼,踩了靴子站了起来,准备出门了。 聂明玦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金光瑶。 金光瑶此时头发半束,鸦黑浓密的长发一半垂在腰间,一半挽了个利落的锥髻。用嵌红玉赤金虾虚兽头长冠稳稳地固定在了头顶,一身皂黑暗金兽纹的锦缎长袍,被他穿的笔挺熨帖,劲瘦的腰肢上束着一条九环金带,身姿挺拔如一根青竹,端的是一副风度翩翩,俊雅不凡。 就是神情略显委顿,聂明玦一想到昨夜他在自己身下婉转承欢,小声哭求的模样,想到这身光鲜的衣服下,金光瑶那白玉一般的身子上此时全是自己留的种种亵痕,便不由得眯起了狭长的双眼,看向金光瑶的目光越发幽暗了。 警觉如金光瑶,立刻就感受到了危险气息。 「我……我去给姑母问安。」 说完,便侧着身子要往门口走,却被聂明玦一把扯住。 「等下。」 金光瑶觳觫,惴惴不安地看着聂明玦走进了内室,等他再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条溜光水滑的紫貂皮大氅。 「天寒,多披一件衣服再出去。」 聂明玦一边说,一边将那件大氅牢牢围在了金光瑶身上,那大氅是聂明玦的,穿在金光瑶身上,有老大一截都拖在地上,行走间颇为不便。 「不用了吧?」 金光瑶被那厚实的大氅压得肩膀直酸,扭着身子想脱掉它,却被聂明玦狠狠地瞪了一眼,便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寅时六刻的时候,金光瑶便恭恭敬敬地候在了沁园居的庭院之中,虽然早上气温很低,金光瑶的灵力又走的是阴寒的路子,没法以灵力御寒,不过此时他胃里有热乎乎的汤,身上披着沉甸甸的大氅,怀里还揣着热腾腾的手炉,倒也没觉得太难过。 聂云英一直把金光瑶晾在院子里晾到了卯时四刻,才让下人把金光瑶让进了屋里。 本来聂云英对金光瑶有一肚子的气,但当她看到金光瑶的时候,便立刻知道了,人家没能按时来给自己请安这件事,恐怕得怪她的那个好侄儿! 但她既然说了要给金光瑶立规矩,便不能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且聂云英心里很清楚,金光瑶并非闺中女子,且是个极有能耐的人,从前一直在外面东奔西跑,心怕是大着呢。这内宅他岂能待得住?所以,自己必须得拘着他。好好磨一磨他的性子,让他收收心,好一心一意地扑到聂家内宅的事物之中。 等金光瑶服侍聂云英用完了早膳,自己也象征性地进了些吃食,聂云英把他带到了正堂之上,落座后,对规规矩矩地站在她面前的金光瑶说道: 「我知你非是女子,以妇人的礼数章法来要求你,实是有些强人所难了,但你既然占了聂家当家主母这个位置,一些规矩总还是要懂得,你觉得我说的可对?」 金光瑶微微颔首,恭顺地答道:「姑母所言甚是。」 聂云英道:「那好,我来问问你,你可曾听过‘晚寝早作,勿惮夙夜,执务私事,不辞剧易,所作必成,手迹整理,是谓执勤也’」 金光瑶一脸茫然,斟酌道:「虽未听过,但其中的道理,阿瑶听得明白。」 聂云英点了点头,朝一旁的捧着一个托盘的丫鬟打了个眼色,那丫鬟便走上前来,将托盘举到了聂云英面前。那托盘上面,放着一本书,和一把戒尺。 聂云英拿起了那本书,递给了金光瑶。 金光瑶双手接过后一看,那上面赫然写着两个大字:《女诫》 聂云英道:「上述之言,便是出自这本《女诫》,你非是女子,没读过这本书也不能怪你,不过现在读也还来得及,可就是得多用点功夫,才能记得快一些。这本书,你且拿回去,先抄个一百遍,明早拿来我看。」 金光瑶垂眸道:「是,阿瑶记得了。」 聂云英点了点头,又拿起了那柄戒尺,缓缓道: 「你大婚第二天,我让你来给我敬茶,你没来,第四天,我让你来给我站规矩,你也没来。便是你没读过这本女诫,你从前所学的礼法之中,可有教过你如此行事?我说你目无礼法,不敬长辈,你可认?」 金光瑶点了点头,道:「认得,都是阿瑶怠惰,不敬长辈,不守礼法,但请姑母责罚。」 聂云英道:「好,那你便跪下受罚吧。」 金光瑶将那本书暂时交还给了丫鬟,然后撩起衣袍双膝跪地,乖乖地伸出了自己的双手。 聂云英道:「我也不多罚你,打你是让你长个记性,本来是一边二十下,但你今晚要抄书,右手便只打十下好了。」 说完,便啪的一声,将戒尺重重地抽在了金光瑶的左手上。 金光瑶但觉掌心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却也不敢躲避,亦不敢以灵力相抗,只得咬牙硬忍,生生地受了这三十戒尺。 金光瑶挨了打,聂云英这一日便也没再为难他,午膳过后,便放他回去了。 等回到铁苍殿,金光瑶一进门,就看到了聂明玦正守着一大桌子的菜在等着自己。 「姑母留你用午膳了吗?」 聂明玦亲手将金光瑶身上的大氅解了下来,扶他落座于席后,自己在他的对案也坐了下来。 金光瑶点了点头,「留了。」 聂明玦又问:「吃饱了吗?」 金光瑶很诚实地摇了摇头。 站规矩站规矩,哪有他安安稳稳吃饭的时候啊?聂云英吃饭,他得站着布菜,得等聂云英吃完,他才能吃,虽然聂云英也只是象征性地用了一些菜肴,轮到他吃的时候菜品几乎都没怎么动,那他也不敢放开了吃啊。 「那再吃点。」 聂明玦一边说,一边把筷子递给了金光瑶。 金光瑶伸手接过——啪嗒!——筷子掉到了地上。 于是聂明玦便看到了金光瑶那两只肿得好像馒头一样的手。 默默地起身出门,聂明玦去了一趟内书房,取来了药膏和绷带,黑着脸开始替金光瑶包扎双手。 金光瑶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大哥,你一会儿还得帮我研墨。姑母罚我抄书了。」 聂明玦脸色又黑了黑,道:「你这手怎么抄?明天抄不行吗?」 金光瑶眼神飘忽不定,小声道:「不行,明天早上姑母检查,今晚……只能抄书,嗯……不能做旁的事情……」 聂明玦脸色更黑了…… 包扎完毕后,金光瑶举着两只被缠得像猪蹄一样的爪子,在聂明玦虎视眈眈的注视下,胆战心惊地吃完了聂明玦投喂的整整一盘大虾和半个水晶肘子。 碗盘撤去后,金光瑶躺在榻上消了一会儿食儿,就起来开始抄书。 聂明玦看着金光瑶用两只手夹着笔,艰难地抄着那本狗屁不通的《女诫》,脸色直接黑成了锅底。 然后,他把聂怀桑给找来了。 聂怀桑做梦都没想到,这辈子他居然还有机会抄写《女诫》!那里面的内容他看的直辣眼睛。恨不得扔在地上踩上几脚,然后直接丢进粪坑里,但看到自家大哥也皱着眉抄的一脸认真,只能认命地继续抄写。 「这……这叫什么事儿啊!一百遍!怎么写的完啊!」 聂怀桑才抄了三遍,外面的天色就完全黑了。本来他们三个人中,写字最快的是金光瑶,但现在金光瑶负伤,战斗力大减!聂明玦刀使的比笔快,于是聂怀桑就成了抄书的主力!肩膀上的担子,十分沉重! 金光瑶抬头看了他一眼,倦倦道:「也不用真写一百遍,写个三四十遍就差不多了,姑母也知道我写不完,就等着明天罚我呢。」 聂怀桑却突然来了倔脾气,他赌气道:「姑母又不瞎,就算你现在写字不便,这字也一看就知道不是一个人写的,反正都舞弊了,怎么也得把作业囫囵个交上去!」 说完,他把笔往案上一扔,道:「你们等我会儿,我去找帮手!」、 金光瑶看了看聂明玦,聂明玦只是低头不停地抄书,并未阻止聂怀桑。 不一会儿,聂怀桑就领回来了两名身形高大,长得颇为相似的聂家修士。 聂怀桑把刚才抄完的两份女诫,给了那二人一人一份,道: 「你们两个,把这本书一人抄二十遍!不用太工整。」 说完,自己便又拿起笔,开始奋笔疾书。 那二人对聂明玦行了礼,便在外厅抄起了书来。 于是,这一天晚上,清河聂氏家主聂明玦的寝殿内,一群大老爷们,点灯熬油地一起抄起了《女诫》。 金光瑶不由得想起,当初他跟聂明玦拜把子的时候说的话,现在看来,他们也算是做到有难同当了,倒是不枉以往称兄道弟一场! 又抄了一会儿,金光瑶发现聂怀桑抓来的那两个人,其中那个长得颇为英俊的修士,总时不时地用眼睛瞪他。被那人瞪了十来眼后,金光瑶凑到了聂明玦跟前,小声问道: 「大哥,那人,我可认识?」 聂明玦头也不抬地回答道: 「瞪你的是聂召北,旁边是他哥哥聂召南,你离开清河后提拔上来的,不过你们之前也曾见过。」 金光瑶却对那二人毫无印象。 「我们在哪儿见过啊?」 聂明玦终于是抬起了头,他看着金光瑶,面无表情地说道: 「在不夜天,你砍了他一刀。」 金光瑶默默地走回到了案前,继续捧着笔抄书…… 第二天,聂云英看着金光瑶交上来的那一叠字体各异的手抄本《女诫》,额上青筋直冒,偏偏又说不得什么! 清河聂氏的家主和二当家居然抄了整宿的《女诫》!这话她都没脸说!偏偏那哥俩就有脸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