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曲的爱(岁二视角/一发完/清水/很扭)
——冰山可以融化,太阳可以熄灭吗? 岁二再次见到朔的时候,很难把这个人和记忆中的大哥联系起来。 比以前稍微壮了点,脸上也不似从前那样充满了攻击性,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阳光的味道。温和,从容,又充满包容。他看着大哥游刃有余地处理那些琐碎事务,不再像过去那样为了平衡弟妹们与各项事务而焦头烂额 大哥好像变矮了,不对,应该是自己长高了。自己不必再像从前那样仰望,已经可以与他平视了。同样的,他终于可以不再掩饰自己内心的欲望,如此赤裸地看向自己思念许久的人。 岁二还记得那时的野望。不是期盼兄长以看向弟弟的目光看待自己,而是渴望兄长望向自己的视线中里面能多一些自己也说不清的东西。 他还记得那时,大哥眼中映射出的自己,周身总是弥漫着阴沉的气息。大哥从来没起过疑心,只觉得是否是太累了,毕竟在那段日子里,后面的十个弟妹接连明悟自我,修得人身,而大哥又不能整日在家,只好将弟弟meimei们托给自己照顾。 是累么?岁二知道不是的。那份阴沉源自嫉妒。嫉妒自己不再是兄长唯一的亲人,嫉妒大哥心中承装了越来越多的人,嫉妒自己不再是唯一享有大哥爱的存在。他恨,恨大哥为什么不能只看着自己一个人,明明自己心中就只有大哥一个人,为什么大哥做不到心中只有自己。他恨,恨周遭一切企图分走大哥哪怕一丝目光的存在,这些东西为什么不能自己去死呢?非要挤占大哥的注意了。他恨,恨自己做不到把大哥从生命里完全抛去,明明是这个人最先将目光从自己身上挪走,为什么自己无法将眼睛从他身上挪开呢? “这样扭曲的感情,不是恨又是什么呢?”,岁二想。 后来大哥似乎是发现那份感情,在他尚未学会伪装的年纪,在他又一次用那样愤恨的眼光看向他周遭的一切的时候。大哥发现了,然后平静地拒绝了。兄弟,这个在最初带给自己优待的身份如今成为了最好的借口。 然后岁二开始了发疯。 他发现自己和那些企图向大哥索爱然后失败后无法接受现实的懦夫们没什么两样,一样的狼狈,即便是那般低声下气地请求他,请求他将那过于无私的爱多分给自己一点,恳求他在那坚硬的心里刻下一点属于自己的痕迹,他还是那样平静地拒绝了。甚至于那些废物也没有自己绝望。岁相化身,天生地养,如此超脱于世的存在,何时竟然要用人的伦理道德去约束自己? 在那次歇斯底里后,他选择在成年后独自离开了家,期望能够借此将那份野望从心中完整地分离出去。大哥或许也期望距离能够斩断这份野望,在离家后极少与自己通信,即便有什么必须沟通的话题,也不直接找寻自己,而是婉转拜托令妹或是劼妹捎带信件。可是离家越远,心沉得越深。身体流连于世俗红尘中,精神却沉迷与过往兄长带来的温暖,不肯分一丝心力托于外物。 最终岁二还是选择了归家,在他已经彻底明白自己索求的究竟是爱还是等量的恨之后。 “既然无法分离,那就彻底沉沦吧。”他想,“或许这就是爱上一个太阳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