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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只,而这次他身边多了一个人,周子倾。山河落日,快意恩仇,煮一壶酒,谈笑风骨,多么惬意,可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徐公子一开始也没察觉出自己的心意,某日云阳城花灯节上,在满天烟花下,有人在他言笑晏晏、醉意横生时,在他眉心落下一吻。徐公子以为是幻觉,盯着酒杯茫然,他喝醉了?第二日醒来,周子倾消失了。徐公子在城内闲逛,听闻北漠与南宋起了战事,面色一变,有些担心老头,这边周子倾也不知去哪里了,只好留信一封,离开了云阳城。回到南宋后,两国形势严峻紧张,清源侯携帝旨领兵前往前线抵御外敌,战事一起,便是生灵涂炭。徐长秀说,他的故事很简单。就是,他这将门后代,本想执剑走江湖当个游侠,结果被他爹逼着参军报效国家的故事。常人建功立业后的高官厚禄、娶妻、生子他一样没享受。他的人生也随着攻破敌国皇都时,戛然而止。他的功成名就是建立在他国无数生命的尸体上,成大事者又何谈仁义之心,可他偏偏在凯旋而归后,潇然隐匿。“我杀了很多人。”徐长秀声音沉了沙,目光恍若穿越了千年时光,在幻影中寻求片刻的安宁。“就说封建压迫害死人啊。”徐文煜道。徐长秀瞪着他道:“生在那样的时代,并非我能抉择的事。”徐文煜沉默。“以前交通没有那么便利,C城去A城现在坐飞机只需要三个小时,可是在以前,这相隔的千万里之远,可以另起一国。”徐长秀苦笑:“分割的国土,必然流血的方式合并,那便是——战争。”“……所以你后来行军打仗去了?周子倾又去哪里?”徐文煜问。徐长秀眼神一暗,声音沙哑:“我们再次相遇,是在边境的战场上,北漠一年久攻不下城池,北漠十三皇子为振气势,领兵前来助力。”徐文煜哑然问:“周子倾难道是北漠十三皇子?”“是。”徐长秀苦笑道:“阵前对敌,我们各为其主,只为夺取敌方更多人性命,那些情意也不复存在……”在大义面前,他们的情意若草芥,在将士们付以鲜血捍卫的国土面前,一切对敌方的宽容,哪怕是善意都是不能容许的背叛,他不能让那些生命白白牺牲,南宋皇帝也想以此作为吞并列国的契机,建立一个崭新的王朝,第一步就是吞并北漠,以此宣告天下,想要攻打南宋,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那之后,他跟子倾之间就没能好好坐下谈过一次话,他们私下有过几次会面,都是不欢而散,针锋相对,冷言冷语。那日花灯节会落于眉心的吻,他到最后都没询问周子倾,你是不是亲过我?你是不是……喜欢我?南宋兵强马壮,国土富饶,长达六年的耗战边防依旧固若金汤,北漠皇宫先发生了政变,趁着北漠外忧内患,南宋成功攻下了数座城池,短短两月,就逼到了北漠皇都。破城那日,周子倾寻他,问他,一定要拼个你死我活?他身不由己。“为什么要是你?”是啊,为什么偏偏是他。“我们走吧,抛下这一切,你跟我……离开……”战前逃兵,周子倾是丢弃了他所有的骄傲,眼睛血红,他紧紧攥着他的手,唤他的名,他说那日他本有话要同他说的,只是来不及,若他肯同他离开,他们……徐公子听不下去了,他既是周子倾的知己,便知子倾有多痛苦,可一切都已回不去,他家父战死沙场,他答应要取北漠皇帝狗命,很快他便能雪恨,给牺牲的那些将士们交代,他要亲手去完成这一切。便是周子倾,也拦他不住。子倾也知北漠破城在即,即便不是他亲自来破,也会是他人,子倾只是不想破城带来战乱的,会是他,可这人的屈尊哀求只换来他冷漠的拒绝。在漫长的岁月里,他经常在想,子倾有没有恨过他呢?那夜他对他说,明日若是相见,你便亲手取我性命吧,我不想死在他人手中。周子倾的身影消失在黑夜里,徐长秀悲戚大哭,他多想回到过去仗剑走江湖,潇洒恣意的生活,可时光不复,一切皆不能复返。天光乍现,他领兵攻破敌国皇城,踏着血海浮尸,取敌军性命,一路杀入宫殿,也如他所想,周子倾拦在了他面前。他弃枪换了腰间软剑,进行最后一场比试,如霜似玉的剑身终是刺进了子倾的身体,他如约终了他性命,这人的武功明明比他高强,却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这人是刻意往他剑上撞的,徐长秀从没有这刻这般害怕见到鲜血,他能清楚感知到他的剑穿透了子倾的身心,被刺穿的心口,奔涌而出的鲜血,第一次他感到了从骨子里冒出的寒意,仿佛受伤的是他,而不是周子倾。他僵在原地,任由鲜红的血浇上他的铠甲,他手中沾染了心爱之人的血……从此跌入暗无天日的深渊……伴随周子倾在他耳边说的那句话——那日我,要是没有离开,该有多好,徐长秀……我……喜欢…………好像过了很久,实际上也只有一瞬,有将士在喊他将军,他僵硬地放下周子倾还温热的尸身,任由眼泪、任由鲜血流淌,他踏步前行,亲手结束这一切。他很想回头再看看他身后的人,到底是不是真的死了,他还没说完呢……他……他也还没表示呢……这一切,终究不了了之。徐文煜听完后沉默了良久,东西也吃不下去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的话说不出来,只能道:“我会努力完成你的心愿的。”徐长秀笑了笑:“我说完了,该到你了。”“……”徐文煜有种,他们在互相伤害的感觉。就那种,把不开心的事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啊的互相伤害。第二十三章少年的喜欢徐文煜跟周子倾的孽缘,要从一个下雨天说起。两人意外的碰撞,导致徐文煜一身礼服被弄脏,对方还不道歉,只是呆头呆脑地看着他,导致他对周子倾一开始就没有好印象。那人在队里超乎常人的优异,也让向来高傲的徐文煜,无法抑制的嫉妒,就像个向来受宠的孩子被人夺走赞许的目光和夸奖时,不高兴地闹别扭。他俩之间冷战了差不多一年半的时间,才在一次外出拍戏时得到缓和,徐文煜在深山发烧感冒,周子倾无微不至的照顾,终于让这闹别扭的小孩多少正视自己是不是过于小气。在从山里回来后,徐文煜见着什么好东西,给秦思远一份时也不忘给周子倾也捎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