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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的打算,这才死心。她食指摁着那枚铜板,跟贺眠说,“贺状元,这点钱,让我很难办事啊。”润笔费都不止这个价。贺眠怀里其实还剩两枚铜板,今天回去的早就打算待会儿路上买两个包子,自己吃一个,给芽芽带一个。贺眠狐疑的盯着陆霖,总觉得这个桃花眼有透视眼。她几经犹豫,在陆霖期待的目光下才又掏出一枚铜板,“我那个朋友让我先替她看看,再决定买不买。”两枚铜板看一眼,对陆霖来说就是赚的。卖书的没有试阅,对方怎么能知道书好书坏?总得给人看看,才能勾着对方买吧。陆霖手指夹起两枚铜板一把握在掌心里,桃花眼带笑,“看在状元的份上,我给你那位朋友一份薄面。”她拎着盖在腿上的大氅抖了抖,起身往后一扬披在肩膀上,朝拐角的箱子里走去,弯腰翻找。她掏出一本存货,拍拍上头的灰尘,走过来递给贺眠。就这?贺眠目露嫌弃,觉得还不如两个包子香。“书不能只看封面,得看内容。”陆霖说,“我这儿的东西,别处绝对比不上。”贺眠半信半疑的接过书翻看,心说自己可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还有什么是她没见识过的?结果只打开第一页就抽了口气,猛地把书合上。这玩意,她还真没见过。画的太详细,可比包子香多了。跟手里这本带插图的话册子的比起来,她压在枕头底下的避火图简直就是小儿科的启蒙书。贺眠深呼吸,重新打开书又多看几眼,神色一本正经,矜持的点点头,“我朋友觉得还行,就是不知道这本怎么卖?”“独家买断可就贵了,”陆霖趴在桌子上看着贺眠,朝她比了三根手指头,笑盈盈的说,“三两。”不算便宜了。贺眠一个月的俸禄也才这个数。她看看手里的书,忽然觉得自己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其实避火图挺好的,好就好在它便宜。虽说画的糙了些,可意思到了就行。见贺眠嫌贵,陆霖赶紧说道,“状元放心,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这种东西送给夫郎,绝对增加小妻夫的感情。”再说三两银子也不算贵了,她想故事不费心神?她写出来不费纸墨?这些都是成本啊。陆霖说,“我都是良心生意,真赚不了多少钱。”“想故事?”贺眠腰背挺直来了兴趣,“我可以替你想故事。”要钱没有,要故事可就太多了。陆霖花瓣似的眼尾睨着贺眠,笑了,虽没说什么,但明显是不信她。像贺眠这个年纪考上状元的,肯定埋头苦读圣贤书,哪里有时间看杂本,至于故事,估计也就是街头小巷听到的那些,早就被人写烂了,没什么新鲜的。“状元要是不服气,尽可以试试。”陆霖说,“如果你能赚到一两银子,我这书白送你如何?”不是她瞧不起贺眠,实在是翰林院的小年轻们常年在她这儿买书,什么故事没见过?那些缠绵情爱,你侬我侬,对于侍书她们来说并没有太多的吸引力。陆霖甚至借给贺眠一张桌子,就摆在她小偏房门口。贺眠也不客气,她等翰林院中午休息的时候,将早上认识的那个侍书拉来听她说书讲故事。侍书吃完饭也没什么事,想着给贺修撰一个面子,就搬个凳子坐在贺眠桌子前面,双手揣在袖筒里,晒着春日阳光,等着听故事。小偏房门口突然摆了桌子,不由吸引来其他人的注意力。大家左右询问,最后才知道是今个刚到职的贺状元在讲书。原本以为只有年龄大点的爱说书,谁成想贺状元还有这个喜好!得看看去。大家来了兴趣,纷纷凑到侍书旁边看热闹。贺眠刚开始也不提收钱的事儿,主要就是招揽别人先过来。等来了七八个之后,她才坐在桌子后面的椅子上,面前还放了块充当醒木的破旧砚台。真要让贺眠讲些情情爱爱的她可能不太行,但要说起历史传奇她能凑合,毕竟是听过评书的人。上回跟申夫子她们说的是猴子,这次讲讲东汉末年。她刚开始提起这个年份的时候,侍书她们还好奇“东汉”是什么朝代,怎的没在史书上看到过。听贺眠说是杜撰出来的之后,也就当成话本听起来。刚开始的确有些乏味,可越听越精彩,在坐都是女人,哪一个心里没有一把热血?虽说自己现在就是个小小侍书,但也有个叱咤风云的英雄梦。她们听到精彩之处,自觉的掏出铜板碎银子放在贺眠充当醒木的砚台里,就当赏钱了。陆霖本来在小偏房里头画画,等着待会儿贺状元灰溜溜的回来。不是她说,翰林院的那群小侍书胃口刁着呢,贺眠不管是讲情爱故事还是讲文学诗赋,她们都不感兴趣。陆霖等啊等,结果等来了外面的阵阵喝彩声。“?”这怎么跟想象中的情况不太一样啊。陆霖好奇的放下笔出去,倚在门框上,就听贺眠正好讲到“三英战吕布”,场面刺激,让人听的热血沸腾,酣畅淋漓。说实话,贺眠讲的的确不太行,毕竟她不是吃这碗饭的人,但奈何本子好,就冲着这故事,陆霖就往前走两步蹲在贺眠身后的台阶上听。贺眠脑袋后面跟长了眼睛似的,手往身后一背,眉眼得意,拇指搓着食指,跟她明示。她从怀里掏出两枚铜板放在书桌上,正要再蹲回去的时候底下人不愿意了。平时陆霖书卖的贵,这会儿听书的时候不让她出点血大家心里不平衡。“陆编修,伯爵府又不用你养家,听个书怎么还抠抠搜搜的。”陆霖是伯爵府的嫡次女,上头还有个大姐,正因为有人给她顶着,所以陆霖才能在翰林院里混个闲散工作,修个杂书什么的,日子过得悠闲又自在。“就是就是,怎么着也得多给点。”陆霖抵不过民愤,不情不愿的又多给了一个铜板,桃花眼弯起来,现学现卖,“我试听一会儿。”贺眠也不介意,因为这会儿已经有不少人过来听书,小偏房门口坐的满满当当。尤其是那些后来的,见到桌子上的铜板碎银子,还以为要先交钱才能听,全都掏了铜板银子放上去。陆霖蹲在旁边看的眼皮直跳。等午休结束,贺眠讲的口干舌燥,跟陆霖借了个干净的杯子倒了杯水喝。她抬起下巴示意陆霖,“数数。”桌子上一堆的铜板偶尔有一两块碎银子,都溢到砚台外面了。根本不用数,陆霖打眼看过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