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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嘴:“若是你为他受的伤,他便推不开了。”这一句真让萧子榆醍醐灌顶。她深觉有理,而且越琢磨越有理,但心里却并不感激傅容,反而出言讥讽道:“还是嫂嫂有本事,心思用得这么弯这么巧。”傅容听言仍不生气,照旧是平平静静的,淡淡一笑继续说:“殿下也不必冷嘲热讽,万事只需记挂着自己便好,莫要让不相干的人毁了自己的好姻缘。”说完,眼皮一抬,颇有深意地望了她一眼。萧子榆又不禁怔住。不相干的人?谁?看她这意有所指的神情,莫非她是在说方家那个孤女?她也知道栖霞寺的事了?萧子榆秀眉一皱,问:“你怎么会知道此事?”傅容笑了笑,又是那种意味深长的神情,沉默了一会儿才答:“连端王都知道的事儿,你四哥又怎么会不知道?他可远比端王关心你。”作者有话要说:你嫂子就是你嫂子,不瑞斯拜不行(btw我今天一盘发现还有个差不多四章就到吻戏了乌乌我从起码两个月以前就开始惦记写吻戏现在终于要写到了吗乌乌乌第98章入冬(3)这话背后的意思深,有许多可以深究之处,譬如萧子桁是怎么知道齐婴去过栖霞寺的,又是怎么知道萧子桓当时也在的。可在萧子榆耳朵里,只能听出最浅的那一层:她只知道四哥关心她的姻缘、想促成她和敬臣哥哥的婚事,除此以外她什么都不去考虑。一想到那姓方的小狐狸精,萧子榆心里便一苦,她那一刻几乎忘了自己同傅容的龃龉,只闷闷地道:“那我又能如何了?那姓方的非赖在敬臣哥哥身边不走,我还能插手风荷苑的事不成?”傅容睨了没出息的小姑子一眼,眼中有淡淡的鄙夷,随即又悄悄消失无踪。她又换上了得体的笑,淡淡地说:“我听说,那小丫头就快要及笄了?”萧子榆不明不白,应了一声,又听傅容道:“当初她寄养在风荷苑,无非是因为年纪小,如今她及笄了,自然便要嫁人——她会嫁给谁?齐二公子会娶她么?——只要她嫁人了,自然便会离得你们远远的,再也没法子靠近了。”萧子榆听言怔愣,继而若有所思起来。等后来再开一球时,六公主便受了伤。这伤受得其实并不大巧妙:众人争夺木球的时候公主殿下也上前去掺和了一脚,等球飞起来的时候她便若有若无地凑在了齐婴附近,那一边儿的韩非誉伸出球杖要击打木球,挥出的杆离齐婴近了些,险些打在他身上。这事儿在击鞠之中原本就很常见,男子们习以为常,齐婴自然也能躲避得开,偏生萧子榆挡在身前硬给拦了一遭,韩非誉没想到她忽然冒出来,连忙收着球杖的力道,但并未完全收得住,还是不轻不重地在殿下的手臂上刮了一下。这下儿就算是出了大事。公主殿下连连呼痛,仿佛伤得重极了,她那兄嫂也在一旁帮腔。四殿下其实一开始不知自家meimei已得了傅容的点拨,还以为她真受了伤,自然甚是担忧,欲纵马至meimei身边查看伤情,结果却被傅容暗暗拦住,夫妻俩对视了一眼,萧子桁见正妃眼中似笑非笑,方回过了味来。萧子桁眼中露出一丝邪气的笑,随即那笑意便消失不见,转而煞有介事地皱起了眉头,说:“萧子榆你真是个傻的!他齐二一个男子,还轮得着你一个小丫头去护着了?我看你是失心疯了!”六公主失没失心疯众人不晓得,只晓得四殿下这番撮合的手法真是精妙极了,一句话又是哀meimei不幸又是怒meimei不争,还将齐婴彻彻底底拖下了水、饶是小齐大人再如何多智,此时也算是讲不清洗不脱了。萧子榆捂着实则并不怎么疼的手臂瘪起了嘴,一双桃花眼泛起泪,可怜兮兮地瞅着齐婴,说:“敬臣哥哥,你带我去棚下休息成不成?”齐婴还没说话,一旁的韩非誉便想揽下这事儿。一来再怎么说公主也是他伤的,二来这里是韩家的地界,由他出面怎么都更合情合理一些。哪成想一步还没踏出去,就被一旁的傅卓一把拉住,韩非誉一扭头瞧见傅家公子的眼色,于是也回过了味儿来,心知这事儿不是得不得体合不合适的问题了,遂也作壁上观,不再掺合。众人攒起了一个局来,每人都出了点力,半点儿也不由齐二自己拿主意。他们听见齐婴沉默了一会儿,好像叹了一口气、又好像没有,后言:“殿下请随我来。”众人满意了,除了毫无办法的齐云。皆大欢喜。韩家的击鞠场不单修得漂亮,连人事的安排也甚为妥当。因击鞠本就危险,尤其打到激烈时常有坠马一类的惨祸发生,还有致残的先例,韩家人为了周全,常年在此地备着大夫,甚而还为了照顾女眷提前安排好了医女。医女们都是有本事的,没过片刻功夫,便将六公主那本就没什么伤的玉臂包扎妥当了,仆役们又为这位殿下和她身旁俊逸非凡的小齐大人奉了茶,随后便纷纷在六公主的吩咐下退了下去。于是萧子榆终于得了一个同齐婴独处的机会。此时他们一同坐在华棚之下,挨得不远不近。场上尘土飞扬鼓声阵阵,仍是一片热热闹闹击鞠的场面,萧子榆悄悄侧过脸,见他正看着场上,并未看她。其实她很喜欢齐婴这副冷清的样子,他不言不语的时候也很令她喜欢,若非如今她很不容易才能见他一面,她倒并不介意就这样陪他一起沉默,在沉默中享受另一种奇特的亲密。不过这样的享受还是留在婚后为好,眼下一寸光阴一寸金,她是分毫都舍不得浪费的。萧子榆又瞅了他一眼,想了想,说:“敬臣哥哥可是还想上场去打?那你还是去吧,别因为我浪费了难得的机会,如今你们聚一聚也是不容易的。”以退为进,萧子榆其实也长进了。她当然知道就算她这么说了,齐婴也不可能在此时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果然她见他侧过脸来看向她,答了一声“无妨”。萧子榆心里欢喜,抿着嘴笑了笑,又看了他一眼,状似无意地道:“说起来今天其实本也应当叫上三哥一道来的,只是不巧他今日事忙,便没能来得了。”齐婴点了点头,说:“端王辛劳。”萧子榆也说了两句场面话,话锋一转,又说:“说来前几天我还同三哥碰上了,他对我说他之前去了一回栖霞山,说满山的红枫甚是鲜艳漂亮,还说栖霞寺生在那样的景致里、定然比鸡鸣、定山二寺更加灵验呢。”齐婴半垂着的凤目中划过一丝异色,面上却平静无波,他应了一声,没说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