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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扬声叫人。两人肌肤相触,叶怀遥的体温要稍微高一点,以致于他将容妄的胳膊松开的时候,容妄竟然感觉到一些微微的寒意。他们的每一次接触,都让他紧张又不舍。容妄本能地有一个反握的动作,却没能抓住任何,指尖从对方的腕上轻轻滑过,没有引起叶怀遥的注意。比起心心念念只惦记着一个人的容妄,他心里的事情可实在是太多了。十八年前后的两件疑案令人难解,邶苍魔君的态度十分闹心,就连眼前这个看上去乖巧瘦弱的少年,身上也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他实在是太机灵,太乖巧,也太懂事,身上这种体贴从容的气质也绝对不该是一个普通的乡下少年所有。这一点阿南自己不可能意识不到,但他似乎根本就无意掩饰。还有他身上那亡国的血脉,到底是真是假?这样一个人出现在自己身边,绝非巧合。但世上的人,谁都有秘密,只要对方不是对玄天楼不利,就凭着这些日子里面共患难的交情,叶怀遥也愿意他能够达成自己的心愿。想到这里,他站起身来,在容妄的肩膀上一按,说道:“别管那食盒了。这厅里面太旷,冷森森的教人不舒服。走罢,去你的房间里面坐坐。”他袍袖蹁跹,打头负手绕过回廊,向着后面走去,一路上遇到的众人纷纷躬身,行礼退避。容妄则穿了件窄袖的黑衣,脚下踏了双长靴,跟在叶怀遥的身后。少年的身体单薄修长,看着竟也不比他矮太多了。容妄住的地方不错,分舵的人不知道他是个什么身份,但既然是明圣亲自交代要他们照顾的人,自然极为上心。周驰派人将容妄安置在了自己隔壁的小院里,不但糕点茶水一应俱全,还按着明圣的喜好,给他准备了一摞话本子,几套新衣裳。叶怀遥进了门,目光就不动声色地在房中一扫,见茶水喝了一半,半翻开的话本子扣在桌上,显然对方离开之前正在饮茶读书。他便笑着说:“你倒是比我舒服多了。”他随手将那本书拿起来,只见上面并非什么有趣的风月逸事,而是前朝初年大侠魏旌的传记。叶怀遥顿时觉得无趣,看了一眼就随手将书抛下,倒是想起来之前容妄被尘溯门那些小孩追打的事。他试探着说道:“阿南,你要是想学点本事,我可以帮你找一位师父。生逢乱世,尤其你又是个男孩子,也该有点自保之力。”容妄道:“我不能跟着您学吗?”“我?”叶怀遥似乎没想到他会提出这种要求,怔了怔才笑说,“我练的功法比较特殊,旁人学不来,是怕耽误你们,所以从不收徒。”“哦,是这样啊。”容妄并没有追问,“那我就先不学了。”叶怀遥目光一闪,问道:“为什么?”容妄平静地说:“刚才听周/舵主说转述了那个同伙的话,我想您接下来肯定要去他说的那家青楼调查,若我留在这里练功,就不能陪您一起了。”这少年声如流水,气质沉静,偏生面对叶怀遥时眼中的敬慕和依恋不似作伪。叶怀遥笑道:“好孩子,有志气,不想练功想逛窑子,你要是跟了我师尊,只怕要在祠堂里面把膝盖都给跪烂了。不会功夫,可当不成魏旌那样的大侠啊。”容妄道:“我不想变成那样。”这魏旌可以说是家喻户晓的一代大侠,出身草根,却练就了一身盖世奇功,为人急公好义,爱打抱不平,一生当中奇遇无数。就连街口屠户家的小儿子,都喜欢拿着木棍与家里的大鹅搏斗一番,模仿他斩妖除魔。可以说是无数中二少年的第二偶像。当然,多年在偶像排行榜上蝉联第一的,还要数云栖君了——他比魏旌好看。叶怀遥以为容妄看他的传记,最起码应当是对魏旌有些憧憬的,现在听他的口吻居然还很嫌弃似的,奇道:“为什么?”“忠肝义胆,心怀天下,最终带着他的心上人一起殉道而亡。”容妄眼角弯弯,脸上的笑意却怎么看怎么凉薄:“这种人的心中只有天下公义,‘情’字能占的分量太少,若是他一生专心追求大道,尚可称一句佩服,但若说他真能喜欢上什么人,却是不配了。”因为哪怕是对再心爱的人,他都注定了不可能一心一意,无论是谁,都要排在他所谓的“正义”之后,迫不得已的时候成为牺牲品。或者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慷慨热血的大侠,也是个残忍无情之人啊。“要换了我,就并无那般胸怀了,心中只盛得下一个人一件事。”容妄笑了笑:“我的心上人,就是将这世上万物加起来,都没半点比得过他,哪怕是杀尽天下人也想要他活下去,怎舍得带他一起死呢。”他这番言论,只把目前本质上还是风华绝代单身狗的明圣听的一愣一愣,问道:“你有心上人?”这么小的孩子——他果然没猜错,不是生来奇葩太早慧,就是被人给穿越了。容妄“嗯”了一声,不动声色地道:“有,还跟他说过这话,但是他不喜欢我,听不进去。”叶怀遥感觉这话好像在三观上哪里有点问题,但又似乎很有道理的样子,想了想还是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慢慢磨,不用急。”容妄含笑道:“是这样。我都习惯了,没关系。”两人一番掰扯,不知道怎么就把话题说到这里来了,叶怀遥还忙着,也就将动员早恋少年习武当大侠的事忘到了脑后,看药被端了过来,便匆匆又去了前厅安排其他事宜。叶怀遥带回来的那碗草药简直能苦的人撞墙,端碗的小厮屏住呼吸将药碗端进房里,当看着容妄面不改色一饮而尽的时候,简直怀疑对方根本就没有味觉。他端着碗下去,容妄低头,凝视自己修长的十指,袖口指尖,尤沾着那股清苦的药香。他轻轻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回忆那里被叶怀遥握住时的错觉,眼睫垂下,目中漾起柔情,唇边却是一缕苦笑。他很少这样主动触碰自己——动手过招不算。穿过将近千年的光阴,多少风雨兼程,血泪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