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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动幻术,此番所施之法相当弱,撑不了多久。她背在身后的手悄悄捏了个诀以防看守的人醒来,然后拿出纸笔催促道:“我时间不多,你快点画完给我。”苏落赶紧接过纸笔,潦草地画了张图纸交予她。她接过后什么也没说,转身朝营地外掠去,等走出足够远,再一捏诀,化了幻阵。营地里一切有序,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也无人察觉到自己的意识有过一小段断层。君初瑶按着图纸上的路线一路疾行,到了苏家村村口才放慢了脚步,给小雪鹞比了个手势。这小东西立刻心领神会地飞进去探路,而她则掩在村口的树后静等。这一路过来,她担心被人盯上,暴露营地的位置,时不时就捏一个诀,到得此时已有些疲乏。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仍不见小雪鹞飞回来,君初瑶越想越不安,终于按捺不住朝村子里走去。这村子不小,深夜里却很寂静,家家户户都是昏暗一片,冬夜里连点虫鸣都没有,她走在寒风中觉得背脊一阵一阵凉。身子有些哆嗦,神志却是清醒不少,如果她没认错,前边这户应该就是苏落家了。从外边看,这户人家跟刚才经过的那些没什么不同,可越往这边走近,便越觉有一种压迫感。八成有埋伏。这判断说不上原因,大约出自习武之人特有的警觉。她自知敌人在明她在暗,如若动起手来,她那点三脚猫功夫绝不可能赢,所以……还是冒险动用幻术吧。她闭上眼睛凝神聚气,与先前在大漠中对付蝎女不同,并不使出连贯的逆沙行,而只用意念布下幻阵,催眠周围人的意识。简单地说,就是让他们深信“我什么也没看见”。她两次溜出大营,用的都是这种方法。片刻后阵成,她知道这回幻阵存在的时间将更短,赶紧闪身进了院子。走到木门前时,她顿了顿,这一幕同梦中情节太为相似,她很怕自己一推开门,便看到梦中的惨象。她犹豫着推开门,然后大舒了一口气,没有尸体,没有血,可是当她走进屋子转了一圈后,也很快发现,没有人,就连被褥也没有。这不合理。即便苏落的后母真如她所担心的,拿着钱跑了,可她爹久病在床,别说夜里,就连白天也不太可能离开这屋子。她从里屋出来,又到隔壁看了看,厨房里的锅碗都是干的,灶下也没有柴,看来是有几日没人用了。她思索着,一时忘了时间,等反应过来时幻阵已破,而与此同时屋外传来一阵巨响,像是重物落地的声音。她快步走出去一看,院子里落着一捆卷起来的被褥,里面似是裹着什么东西,上面缠了一根粗绳,看起来像是有人从屋顶上拉着绳子抛下来的。她心头一颤,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却不得不壮着胆子用剑挑开绳子。被褥散开来,正躺着一男一女两个人,或者说,是两具尸体。她的瞳孔霎时放大,惊得连退好几步。未等她有时间反应,屋顶上飞下两名男子,齐齐朝这边掠来,两把剑直指她的后心。☆、单骑闯敌营(一)君初瑶也算反应过人,感觉到背后一阵劲风的同时一个侧翻,险险躲过杀招。而原本落向她后心的剑擦过她的发带,一头长发霎时瀑布般倾泻而下。那两名男子对视一眼,脸上似都有些疑惑。君初瑶趁他们愣神的片刻,一脚踏在木桩上朝院子外掠去,还未等落地,从树上又下来两名黑衣男子。迎面而来的剑气无处可躲,她在半空中一个扭身,剑一横挡在身前,使出全身之力才将将抵住。三剑相持。此时天已微亮,君初瑶不敌两人,脱力之时手中剑刀锋一偏,两名男子正欲趁机使出杀招,却忽然注意到那偏侧的剑身之上赫然刻着一个“烨”字。两人对视一眼,齐齐收招。这力收得突然,双方皆向后退出三丈有余。刚那一瞬君初瑶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眼下反倒愣了愣,正想着逃脱之法,那四名男子突然同时往她的方向掠了过来,她一惊,此番腹背受敌,当真难逃一死。下一瞬,当先一名男子手中抛出个形似□□的东西,一出手便在空中爆裂。雾气劈头盖脸朝她袭来,她下意识用手挡了挡,不想竟头晕目眩起来,随即便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那四名男子等迷雾散尽后才朝她走来,其中一人当先开口道:“想不到对付个女子竟还要用上此等招数。”“别小看这女子,你们刚才可有看到她进门?”其余三人齐齐摇头:“一眨眼的功夫就到里屋了,都不知道是从哪进来的。”“她不是我们要找的苏家丫头,不过……反倒更好。你们看见她手中的剑了吗?”“是那梁世子容烨的佩剑无疑。”“据探子回报,容烨目前人在祁国。你们说,能拿到他佩剑的,会是何人?”“你的意思是……”“还记得之前逢雨林的探子冒死传回的密报吗?若我没猜过,这女子便是密报中所说的,跟随在梁军队伍里的梁国公主。”先前与君初瑶对峙的男子倒吸一口冷气:“幸好刚才及时收了手,要真杀了这梁国公主,别说我们不知道怎么死的,恐怕天下都要大乱了。”另一名男子冷笑一声:“原想从那苏家丫头嘴里套出点话来,不想钓着条更大的鱼。把人带走!”“是。”……另一边,一夜过去仍不见君初瑶回来,苏落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她知道君初瑶是违了军令偷偷溜出去的,所以不敢声张,可眼看太阳都出来了,她实在等不下去,急急忙忙跑到门口,对看守她的将士道:“你们放心,我不是要逃出去,我有性命攸关之事须告诉杨副将,麻烦你们请他过来一趟。”两名士兵将信将疑地请来了杨威,苏落一见他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杨副将,是我对不起君姑娘,我……”他挑了挑眉:“你这话什么意思?”“昨天夜里,君姑娘来过我这,问我家在哪,我告诉她后,她就……到现在都没有回来。”“什么?你是说她一个人去了苏家村?”她拼命点头,眼泪哗啦啦便落了下来。杨威气得怒目圆睁,用手指着苏落的脑袋道:“好你个……此等要事为何现在才报?你可知她是……她要真出了什么事,你……你十个脑袋也不够掉!”“报——!”“进来!”“杨副将,这是君二小姐所养之鸟衔来的字条,另外,还有一封来路不明的密函。”他一把夺过字条展开,随即眯了眯眼,再拆开那封密函一看,惊得眉头都跳了两三跳:“这……这是怎么回事?公主不是人在梁国吗?怎会落到绥人手里?”说完立刻醒悟过来,一击拳,“坏了!马上将此事禀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