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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有一处却是万分不解,「徐小姐并没有名声传的那般差,她不丑,性格也不泼辣,不知为何……会被传成这样呢?」「也许就是那来讨亲的对象,她瞧不起,拒绝了,对方觉著受了辱,便换说是女方不好。」白经国就做著推测,这倒是上流圈子裡常有的事了,这婚配之事,总是要涉及到两家的门面的,徐明珠总是一副眼高于顶的态度,正是容易开罪了人。子吟意会的嗯了一声,又道,「这样的女性,就必须找一位能理解她的男子,徐总统也是真的好,总是要问女儿的意见。」怒洋听的丈夫还为别人的家事cao心,就淡淡地道,「你不用想那麽多,那都是他们徐家父女的私事。」他就觉得子吟的同理心太泛滥了,即使自己做白嚷时曾经身同感受过,也并不会对徐明珠产生任何的同情。明儿他们得上火车,走到顶层的走廊,也就各自回房收拾去了。子吟把皮箱合好,就听见外头有人叩门,他上前去应,就见怒洋站在了房门前,他已洗过了澡,髮稍上都是湿的。子吟怔了怔,就喊了声,「嚷儿。」夫妻俩四目相对,他却是觉著有些侷促,因为这数天,他们也都在闹不快,妻子待他的态度时阴时晴。怒洋垂眼看著子吟,见他房裡的小皮箱已合上,笔直的立在地上,就问,「东西已经收拾好了吗?」「嗯。」「那,到我房裡睡吧?」怒洋就说。子吟怔了怔,才后知后觉的应道,「……好的……」只是那脸上的表情,却似是欲言又止。回到京裡,便又得各自的忙活,子吟并不希望与嚷儿如此闹不快下去,就踌躇著夫妻间,是否该坐下来好好的谈话。然而怒洋看子吟这样,就以为是他不愿,或是早有别的打算,他就抿了抿唇,讽刺地道,「怎麽……你是打算去大哥那处?」「不是……」子吟听妻子这带刺的说话,就温声解释,「大哥还在和二哥谈事。」怒洋却是垂著眼睫,自虐地说,「那就是要到楼下……找你弟弟去了?」子吟抿了抿唇,看著这语带讽刺,然而脸上比自己还要苦涩的嚷儿,他就心裡揪著,因为是自己的缘故,才把妻子逼迫得如此地步的。子吟就拉起怒洋的手,柔声说,「……嚷儿,你进来。」怒洋默默的看了子吟一眼,便随著他,踏进这房裡,子吟关上了门,却是让妻子坐到床边儿,与自己肩併肩的坐著。房裡很安静,仅能听见他们夫妻俩的呼吸声,以及稍有移动时,床垫微微的动摇的声响,怒洋垂下密长的眼睫,好看的嘴唇紧紧抿著,是个洗耳恭听的态度。子吟就深深的吸了口气,有些话,他是必须正式地与妻子说的——「嚷儿。」他就紧紧握著妻子的手,说,「对不住。」怒洋脸上是冷凝的表情,然而心裡听著这软软的一句道歉,却是缓和了些许,他看著子吟,淡淡地道,「对不住……甚麽?」「我们成亲至今……已是五年有多了,然而我一直也没能做个好丈夫,总是让你…伤心难过。」子吟就攥紧了妻子的手,彷彿是透过著这触碰,传达著自己由衷的心意,「真的、对不住……」怒洋的黑眼珠子倒映著子吟悔疚的表情,他就狠狠的吸口气,眼底瞬即就泛起一阵热意,五年,从他发现子吟与大哥的关系,心裡就一直埋著鬱结,他想方设法的压抑,尽量表现得无动于衷,然而至今,却是因著子吟的一句道歉而都牵引出来了。怒洋就压抑地道,「我从不认为你是个不好的丈夫,相反……就是你太好了,让旁人总想要觊觎你,而做为你的妻子,就让我不时都要提心吊胆。」这是怒洋心底的老实话,像徐明珠、徐夫人这样毫无瓜葛的人,在那危急的关头,子吟竟是会毫不思索的挺身相护;而二哥死了妻子,子吟就全归到自己的责任,为了补偿,还甚麽都不顾了——怒洋气恼过、心痛过,却又不得不承认,就是这样择善固执的子吟,才教他心折。他薄清,就从没想到世上竟有这样重情之人,他何其有幸,能成为子吟重视关顾之人。子吟听了,却是苦笑起来,嚷儿总把自己想得那麽好,然而依子吟的角度,他才觉著妻子好,才貌并重,又有带兵的能力,当年大婚之时,众人都说是白三小姐屈就了的。子吟就抚著嚷儿的脸,由衷地道,「嚷儿才是真的好……能娶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怒洋听著,心裡又是酸苦又是甜蜜,他就垂下眼睫,问出一直以来,心底的疑问,「若这真是福气,为何……你又会喜欢上大哥?」当时他们新婚燕尔,怒洋眼裡,就只有子吟了,他以为子吟亦是如此……然而,若这婚姻是真的完美无缺,为甚麽……子吟却还是出轨了?怒洋心裡缺了一个洞,猜疑、嫉妒,蚕食著他对丈夫的信任,甚至到现在,他都不肯定子吟是真爱上自己,还是只是因为他是妻子,子吟就认为要负上丈夫的责任。子吟回想著过去,就低声说道,「嚷儿……这问题,我没有答案。」他就垂眼说,「……爱上了、也就是爱上了……这其中,是没有原因可遁的。」怒洋眼眶就红了,想起自己曾亲耳听过,子吟与大哥互相吐露的爱语,他不由垂下眼去,心如刀绞,「也许二哥说的对,你最爱的人……真的是大哥。」怒洋一直不能理解,大哥怎麽能从容面对那些觊觎子吟的人物,好像他就笃定子吟爱他,那心意是坚定而不可移的,然而怒洋却总在患戚之间,彷彿不把子吟牢牢看著,就要失去他的爱了。如今回想起来,他们这两段关系,从根本上已是不能比拟,子吟和他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入了门,也就顺理成章成了夫妻,彷彿并没有经历过甚麽,就定下了。然而大哥,却是兄长与妹夫的不伦关系,经过隐瞒、挣扎,到最后压抑不住,终于是表露了爱意,与那顺遂的婚姻相比,就彷彿更得来不易了。子吟听著妻子这话,却是否认,「我从没有把你和大哥做过区分……你们对我,都是同样的重要。」怒洋就浅浅地笑了,心下却是隐隐作痛,因为他并不认同这话,人的心,怎麽就真那麽能公平的一分为二,比如他爹,就算是爱过他的娘,也还是为了大娘,而把娘死了的事不了了之。人心都是偏的——这是怒洋切身的体会,因此,他就更不相信子吟待自己和大哥,能有一般无异的爱。怒洋就垂著眼,故意探问道,「若是现在,我还要你丢下一切,跟我远走高飞,你可愿意吗?」子吟定定的看著怒洋,看他脸上,是个期待而害怕著答案的态度,子吟就心裡痛著,摇头说道,「怒洋,不可能的。」他说的不可能,并不是因为爱谁胜于谁的关系,而是他们除了爱情,还有太多的负担——家国、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