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
隔天段嘉许早早就到了公司，早晨的阳光照亮整个办公室。段嘉许向往日一样去自动咖啡机边上打一杯黑咖啡，这时，公司的大门被推开。 思云姐一改前几日颓废的面貌，脸上有掩盖不住的喜色，她穿着她最喜欢的名牌裙子，画了妆，还破天荒的穿了高跟鞋。 江思云看见段嘉许，对他招了招手。 “嘉许，来一趟我的办公室。”江思云说道。 江思云说就在昨天，她谈到了一个新的投资商，有七成把握，今晚要去和负责人吃饭。 “嘉许你也一起去吧，你是程序组组长。”江思云说道。 段嘉许看着江思云恢复了往常的活力，也有心思和她开玩笑了。 “我看怕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段嘉许说。 江思云打开电脑，一边解开丝巾一边对段嘉许挤眉弄眼的说：“好吧，这次的负责人是个女的，那我必须派出你这个公司的第一帅哥去充充场面。” 段嘉许起身要走，江思云又说：“段嘉许，这次我们一定要把投资拿下，为了公司，你必须给我来。” 段嘉许晃了晃手中的咖啡，说道：“知道了，思云姐。” 公司的投资有了着落，段嘉许心里那块大石头也落了地。 晚上段嘉许跟着江思云去饭局，和对方约的地方是市里很出名的大酒楼。穿着统一制服的服务生给段嘉许服务餐前用具。 段嘉许用热毛巾擦了擦手，在这家酒楼一次消费都能顶他半个月工资了，这次思云姐真是下血本了。 “等下投资商的人来，要是对我们游戏提出什么意见，你忍耐一下，我们是来拉投资的。”江思云附在段嘉许的耳边说。 段嘉许点点头，说：“思云姐，你别担心。这种事情我还是知道的。” 江思云拍拍段嘉许的肩膀，表情认真的说：“姐知道你是懂分寸的，但姐怕你上头。” 段嘉许没说话，在餐前甜点里拿了一颗糖给江思云。 “姐，吃点不。”段嘉许说。 江思云接过糖，讪讪地看了段嘉许一眼。 她这个搞技术的小师弟人情世故一向周到到她都自愧不如，是她太紧张了。她一紧张就忍不住要扩散她的忧虑，段嘉许贴心，连她紧张了就要吃糖缓解心情的细节也注意到了。 江思云第一万次感慨，当初她真是捡到宝了。 江思云吃了糖，压力小了一些，和段嘉许开起了玩笑：“好小子，这身衣服哪里来的，挺帅啊。什么时候换的。” 段嘉许今天早上还是穿的普通黑色羊毛长开衫，一件白T和深色长裤加板鞋。头发毛茸茸的往下垂，带着眼镜，全然一副休闲良家妇男的草食系样子。 现在他穿着贴身修长的深色西装，露出修长流畅的脖颈，鞋子也换成了油光铮亮的黑色皮鞋。段嘉许的头发全抓了上去。同样的半框眼镜在现在给人带来的味道却完全不同。 段嘉许现在看起来沉稳又帅气，十分的惹眼。他本来长得就好看，常年锻炼身体，穿上西装这种男士利器，整个人男性荷尔蒙爆发。 江思云不由得想起她看过的电影里的一句话：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江思云知道有些人在高新挖角段嘉许，但是段嘉许一直在一梦，没说过离开。可能因为童年经历吧。她这个小师弟是一个对事情极度负责的人，甚至到了极端的程度。 江思云想，或许就是因为一梦有这样近乎偏执，追求完美完整的人，这个项目才能推进到这个程度。她不能让她背后的那些为一梦奋斗的人失望。 “上一次开完年会我让人清洗了放公司里。”段嘉许假意埋怨地说：“姐，你这样临时找人陪你见客户不是第一次了。” 江思云一脸欣慰地说：“还是嘉许你事事想得周全。” 段嘉许看了看手机的时间，投资商的人应该要到了。 就在段嘉许顺手给江思云倒茶的时候，门再一次被推开。段嘉许停下手中的动作，起身跟着江思云和投资商的人寒暄。 等到来的人都落坐，段嘉许发现还差一个人没来，看其他人留的座位，那个人还很重要。 “江总，我们方总快到了。她说让我们先上菜，不用等她。”一个男人说道。 江思云微微皱了皱眉，但很快就笑着招呼服务员，对在场的人说：“那就先上菜吧。” 清炖鲍鱼翅、糖心富贵虾、避风塘帝王蟹、松茸炖狮子头汤、脆皮烤油鸽，通州大白菜……八珍玉食，色香俱全。 段嘉许对吃的一向低欲望，但此刻也食指大动，想要试一试眼前的美食。不知怎么地，段嘉许突然就想起了姜颖。她的肠胃现在不能吃刺激性和油腻的食物，只能吃一些清粥小菜。 姜颖是一个很在乎口腹之欲的人。以前她在他出租屋煮夜宵，能在厨房忙活两个小时，把他吵得睡不着，只为一口吃的。 段嘉许不懂吃，眼前这些菜色，他吃浪费了。 段嘉许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了约定的时间，那个方总还是没到。段嘉许能感觉到旁边江思云的不安。 就在这时，门再一次被推开了，一个穿着前卫时尚的女人走了进来。 女人的短发过耳，带着一个蓝宝石耳钉，穿着黑皮夹克，短裤长靴，盘靓条顺，个子高挑，身材格外的好。 这样叛逆又自信张扬的女生段嘉许认识一个，而来人正好就是他认识的哪一个，他大学音乐社的社长——方荃。 “咦，段嘉许？你怎么在这？” 方荃走过去拉开凳子和段嘉许打了招呼。 “好久不见，方荃。我是《一梦江湖》的主策。”段嘉许不紧不慢地说。 江思云对着段嘉许使眼色，像是在询问段嘉许和方荃的关系。 段嘉许没想到会在这场饭局上遇到以前同学，还是方荃，不过他迅速地和在场的探究的目光解释道：“小方总是我大学学姐，我们社团团长。” 投资商里一个英年谢顶的男人说：“原来我只知道小方总是国外学哲学的博士生，不知道小方总还在国内读过大学。不知道段代表大学读的什么学校。” “南芜大学。”方荃一边吃着鸽子一边说道：“这世界真巧。段嘉许，别叫我什么小方总，听了不舒服。” 段嘉许笑了笑，说道：“方荃，你怎么会来做游戏这行。” 方荃努了努嘴，说：“赚钱呗，跟着朋友投的。” “既然嘉许和小方总是老同学，那嘉许你去小方总旁边坐。那边还有个空位。”江思云说。 江思云拉着段嘉许就去方荃身边坐着。 “小方总，这不巧了，我也是南芜大学的，我记得在场的刘经理也是南芜大学的。这次是我们校友开会了。我先喝一杯。” 江思云敬了敬方荃，再敬了在场的一圈人，把杯子里面的葡萄酒一饮而尽。 段嘉许坐在方荃旁边的椅子上，看见方荃一边吃还一边事不关己的笑着看着他被推出来，表情十分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