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活著的意義
在另外一個世界的哈利波特，他並不是被鄧不利多引導的葛萊芬多，更正確來說他在十一歲之前，就像是一個很普通的被遺忘的受虐兒，除了常常發生在他身上的一些古怪的事情，而這些古怪的事情總是能讓他的姨丈跟阿姨歇斯底里的對他施虐。 他渴望著愛，愛卻不可得。 十一歲那年收到霍格華茲的信件之後，他的姨丈跟阿姨就像瘋了一樣的把他鎖在碗櫥，甚至連飯都沒有給他送來，當他以為自己要餓死的時候，他在某天早晨忽然聽見碗櫥外頭傳來阿姨的尖叫跟爆破聲，然後碗櫥的門被粗暴的打開，哈利只能緊縮在角落，但是卻有一股更暴力的力量將他拖出。 是穿著一身黑衣黑袍的男人，他對上了那雙眼睛，有種被蛇給狠狠盯住的感覺，而他的手上拿著一根像是樹枝的東西，他聽見那男人慢條斯理的打量著自己身上的傷痕跟瘦弱的身軀。 「你這愚蠢的麻瓜怎麼敢這樣對待莉莉的孩子，你們居然敢無視鄧不利多交代你們要照顧這孩子的命令。」 哈利想那聲音應該是自己聽過最好聽的，像是大提琴般的低沉，但是他緊握著自己手腕的力道幾乎像是要把自己的手腕給折斷一樣，然後他嗚噎一聲，一股巨痛襲擊了他，咬緊了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他害怕被打，既然連姨丈跟阿姨都這麼怕眼前這人，說不定他也會傷害自己。 那男人很久才意識到自己作了什麼，他看著哈利的臉色發白：「該死！你的手是怎麼回事？！」 「斷、斷掉了…」哈利看著那男人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他終於忍不住道：「是我…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到東西，弄斷的…」 「嗯，你以為我會相信這麼愚蠢的謊言嗎？波特先生…」 「請你不要傷害我的阿姨跟姨丈，真的是我自己弄斷的…而且它很快就會自己好了。」 「很快就會自己好了？」 黑髮的男人像是知道什麼似的扯開了他的衣物，在遍佈傷痕身軀上，骨頭以極為不對的角度凸出，然後哈利輕喚了一聲：「以法…」那條藏在他身上的蛇遊走到他斷掉的左手臂上，骨頭像是受到什麼力量推擠般的，很快的又回到本位上。 男人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哈利卻始終低著腦袋，他很害怕，害怕的幾乎牙齒都開始打顫，他不知道眼前這男人會怎麼對待他跟阿姨一家人，可是他很快的就聽見姨丈的大吼：「他是個怪物，而我是絕對不會讓他去讀什麼變戲法的學校。」 「威農德思禮，憑你一個麻瓜是絕對沒有辦法替這孩子作決定，我現在要帶這孩子去採購他需要的用品，如果你識相的話，就最好讓開！我沒有時間陪你浪費時間。」男人冷酷的揮舞他的魔杖，一下子就將他威農姨丈給變成一隻豬，佩妮阿姨因此開始歇斯底里的大叫。「在我們回來之前，把這男孩的新房間給整理好，否則我保證這魔法絕對可以持續一輩子！」 這就是他跟賽佛勒斯斯內普的第一次相遇，那男人用魔法打飛了他家的門，將他已經骨折的手給折斷，然後將他的姨丈給變成了一隻豬，熱熱鬧鬧的經過，卻讓哈利對魔法的力量印象深刻。 但是當他把魔杖指向自己身上的以法時，順從的哈利卻開始反抗這男人，將以法緊緊的護在自己的懷抱中：「請不要傷害以法，他是我的朋友！」 「跟一隻蛇成為朋友？你能跟蛇對話？」 「是、是的，先生，求求你不要傷害牠，牠是我唯一的朋友，牠很乖沒有傷害過其他人，請您也不要傷害牠，我沒有辦法想像沒有牠的生活…」哈利說到最後幾乎是哽咽，他的淚水終於讓那男人放下手中拿的武器。 「收起你廉價的淚水，波特先生，先去換一套衣服，等會兒我要帶你採買你上學會用到的書籍跟東西。」男人似乎非常嫌惡的看了哈利一眼，並且咕噥著抱怨，哈利點點頭。 十分鐘之後，哈利穿著過大的牛仔褲跟達力去年的舊毛衣走在斯內普身邊。 「不准問問題。」這就是男人唯一的要求，因此一路上他們算是相安無事的。 哈利的身材對於同年齡的孩子來說又矮小又瘦弱，而且他的眼鏡還不斷的滑落鼻樑，好幾次他跟不上男人的步伐只能小跑步，可是他已經三天沒有吃飯，跑了一會兒就覺得頭眼昏花，當他們來到一間酒吧，男人跟酒保要了一些食物。 「吃完。」 「可是，先生我沒有錢…」 「不要跟我廢話，吃完。」斯內普看著哈利小心翼翼的拿起盤子內的三明治放進嘴裡，脖子跟嘴角旁都有著未消的瘀青，簡單明瞭的對他表達了一件事情。 這孩子一直活在被毆打、虐待的恐懼中，他沒有想到鄧不利多居然老眼昏花的沒有注意到這件事情，不！或許那老頭已經注意到，可是根本就放任不管，因為在鄧不利多的心中，麻瓜永遠是美好的，但是他卻沒有想到那些美好的麻瓜會虐待魔法界的救世主。 想到此他憤怒的握緊拳頭。 當斯內普回過神，眼前這孩子卻雙眼瞪的老大，恐懼的望著他，三明治拿在手邊還沒吃完一半，卻不知道該不該把口中的食物給吞下去，他一動作，哈利手上的三明治就掉在地上，雙手緊緊的護住自己的頭部，這個舉動連帶將桌上的南瓜汁給打翻在地上。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這是怎麼回事？這孩子以為自己會傷害他？但是更讓他怒火中燒的是這孩子的反應，一想到魔法界偉大的救世主活在暴力的恐懼中活了十一個年頭，而他卻渾然不知。 「夠了！」 斯內普低聲大吼，哈利停下了道歉的動作，卻仍然將手緊護住頭部，整個身子縮在椅子上，那雙跟莉莉如此相似的眸子含著淚水，讓他久久不能自己。 ※ 從破釜酒吧出來以後，那孩子的情緒穩定了許多，哈利一直小心的跟在他身邊，就怕觸怒了他的模樣，但是斯內普壓抑著自己的不悅，因為哈利的情緒很敏感，只要稍有一點不高興，這孩子就會察覺到，或許是因為總要面對姨丈跟阿姨的負面情緒，所以他變得非常會察顏觀色。 剛才在酒吧稍微問過了哈利過去這十一年來的情況，雖然與事實不遠，但仍是讓他有股衝動想要殺了德思禮一家人，哪怕是因此進入阿茲卡班。 「你身上的傷口是怎麼回事，波特先生？」 「是、是我自己摔的…」 「不要跟我說這種愚蠢的謊言，你最好老實交代，你應該知道我是霍格華茲的教授，如果你不想被取消進入霍格華茲學習的資格就老實跟我交代！」 那孩子聽見會被取消學習的資格立刻茫然的看著他，一副又像是快哭的模樣，可是他咬緊自己的唇瓣，似乎在權衡著什麼：「我跟你說的話，你可不可以不要告訴姨丈…他、他會把我趕出去，我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 「當然，波特先生，請說。」 「我身上常常會發生一些古怪的事情，姨丈跟阿姨會很不高興，所以會處罰我…」哈利恐懼的抱住自己的身軀：「姨丈討厭我跟蛇說話，他希望我可以表現的跟普通的小孩子一樣…可是我沒有辦法…」 「所以他們對打你？甚至用言語羞辱你？」 哈利的唇瓣顫抖著，似乎說不出話來，然後小心翼翼的點了頭：「但是時間不是很長，只要我保持安靜，他很快就會住手…，而且有以法之後，他最近幾個月比較不會打我…他怕以法咬他…」 他的話讓斯內普幾乎快要窒息，甚至頭疼的揉了揉自己的腦袋，他必須在帶哈利去買完東西之後跟鄧不利多討論這個問題，然後他們現在就在斜角巷挑選新學期會用到的課本，斯內普很快的發現救世主在盯著一幅獨角獸的話看。 「先生，真的有獨角獸嗎？」離開書店時，那男孩打破沉默詢問著他。 「是什麼促使你張開自己的嘴去問這種愚蠢的問題？」斯內普雖然告訴自己應該要對這男孩再和藹些，可是他多年來養成的言語尖酸的習慣實在難以改掉。 男孩一陣子的沉默，斯內普在心中對自己有些氣惱起來，他不應該來擔任這孩子的引導教授，這任務應該由禁林那盲目的波特擁護者海格來作才對。 「我…」哈利猶豫了很久不知道該不該開口，他的神色有些飄忽，似乎許久沒有擠出半點聲音。 「把話說完，波特先生，這是對人的禮貌。」斯內普告訴自己語氣要溫和、語氣要溫和，你越是嚴厲眼前這男孩會越難找回自己的聲音。 「我曾經在夢裡看過獨角獸，他的身邊站著跟我同年紀的男孩…」哈利講這件事情的時候很開心，就好像他曾經經歷過似的。 斯內普在心中嘆息，好極了，他在斜角巷聽一個受虐的救世主說他美妙的夢境，他再次認為自己不應該接下這個任務。「獨角獸的話，霍格華茲的禁林中似乎有。」 他看著男孩揚起微笑，然後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角：「先生，我真希望我有機會能看看…」 是呀，可是如果你一年級就擅自進入禁林，一定會被狠狠的扣分。斯內普把這句話琢磨了好幾次，卻還是沒有說出打壞男孩的興致。 然後他們在半路上遇到了一個程咬金，魯休思馬份跟他的兒子跩哥，也是自己的教子：「貴安，居然可以在這種地方碰到你，賽佛勒斯。」 柏金髮絲的貴族扯開一抹假笑，他身邊的兒子則高傲的揚起小腦袋，哈利躲在賽佛勒斯的身後，好奇的看著那名跟自己同年紀的孩子。「只是例行公事，帶一個即將進入霍格華茲的孩子來採買，跟馬份先生打招呼，波特。」 眨眨眼，哈利從他的身後有些怯懦的站出來：「您好，馬份先生…」小聲的幾乎像是蚊子叫一樣的聲音。 「這就是傳說中的…」魯休思的眼瞳中有著驚異，直接而無禮的打量著哈利波特，那傳說中的救世主，甚至想要伸手撥開他額髮來確定那擋掉了傳說中不赦咒的疤痕，但就在他伸手的那瞬間，一條綠色的蛇從哈利的衣物中竄出來對他吐信威脅著。 差一點就要被咬到的魯休思當然被嚇著的退了幾步，哈利趕緊將那條蛇給抱回自己的懷中：「不可以這樣，以法！」從他口中吐出的蛇語更讓斯內普跟魯休思驚訝的瞪大眼睛，可是哈利卻不知道為什麼他們突然像是看怪物一樣的看著自己。 「他居然…擁有跟那位相同的能力？」 「看起來好像是的，他似乎能夠跟蛇溝通。」 「真是有趣，斯內普，真是有趣…」魯休思笑著對哈利道：「我是魯休思馬份，波特先生，這是我兒子跩哥馬份，希望你們入校以後能夠成為＂很好＂的朋友。」 那個孩子似乎知道了父親的意思，對著哈利釋出善意的微笑，不過仍然高傲的有些難以親近：「我是跩哥馬份，你可以叫我跩哥就好。」 「你好，我是哈利波特。」兩個孩子的手交握之後，魯休思滿意的勾起笑容，並且將斯內普給帶到一旁：「你該確保這孩子能夠進入史萊哲林…這樣才能永保榮耀，賽佛勒斯…」 「這並不在我所能控制的範疇內，魯休思。」斯內普掃開了他的手，臉上非常的不悅，走向已經聊開的孩子們：「走吧，波特，我們耽誤了太多時間。」 「我能夠給你寫信嗎？波特，我保證每天一封跟你聊聊霍格華茲的事情。」跩哥笑著對哈利道，他知道自己現下的任務就是應該抓住眼前這救世主的心。「你一定會進史萊哲林對吧？你可是打敗了那個不能說出名字的人的英雄。」 「什、什麼？」哈利似乎對跩哥說的事情非常困惑，而斯內普聽見這件事情以後臉更加不善。「什麼不能說出名字…？」 「夠了，跩哥！」斯內普臉上的表情陰森的可怖，讓跩哥不自覺得躲到魯休思的身後，並且不明白自己說錯了什麼。 「好了，我們也該告辭了。」魯休思對斯內普拋出一個假笑，安撫了一下自己的孩子，又看了一眼救世主：「你一定會有一個璀璨的未來，波特先生，前提是你必須選擇史來哲林學院。」 「史來哲林學院？」哈利困惑的目送馬份父子離開，卻發現身邊那黑色的身影已經邁開大步離開，他趕緊追上，卻不敢問任何問題。 不自覺得的抓住那黑色的衣角，卻發現男人並沒有生氣，只是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哈利第一次覺得原來手中的黑色也能讓自己如此安心。 後來哈利的手中被塞入了一本《霍格華茲的一段校史》，斯內普似乎很懶得解釋這方面的問題：「如果你的眼睛與手都沒有殘廢不能用的話，就可以在裡頭找到關於自己就讀學校的解答。」 「先生…您是不是不高興…，是我讓您不高興了嗎？」哈利有些擔心的開口，他顯得有些躊躇不安。 「波特先生你太看得起自己了，難不成你以為全世界都開為了你的問題打轉嗎？」斯內普心情不好的時候說出的話也變的惡毒，但是當他看見男孩顯然受傷的神情，卻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你對自己父母的死了解多少？波特先生。」 「…佩妮阿姨說他們酒駕…出了車禍…」 「不要被麻瓜那種愚蠢的謊言給騙了。」斯內普憤怒的大吼，沒有想到那個麻瓜親戚居然這樣對待為了魔法界而犧牲的親人，哈利被他的憤怒給嚇著了，往後退了幾步，他走近那男孩將人給逼往角落，那孩子又如同往常一樣以為自己要對他使用暴力，將自己的身軀縮在角落。 但是最終，那雙溫暖的大手落在那亂糟糟的髮中，對他說出了自己父母真正的死因：「波特先生，你之所以能活下來是因為你那勇敢的母親…」 哈利在那天被告知了自己雙親真正的死亡原因，還有他為何會存在於這世間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