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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今非昔比啊,如今他也没落了。“都是一群狗仗人势的东西!都是一群狗东西!”里面传来清脆的陶瓷碎裂声。“等着吧,看看今后是谁家天下,等我得势,岂能放过他们?!”方拭非握紧刀柄。你怕是,等不到那个时候了。一人说:“公子请先冷静,不要为这等事动怒。现在街上金吾卫与千牛卫不停走动,可见陛下还是动了心。虽然他口说只有一晚,可毕竟不知会不会改变心意,我等还是谨慎为上,天亮之后,找准时机离开京城。”“怎么?你以为他真要杀我?他真会对我下死手?方拭非真能蛊惑得他是非不分?!”里面人显然不愿听他劝告,“他是我爹!他是我父亲!他能将我逼上死路吗?”“公子,小不忍则乱大谋,您何必在这里较劲儿?”“你说我为何回京?”对方坚定否决,“此时离开京城变故重重,岂非叫我先前努力尽数作废?不行!绝对不行!”方拭非没有继续偷听,而是悄悄撤走。等她回到城中,散出去的侍卫与士兵大多也已回来。众人聚在树下,等她前来。一人抱拳,带着不明意味道:“方御史,已是卯时。”方拭非说:“那走吧。”“宫门在那边。大理寺在那边。”千牛卫指了两个方向道,“你是想先去复命,还是先去请罪?”方拭非指着自己前面道:“三殿下在那边。我想先去捉人。”众人脸色皆是一变,不敢置信。“什么?”“我当千牛卫为南衙十六卫,大多出身贵胄,是将来的朝廷重臣,近身护卫陛下。见多识广,家学深厚。自是与普通将士官兵不同。结果……”方拭非也嘲讽了下,“不过还好,我方拭非向来不指望比自己无能的人。”“你是何意!”“尔等巡街时是什么态度,心中应该清楚。于你们来说这不过是一夜执勤,可对我来说却是性命攸关。”方拭非冷声道,“先前我不求你们,现在自然也毋须给你们面子!”多耽搁时间,闹出动静,可能又会出现变故。方拭非不欲多说,直接抓过旁边街使的坐骑,翻身上去,夹紧马腹。“驾!”第132章清白马不多,只有少数金吾卫牵了几匹。那几人迅速上马,起身追赶。其余人迈开两腿,艰难跟上。好在卯时街上已有不少摊贩出来叫卖,可会策马奔驰长街的却没有。一路过去,遇到岔口便询问路人,倒不至于跟丢。但人却是已经消失在视线中。几名金吾卫没想到方拭非一个文官,驾马技术却很是高超,在街市中依旧游刃有余。怕失去了踪迹,步步紧跟,很是出了一把冷汗。等方拭非奔到屋子前的时候,里面的人似乎是听到了马蹄声,已经有所行动。大门是开着的,而不知道对方是否已经离开。方拭非跳下来。大步冲到院里。其余金吾卫快速反应,当即喊道:“包围这个房子!各个侧门开始排查。附近百姓一律盘问,不可错漏!”里面的人果然还没走。方拭非看见主卧的一扇木门还在晃动。她继续往里走去,又一黑影从前方窜过,快速闪进看不见的小路,逃向后院。这一出出的空城计。方拭非抽出长刀,径直上前。走进屋内,视线四面一转。里面一人头上围着一块黑巾,正要跳窗而逃。对方一只脚跨在窗台上,方拭非也举起手中长刀就要飞去。她出手的那一刻,心底闪过一丝犹豫。只要偏差一点,恩怨就此两消。这个人,他真是该死。“方拭非!”后面追上的千牛卫吓得魂飞魄散,伸出手喊道:“勿要伤人!”那把刀紧贴着顾泽列的头部飞了出去。顾泽列头上黑布掉落,缓缓顺着方才在耳边呼啸的风声望去,最后焦点落在地上的长刀上。与死亡近身擦过的恐慌,让他愣在当场。等后面的金吾卫也赶了进来,才指着她大喊道:“你大胆!你明知本王是谁,你竟敢谋害于我!”方拭非冷漠挥手:“拿下!”顾泽列:“谁敢拿我!”屋外负责引开视线的侍卫,此时也都跳了出来。护在顾泽列身前。一间原本算做空旷的屋子,此事逼仄得叫人透不过气。金吾卫抱拳上前:“殿下,臣等奉命行事,请勿见怪。”“他……”顾泽长指着方拭非,眼神凶狠得似乎要咬死对方:“那他呢?他方才要杀我看不见吗?!”“那边是大理寺,那边是皇宫。”方拭非也淡淡指了两个方向,说:“你是想要先去请罪,还是想要先去告状?”顾泽长气急:“你——你真是反了!”金吾卫上前想要拿人,顾泽列激烈挣扎:“放开我!你们想做什么!谁都不要动我!”几名将士也不敢真的动手,只等着千牛卫过来收拾残局。方拭非冷眼相看,又对着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惹得顾泽列更是大怒。双方僵持之际,被甩在后头的千牛卫终于赶到。他们看清顾泽列,神色变化不定,惊讶居多。“还真是——殿下?!”顾泽列自知已是在劫难逃,二选一中,自然是先去面圣。顾登恒还在休息。昨天喝过药之后缓过来一些,但太医嘱托了,不能再动怒或激动,需要静养。鉴于先前方拭非对他造成的巨大影响,以及方拭非每次出场便惊天动地的举措跟建议,太医强烈建议,远离危险,远离方拭非。方拭非可以被赶走,顾泽列却是不行。现下没有官署敢拿他,顾登恒未曾给他定罪,可众人也不敢放他出宫。处境极其尴尬。今日早朝未开。顾登恒在醒来后,听说顾泽列正跪在门外,方平静来下的心绪又一次震荡。躺下准备小憩片刻。翻来覆去地辗转,最后还是放弃了,起身道:“把老三叫进来。”内臣听命。顾登恒被扶起,披上外袍,平静地坐在床上。两只手按在膝盖上,浑浊的眼睛里闪动过些许泪花。顾泽列被人领进来,二话不说,“扑腾”一声,便跪在他的面前。“你肯出来了?”顾登恒疏离说,“还肯向朕跪下,朕还有两分欣慰。”“没有啊父亲,没有!您听我说——”顾泽列哭得一把鼻涕,万分悲恸道:“是儿子听说您病重,实在放心不下,又怕请求调回京师会被官员驳回,还会引起您的猜忌,所以才未告知您,想偷偷回来看一眼就走。”“嗯。”顾登恒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