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汇报一下调查的情况。顾琰说:“让你查你就查,查不出来那就继续查。多看看卷宗,多问问人。有什么好难的?”你是在为难我方拭非!顾琰顿了顿,又道:“不过此事不急,你可以先做自己的事。待有空或头绪了再着手。反正对方成不了什么气候,如今也不算过分,我可以暂时忍忍。”方拭非:“……那真是太辛苦顾侍郎您了。”顾琰点头:“尚可。宅心仁厚。”方拭非为顾琰的宽宏大量所感动,便先将此事告歇,转头去关注礼部那边的事情。毕竟分身乏术,她还真做不到三头兼顾。杜修远隔天将试题拿过来了。售题人其实也未将科举考题全部泄露,只是把最重要的策论与经义,给出了个范围。策论共给了二十个题目,其中之一必考。经义给了五十道题目,考题起码有六成以上选自此处。题目范围还是广的,难怪要提前给出,早做准备。但对方胆子实在太大,策论与经义两科定了,进士科也定了有七八成。只要拿到这题目,再去找人为代笔润色些许,就不至于考得太差。官宦子弟凡是想通过科举来入仕的,这考试就对他们尤为重要,且比对布衣更为重要。因为他们只有一两次的机会,屡番不中的,那免不了要被说道了。科考对寒门来说这是前途,对官宦来说却是门面。就是年轻一辈敢自己去考,长辈也不敢随意放。方拭非为官这么多年,一来是没有在意,二来是对方谨慎行事,并未露出马脚,是以她还从未听说过这事。要是别人说出来的,她可能都要先怀疑一下。只不过,即便此事确定,她也不敢贸然告发。一来,是还不知道礼部尚书的态度。对方究竟是刻意纵容,还是的确也被隐瞒?再或者说是虽有心处置,却无奈处处受制。二来,无法确定这漏题之人究竟是谁,有多少人,身居何职,背后又有多少亲朋。何况如今科举考题并未定论,这套试题自然称不上证据,要是以此上告,对方可以随口否认,半点理都站不住,还要得罪一帮重臣。方拭非铺开白纸,提笔潇洒书就——“至礼部”想想还是不够,于是在后面又加上了几个字——“尚书”。写完看了两遍,心中实在高兴,于是仰头大笑了一声。好久没做这样的阴损事了,真是久违。她这举动将同屋做事的几位官员都给弄愣住了,众人面面相觑,各自挤眉交流。方拭非这是找到什么得意的事做了?到了午间,下属官员都已经做好准备,替她承受来自御史中丞的怒火,结果方拭非放下笔潇洒地出去吃饭,并未提到任何公务。吃过午饭未在外逗留,直接回了台里,又是提笔,又跑出去翻阅书籍,忙得热火朝天。下午还带着书过来问了个叫人匪夷所思的问题,随后若有所悟地回去继续写字。她手下的一干官员不由惶恐。主簿走过去小声打听问:“今日没有?”“今日真的没有!”“那他今天都在写些什么呀?”“不知道呀。”“应该是在写断案的事吧?他今日问了我个相关的问题。”“嗯……”众官员沉思。“可是他既然写断案相关的,怎么不去送予中丞过目?”“御史公叫他看案卷,等来日考核,她已看得不少了,似乎是快到考核之期了对吗?”“我们不也快到考核之期了吗?唉,他可千万别在这紧要关头翻出件魔法的案子来,不然今年这俸禄还不知道能到手多少。”众人又是点头。一人小声说:“可我听说……他的东西是送礼部去了。”“天呐这礼部……是哪儿开罪他了?”“礼部?御史台近日有收到礼部官员的弹劾吗?”“他若私下有动作,可有通报过御史中丞?”“或许只是小事……就当自己不知道吧。”“嗯……先散先散,再等等看。”礼部的人初收到这份来自御史台的公文,也吓了一跳,匆匆将信件送到礼部尚书面前。这可是御史台的来信!礼部尚书还以为是自己下属中谁又出事了,这等紧要关头,狮子啊头疼。抖着手暗自祈祷着,将信封拆开。字写得真是俊逸不凡。嗯……上面写道:听闻礼部最近事务繁多,方某忽然想起有一个旧友也在礼部,不知道他如今过得怎样,希望能代为问候。又听闻最近礼部正在准备科举事宜,说,自己虽然不是礼部官员,可当年也是进士科头名,回忆往昔,峥嵘岁月,潇洒恣意,一片才名,很是感慨。可观近两年来的招中的科举考生答卷,总觉得有乏味之处,实在想为礼部分忧,所以特意抽出时间,猜了几份考题,递给礼部,希望能做参考。礼部尚书深深吸入一口气,告诉自己冷静。然后“啪”地一下,将它拍到地上。“混蛋!”礼部尚书大怒道,“他竟戏耍我!”礼部侍郎将东西捡起来,迟疑道:“是不是不便直言,所以旁敲侧击,想你意会?”礼部尚书将信将疑:“当真?”侍郎:“……”他哪知道当不当真?他哪知道方拭非是什么人?!二人将文章铺开,仔细看了一遍。文风大气,观点犀利,就文章本身来说,的确能让人拍案叫绝。要这是今年的科举文章,不看后面的考子,他二人也敢拍下个头名来。所谓文风文骨这种东西,有的人就是用再多时间,也写不出这股味道了。当年或他或王声远,乃至是陛下,都是被他这铮铮之气给骗了。礼部侍郎叹道:“他这文写得是真好。”礼部尚书瘪嘴,酸道:“他也就文章写得好,事情办得就不怎么样了,到处惹事。当初不过一户部小官,就能闯祸闯得满朝皆知,这是常人能做到的吗?”“可您要说他出事不善,这升迁速度又鲜有人敌,要知道,他是什么来历?区区水东县商户之子而已,在京师连能为他说上半句话的人都找不出来。就偏偏,超过了那么多朝中官宦子弟,一路从户部跳到御史台去了。得罪的人不少,但欣赏的人也不少,这铮铮之气,除却他的文风,也的确是他的铁骨呀。”“虽是如此。”礼部尚书心痛,“他也不是礼部的人呐。”礼部侍郎又将卷子看了一遍,深意是没察觉出什么,毕竟文章中根本连礼部的事情都没有提到,他们纵是想多虑,也没个机会。倏地,侍郎脑海中电光火石地一闪,立即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