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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的表情，心中却不大以为然。他心中有一种感觉：克烈五 世如此做的目的，绝不会这么简单。至于事实如何，或许也只有克烈五世自己心 里清楚见铁笛不再说话，妮娜微笑道：「少将根本无须担心。说起来，多蒙哥元 帅就是拉齐贝尔目前最大的合作者，只是因为陛下前几年定下的那个奇怪的规定， 使众多的高级将领有了自主选择军工合作商的权力，才让我们损失了大量的生意。 以多蒙哥元帅与少将的关系，我想您加入拉齐贝尔，应该是水到渠成的明智之举。」 铁笛心中一惊，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忽然感应到静坐在一旁，一直没有出声 的克利希似在向他猛打眼色，铁笛偏过头来看了看他，以征询的口吻问道：「克 利希，你觉得如何？」 克利希适时插言道：「关于这件事，属下觉得少将您在军中资历尚浅，因为 多蒙哥元帅的缘故，受到的非议颇多。若是这时候就与拉齐贝尔合作，很有可能 会引起他们的反感，对您的发展也极为不利。所以，属下认为这事应该从长计议。」 「嗯，你说的很对。」 铁笛奇怪地看了克利希一眼，转过脸来望着妮娜，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 「嗯，妮娜小姐，我觉得克利希说的很有道理。这个，与贵公司合作的事情……」 妮娜嗔怪地瞥了克利希几眼，还未等铁笛说完，便点点头，打断他道：「我 知道，这事也急不得，少将也需要时间来考虑。您若有什么决定，再通知我也不 迟。事实上，这次事有凑巧，我们刚有这方面的意思，少将便突然驾临了拉达克。 所以我来得唐突，之前并没有征求过多蒙哥元帅的意见。等与元帅沟通过后，我 们会根据情况，再与少将做进一步的详谈。不过少将如果在拉达克有什么需要， 请尽管开口，千万不要客气。那么，我就先告辞，不打扰您休息了。」 话一说完，妮娜马上起身告辞。将她送出府邸后，回到客厅的铁笛劈头就向 克利希问道：「克利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她是什么关系？为何要阻止我 与他们合作？」 克利希小心地看了铁笛一眼，苦着脸说道：「少将，不要生气。我不是有意 要瞒你的，只是，只是……唉，她是我的未婚妻。」 「她是你的未婚妻？」 铁笛瞪大双眼，半天才回过神来。平静之后，铁笛一脸惊奇地盯着克利希， 饶有兴趣地问道：「那你说说，为什么好像你故意要跟她唱反调似的。」 「因为我不想跟她扯上关系，也不想别人知道我跟她的事。」 克利希被铁笛看得浑身不自在，红着脸避开他的目光，重重地叹了口气。 铁笛为之愕然，继续追问道：「为什么？她看起来……挺不错的。」 克利希犹豫了片刻，终是咬一咬牙，将自己与妮娜的事情向铁笛和盘托出。 铁笛这才得知克利希家世显赫，其父是帝国最大的军用物资供货商，与妮娜的父 亲，拉齐贝尔现任总裁奇卡。巴兰特双双称霸帝国的军界生意，可算得上是保证 帝国军事运转的两大顶梁柱。 奇卡。巴兰特与苋利希的父亲交情颇深，为了巩固和扩大彼此在商业领域的 地位。他们决定透过联姻的方式连手，将各自的公司合并成一家，进而发展成为 独霸帝国军需领域的商业霸主。 身为家族继承人的克利希，便在这种情况下被迫与只见过两次，互相并不了 解的妮娜订婚了。但克利希对妮娜并没有什么感情，为了躲避婚姻，同时出于对 军事生活的向往，他不顾家庭的反对，毅然加入到了军部。克利希原本希望与妮 娜不再有任何瓜葛，却没想到会在拉达克碰到了她。 听完克利希的故事，铁笛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原来你是为了躲女人才参军 的！可我没觉得这个妮娜有什么不好的，你为什么那么怕她？」 「少将，我跟你说过了，我参军的主要原因是因为我想做一名军人。而且就 算是为了避开她，也是因为怕麻烦，而不是怕她。」 克利希俊脸一红，强辩道：「其实，我并不排斥她本人，只不过对她的商人 个性没有好感，更不喜欢自己的人生被别人安排而已。」 铁笛凑近他，递来一个暧昧的眼神，低笑道：「可我看得出来，她很喜欢你 哦。跟我说说，她有哪些地方是你不满意的？而你喜欢的女孩子是哪种类型的？」 「少将，这是命令吗？」 被铁笛如此戏弄，克利希胀红着脸，不禁也有些生气了。 铁笛忽然收起笑脸，摆出一副严肃的面容：「对，这是命令。」 虽然明知道铁笛是开玩笑，但克利希还是不自觉地垂下了头，开始透露自己 心底的秘密：「少将，你知道吗？妮娜被称为商业天才，十三岁就开始涉足商业 了。面对一个为了金钱、利益，整天与人勾心斗角的商人，你永远不知道她什么 时候是真，什么时候是假。我不希望我将来的爱人，对着我也是一副这样虚假的 面容。而且妮娜为人好强，城府很深。说不定你看到的都是假的，她也许根本就 不喜欢我，只是为了继承两家的生意，才刻意如此的。」 铁笛心中一叹，他凭直觉知道，妮娜对克利希的感情是发自内心的。而克利 希开口闭口都是妮娜，说他对妮娜没感觉，那绝对是假话。多半是因为对商人天 生的反感，才使得他有些患得患失，无法正确面对自己对妮娜的感情，以正常的 心态接受并容纳她。 他本想劝上几句，但话到嘴边又收了回来。毕竟，克利希已经有了先入为主 的想法，即便劝了，他多半也听不进去，反而会惹来他对妮娜更大的反感。这事 只能慢慢来，以后若有机会，让克利希与妮娜多独处试试，也许了解加深后，克 利希的看法会有改观。 想到这儿，铁笛忽然又记起一事，问道：「那你为什么要阻止我与妮娜合作？ 是怕我与她合作之后，你会跟她扯上关系？」 「这只是一方面。对不起，少将，因为我的私心，影响了你的决定。」 克利希满是自责地苦着脸，忽然话锋一转，说道：「不过更重要的是，拉齐 贝尔因为与多蒙哥元帅走得太近而得罪了太子殿下。您虽然与元帅关系亲密，但 我怕您与拉齐贝尔合作之后，殿下会迁怒于您。因为元帅对您的特别重视，军部 之中对您的排斥心理很重。所以我觉得您目前还是应该保持低调，暂时不与他们 合作的好。」 「我明白了，克烈五世这么做，肯定别有用意。」 铁笛似自言自语般地低声说道，忽然猛地抬起头，急问道：「你是怎么知道 这些事的？」 「我父亲与军部的许多官员交往密切，是他们透露出来的。」 克利希不明白铁笛为何突然露出如此慎重的表情，不过他并没有多想，见铁 笛问起，马上不假思索地答道。 铁笛环抱双臂，一时陷入了沉思。莱哈德殿下与多蒙哥的矛盾在帝国内部早 已不是什么秘密，其原因不外乎是多蒙哥在军方的权势过重，不好使唤，莱哈德 则希望在亲政之前能大权独揽，因此莱哈德近来一直与帝国宰相比斯特走得很近， 试图借由与比斯特连手来打压多蒙哥。 但多蒙哥战功显赫，在军部经营多年，地位根本无法撼动。所以莱哈德与比 斯特虽然声势浩大，却始终难以真正危及多蒙哥。也因为如此，莱哈德与比斯特 也渐渐开始用上了不正当的手段。铁笛曾听多蒙哥亲口分析过，多蒙哥数次遇袭， 都与他们脱不开关系。 而这其中最值得玩味的，就是克烈五世的态度了。他不理朝政，昏庸无为， 似是两不相帮，也没见过他调和两方的矛盾。但双方闹到水火不容的地步，对帝 国的局势绝不是什么好事，甚至任其发展下去，还会伤及帝国的根本。克烈五世 作为一国之主，再怎么无知，也不会傻得什么都不管。 多蒙哥也曾提醒自己注意，克烈五世绝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任何时候都不 可轻视他。多蒙哥掌权多年，见多识广，这番警言绝对不是无的放矢。那依此分 析，克烈五世看似「事不关己」的态度，便该是藏有深意了。 克烈五世到底存的什么心思？对了！多蒙哥告诉自己，他怀疑克烈五世要对 自己下手。元帅府邸的那次刺杀来自近卫军，而近卫军只有克烈五世可以调动… … 莱哈德是皇位的继承人，无论是出于保证皇帝对帝国的绝对控制，还是为自 己儿子的即位扫清障碍的目的，克烈五世都没有理由不站在莱哈德那边。那么克 烈五世规定少将以及少将以上军衔的将领能够自行选择直属部队的装备来源，原 因一定不像妮娜所说的那般简单。其中的用意……想来应该是故意针对多蒙哥的 吧。 多蒙哥虽然是大元帅，帝国所有的军队名义上都归他管辖。但实际上，在他 之下，还有四个掌握实权，直接听命于克烈五世的军区元帅。而除此之外，少将 及少将以上的将领都拥有自己的直属部队，虽然依据军衔有严格的上下级关系， 在战时，下级官兵毫无保留地听命于上级。但在平时无战事时，拥有直属部队的 将领却对自己的直属部队拥有绝对的控制权，除非战事突起，听从调命；或是皇 帝陛下直接下命，否则，就连上级军官也无法干涉其对直属部队的管理或指挥。 多蒙哥通过威望与权术，使绝大多数高级将领都忠心拥护于他，并把军部经 营得犹如铜墙铁壁一般，外人根本难以插手。这也是莱哈德与比斯特连手与他对 抗之后，仍无法占据优势的原因。 但帝国军队体系中的分权方式造成了掌握实权的高级将领过多，毕竟会对多 蒙哥造成影响。多蒙哥即便笼络到了大部分的将领，一旦他们手中有足够份量的 实力，行动上、思想上便都很难再受到多蒙哥的完全控制。只要发现形势更为有 利，估计他们之中的大部分人都有可能背叛多蒙哥，甚至选择站在他的对立面。 因为比斯特代表的是文官的利益，而帝国武将与文官素有嫌隙，所以即便比 斯特与莱哈德极力拉拢，军方之中也不会有什么人傻得加入他们的阵营。莱哈德 与比斯特连手，无形之中已经表明了一种态度：他当政之后会重用文人，这自然 是所有军人都不愿看到的局面，被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骑在头上，对帝国军人而 言简直就是一种侮辱。 而一旦归入到比斯特的阵营，不但要受到文官的排挤，甚至也会被同侪的武 将反感。因此眼前虽然可能得利，但长远来看，对自己的前途是绝无好处的。所 以基于此点，绝大部分将官都能与多蒙哥协同一心，与代表文官势力的莱哈德以 及比斯特进行正面对抗而不扯后腿。 但是如果他们与多蒙哥上下一心的基石不存在了，或是摆在面前的诱惑太大， 让他们难以拒绝了，他们又会如何抉择？ 想到这，铁笛的额头顿时冒出涔涔冷汗。克烈五世让像自己这样的高级将领 拥有自主选择直属部队装备的权利，恐怕就是针对多蒙哥这个弱点而来的。为了 追求利益，帝国的那些军工企业必然挖空心思，纷纷用各种手段设法将那些高级 将领拉上自己的船。 如此，那些高级将领们或多或少都与多蒙哥产生了利益分歧。利用这种利益 分歧，再用一些手段，只怕多蒙哥苦心经营的军部就会产生裂缝，直至裂缝越来 越大……说不定与拉齐贝尔竞争的那些企业之中，便有克烈五世的影子，甚至有 些是他在暗中支持的。如果是这样，他便能与那些军官搭上线，或是把他们绑成 一体，拉到自己这边。即便这些将领仍忠心于多蒙哥，但因为这种利益的存在， 多蒙哥对他们多少会有一些猜忌。不管多蒙哥为此将他们冷落下来，双方从而产 生嫌隙；还是表面上更热情地拉拢他们，暗地里却疑神疑鬼。对克烈五世而言， 都是极为有利的。 而如果真如妮娜所说，拉齐贝尔联合公司与多蒙哥关系密切。那么克烈五世 此举，除了像妮娜分析的那样，加强竞争，借以降低军费开支外，多半还有借此 打击拉齐贝尔，并最终折损多蒙哥手中势力的目的。 照此分析，克烈五世如此算计，可谓一举多得，心机实在太过骇人。而他一 直表现出昏庸无道的姿态，很有可能是为了躲在幕后，以方便观察局势，并最终 展开致命的一击。 莱哈德与比斯特合作，会不会也是克烈五世的意思？他会不会是透过这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