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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脚下的一方土地。这片土地之上,静立着一尊高耸入云的石像,手持宝剑,如同一尊守护万仙冢的巨神,威严壮观。绛颜抬头看着这尊巨神像的面容,沉思半晌,才开口问道:“这尊巨神像,可是有些眼熟?”容与点头,眸色渐凝:“这是我父君的模样。”绛颜用玉笛慢条斯理地敲着手心,干笑一声:“天君与古帝族仇怨如此之深,身为古帝族御用墓葬地的万仙冢,总不会化出一尊天君的神像守护在门口,这尊神像,究竟有何寓意呢?”“或许。”容与眼皮都不抬,语气略带讽刺道:“是为让他将功折罪,守护所有因他而死的帝族。”他们身旁的石像突然发出一道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其内部裂开。却更像是为了反驳他们的话而弄出的动静。绛颜歪着头,饶有兴味地看着石像,化出一支笔来,递到容与面前:“难得来一次,不若我们留下字迹,好供后人瞻仰瞻仰。不如便留下我们到此一游的话可好?”“如此。”容与眼中含着笑,看着她,声音低沉动听,撩人心弦:“甚好。”未等他们再变出砚台,将笔蘸上墨汁,在石像上留下墨宝,便听见石像里又是一声闷响,石像的眼球缓慢转动,将目光投向他们,发出一道沉闷沙哑的声音:“放肆。”绛颜手中还拿着笔,脸上却是露着显然毫不走心的笑,像是方才无事发生,道:“天君。”她未向天君行礼,而是将目光投向容与。容与的神色很是平静,静静看着巨神像,像是眼前的天君早已与他无关一般。巨神像也看向容与,良久,才低声唤道:“与儿。”容与不曾答话。许是知道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早已无法挽回,天君便也不再同他们说话,而是像方才一样,陷入一片死寂。绛颜同样将目光投向对面铁索桥之后的花海,忽然想起什么,同容与说道:“这片万仙冢,有些奇怪。”容与将目光投向她。绛颜站在原地,用手中的笔比划几下远处的花海,再换到另外一边,又比划一下,道:“你看,这样看来,是不是这万仙冢的两边完全一样,连鬼火都是同样的数目跟排列,好似复制过来的一般。”不等容与回答,巨神像便发出一声轻笑:“你是逾明的孩子?倒是聪慧。”绛颜抬起头,望着巨神像。“你们眼前所见的皆是幻影,是这片万仙冢曾经的模样,而这里,早已不复往昔。”天君幽幽说道。绛颜看见远处花海之中闪过一道白影,她凝神望去,那是一个极美的女子,眉目含愁,倾城绝色,正站在花海之中,遥遥看着他们。她听见身边的容与轻声唤道:“母妃。”原来是昭令天妃。容与拔出剑,朝昭令的身侧挥剑斩下,登时掀起一阵风云涌动,漂浮在花海中的鬼火被剑气掀飞,竟化作一片光点消散无踪。而笼罩在花海之上的幻境寸寸湮灭,露出底下掩盖着的真正模样。不变的唯有昭令天妃,而在昭令身边,曾经的花海化成焦土,一片枯枝残叶,不见一丝一毫的仙气,整片岛屿死气沉沉,由内而外,腐朽堕落。如西荒极地别无二致,堪称是西荒极地的翻版。这片万仙冢,不知是何缘故,原本聚集了如此之多的古帝族魂魄,应是神圣与阴气并存,可如今阴气压倒一切,摧毁了这片净土,将这片土地变成妖魔盘踞的另一个极地。63、函天君...昭令天妃站在花海中央,微蹙眉心,慈爱地望着容与。她认出了他。而昭令的身边站着一个小孩,个头才及昭令的腰,与容与幼时的容貌一模一样。绛颜眼中泛起血色,惊异地看着那个孩子,再看容与一眼,道:“那是你的半边神魂!”“嗯。”容与应了声。那个孩子身上有种令他无比熟悉的感觉,像是遗失很久的东西,在这一刻忽然寻到,仍在他体内的半边魂魄开始震荡,渴望着将那半边取回来。容与缓缓抬起右手,捂住半边脸。他的魂魄被分为两半,一半跟随他被流放至西荒极地,那个魔气丛生之地,他身上并无半点修为,被魔气侵蚀入体,幸而他生而为帝族,才得以暂时抵抗魔气。可在这一刻,他的魂魄有一瞬的失守,险些阻挡不住魔气。容与身上的气息开始变换不定,由仙气转变为炽热霸道的魔气。绛颜猜想到或许是跟那个孩子有关,连忙握住容与的手,缓缓往他体内送入自己仙气。绛颜的仙气适合温养鬼,其实偏向于阴,但她毕竟是仙,足以与魔气相抗衡,她用仙力轻柔地包裹住容与的魂魄,将那些魔气抵挡在外。容与的气息渐渐稳定下来,绛颜松口气,放开他的手。容与的魂魄有缺,她还不能将魔气驱逐出去,不然势必会伤到他的魂魄,只能等他将遗失的那半边融合入体,再着手驱除。现在的难处便是,为何古帝族的圣地万仙冢会变为一片魔土,且连天君都被困在巨神像中挣脱不出,他们要如何才能取得那半边神魂?或许,天君会知道其中缘由?绛颜心下这样想,抬头看一眼身边的巨神像。天君似乎知道她心中在想些什么,良久,缓缓开口说道:“这座万仙冢已诞生灵智,化身成魔。你们要强行取出他的半魂,便会同本君一样,被吸干仙气,化成巨神像。”“是因为什么,魔气会压倒仙气?”绛颜问道。天君沉默片刻,才回道:“因为函天君。”他所说的函天君,是古帝族的最后一任天君,容与的爷爷,函牧。绛颜对这段历史不大了解,逾明与晏君也从未同她提起过。似乎在天君即位之后,这段历史已彻底被天界遗忘。天君提起这些往事的时候,声线平静,所说出的话语里却是满载刀光剑影,冰河铁马。“函牧是他父君唯一的儿子,不善政事,继任天君位之后,偏听于他座下的一名仙君,致使西荒动乱,江河倒灌,引起不少仙家不满,随后他亲征西荒,四战四败,狼狈退回。”天君数落起这位曾经的函天君时丝毫不给他留下情面,嗤笑道:“他所做出的唯一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