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诏余波(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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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cao一时间有些飘飘然。 他当然知道自己这位天子聪明伶俐,做不出大敌当前谋害自己的事情,但是听到的答复超过预期,那就又是另一种感受了。 这样唇红齿白的一张脸,到处都飞溅了jingye,前胸上也星星点点的白斑。如此狼狈不堪、难以示人的模样,全拜自己所赐。 心中鼓胀满足,实难言喻。 随着欲望褪去,见刘协从震惊中醒悟,又急又怒,双目赤红,恨不得要将自己食rou寝皮,才哑然暗想,怎么就弄成这样了? 床笫之私,尚可以算作是情趣;损伤御体,却是天大的不该。 可是他剑眉倒竖,怒目圆瞪,都气成这副德行了,却还是秀逸的好模样,又情不自禁靠过去捧起他的脸庞,揩去挂在睫毛上的浊液,抚摸着气得发抖的嘴唇。 手腕上捆着的腰带一松开,刘协的拳头就挥了过来。这是早在曹cao预料中的,因此轻而易举接下,掂量着拳头上倒还有些力道,心里笑了笑:天子仁厚大度却也不是没脾气。 两手皆被抓住,刘协仍不甘心狠狠瞪着,低头咬在他肩膀上。这一口突如其来,曹cao直抽冷气,此时却又加意怜爱,并不阻止,只是将他抱在怀里在背上轻抚,一动不动由他发泄。 刘协反倒更加发狠咬了下去,就好像让他痛了,自己心中的痛苦就能减轻一点似的。直咬得满口血腥,两颊发麻,才从他怀里挣开,趴下去咳嗽起来。 “十九岁,是成人了,怎么还像小孩一样。”曹cao看向肩上鲜血淋漓的伤口,叹气。 刘协吐出一口血水,擦了擦嘴,骂道:“少把朕当你儿子教训。” “我儿子太多,训不过来,不愿意再给人当爹,”曹cao想起他扑向自己那个样子就气,冷笑道,“主君却只有一位。” 出了这样的事情,不止是京师之内要堵住公卿百官的嘴,他自己麾下的部将人马也是惊疑不定,需要安抚。至于外敌要怎样编排此事,更是鞭长莫及。 今日又咄咄逼人,要杀皇帝的妃嫔子嗣。 这是什么好名声? 他已经感觉到有些路在眼前变窄了。 “陛下,”在所有的称呼中,曹cao最终还是选择了这一个,“今日过后,陛下将视我为何人?我又将视陛下为何人?” 权、贤、忠、佞,到底是臣。往日他始终是以待君的礼数对待刘协,自认为还算周全得体,哪怕偶尔心烦意乱有怠慢之色,较之对待别人的态度,也实不值一提。可是今日闯宫擅杀、损伤御体,却真正突破了为臣的底线。扪心自问,其中未必不存有一点无君之心。 思来想去,也觉茫然。 刘协嘴里泛苦:“董氏自取灭亡,于旁人无干。” 如此说来,是不计较了。曹cao感到自己似乎还不是十分满意,却也无话可说。 刘协看着他处理完伤口,穿戴整齐,终于问:“此次还军,所为何事?” 想也不能只为了宫里董贵人的一条性命。 “只怕说出来,陛下又要不高兴。”曹cao站起来,想到此事脸上就是一抽,咬牙切齿道:“我要亲征刘备。” 刘协心头一跳,皇叔贵为左将军,身在许都,形同软禁,麾下旧部全被打散分离,要不是去拦截袁术,恐怕这次也被牵连。总算逃过一劫,却又…… 正五味杂陈,还不知该作何感想,却瞥见曹cao摇晃两下,又跌回去挣扎着坐在榻沿。一看他这面容扭曲,额头冒汗,头疼欲裂的模样,就知道是他头痛又犯了,心中虽还愤恨未平,稍作犹豫,还是扶他躺下。 这头痛十分刁钻,来去突然,长短也不规律,总是劳累忧虑时更严重多发。刘协知道他最近尤其紧张焦躁,猜忌四起,总怀疑京师有人内怀不服,又担心外与袁绍交通,或者更糟糕,两者兼之。 来时就觉得他憔悴许多,想必近日焦虑更甚以往。此刻见他面目狰狞,身上阵阵抽搐,眨眼的功夫衣服已被汗湿透,竟不忍细看。 披肝沥胆,所为何事?刘协从前固然常怀忧惧,曹cao心里又未必没有隐隐地恨着他。天子、天子,荆州以天子的名义归降,董承以天子的名义谋反。好与坏,都从这二字上头来。今日尚且是好处多一些,将来却又未必。 刘协心里酸涩,轻易就原谅了他的暴行,抱着他的头轻轻按了起来,又不时用衣袖擦去脸上冒出来的冷汗,大约过了十几息,才见他不再颤抖,却又有血迹从肩头晕开。 曹cao脸色惨淡,闭眼躺了一会,才觉出有人在自己头上按摩,虚弱问道: “手法倒娴熟,从何处学来?” “朕常召太医按摩。”刘协语气冷淡,“你行事太过,弹劾无数,朕亦头疼不已。” 几年以来,弹劾曹cao的上表多得可以压塌案头,其中亦不乏言之有理的。譬如近日就有人批评他的错役之法,说他治军残酷,离人骨rou。兵士在前线打仗,家眷却要背井离乡去屯田服役。一旦前线有逃叛之举,就把家人首级悬在城头示众……刘协看下来,虽然未置一词,心里却认同极了。 曹cao闻言反骂道:“匹夫老贼,未必背后不与袁氏往来。” “……”好一副心安理得的模样。 刘协随即想到他要亲自去征讨皇叔,官渡那边又该怎么办?疑问在心里转了几圈,但见他情绪不稳,说话间又一副气息奄奄的模样,就按捺住,只问:“军中可有良医?” 曹cao睁开眼,与他对视道:“许都安定,犹胜针石良药。” 刘协手上一顿。 曹cao徐徐抬起手,在他胳膊上轻拍一下,道:“内抚京师,外讨四方,内外照应,方可使人无隙可乘。” “……朕尽力而为。”刘协答应下来。 曹cao又道:“袁绍优柔寡断,反应常有不及,陛下可以放心。” 刘协唯有沉默。 按摩对自己的头痛虽然没有用,总归还有舒缓放松的效果,更何况这样的待遇天底下还有几人能享受,为此曹cao又躺了一阵,才示意刘协扶他起来。 自坐在床沿闭眼歇了一会,才发觉刘协端着一杯水在身边欲言又止纠结万分,心中好笑,接了饮尽,也不劳他开口,直接答道:“时间紧迫。” 曹cao原本打算了结了宫中余孽的性命就要出发,发展到现在已是节外生枝了,此时站起来看向刘协,小作踌躇,终于还是忍不住要向他挑明: “陛下贵为天子,诸事可以强迫之,唯有一事,倘若执意不从,孰能为之?” 啪嗒。 刘协看着地上的漆杯,面无表情。 “你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