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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启盛其实不是很舒服,毕竟身上头一次换了个人总会不习惯,同样让他不习惯的还有客房里软得把人整个吃进去的床。他还是偏过头把脸埋进一个枕头里,好软好轻,跟他旧厂街破房间里那只从小枕到大的硬疙瘩没法比。他从来知道自己生的贱长的贱,可是现在穷日子过够了,要什么没什么的日子他也过够了。他埋在枕头里突然笑出来,头转回来看看在自己身上的小男孩,怯生生的,跟他上学那时候一样。他学着以前当服务生打工的时候看见的那些老板,拍拍小男孩的脸,漫不经心地问他你这个年纪怎么不上学啊? 小男孩答的什么他也没往心里去,左不过是家里没钱之类的。那些老板从来不在意答案是什么,现在的高启盛也不在意答案是什么,他只是想他这样的日子熬出来了,旧厂街的日子都熬出来了。他最后一次抹把脸,伸过手揽住身上小男孩的脖子,把他拉下来接吻。 高启盛这个吻主动的很,刚把人拉下来舌尖就直接往里探。他最开始的接吻也还是陈金默教的,在那个刚被他抛到脑后的旧厂街的小破房子里教的。他那个时候跟面前这个大学年纪的新人差不多大,还只会扒在陈金默肩上胡乱地用嘴唇啄陈金默,偶尔吸两下或者舔两下,但总是不得章法。他急得要哭出来,娇滴滴着嗓音说默哥,默哥我想亲你,你为什么不亲我?你教我好不好? 大多数时候都冷淡的陈金默,那天突然抱着他好温柔,把怀里的小孩轻轻地放倒在床头,甚至还给他垫了个枕头。嘴唇贴上来的时候是有点微凉的,高启盛的嘴唇薄,陈金默的唇磨蹭了两下才找到。找到了他还是轻柔地蹭着,人脸上最薄两片肌肤下最密集的神经末梢在厮磨里开始放电。他被酥酥麻麻的感觉弄到迷糊了,直到陈金默终于启开唇柔柔地含住他下唇,他才被自己按不住的一小声呻吟拉回来。拉回来才发现自己的左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陈金默握在手心里,陈金默的手比他大一些,刚刚好覆住,然后陈金默拉过他的手指,从指尖开始轻轻地揉,揉了按了,一根手指缓缓地疼到底就换下一根。 等到他上下两瓣唇都被陈金默仔细地抿过,他受不住地弓起腰想要陈金默再多给他一点。可是徒劳地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舌头该怎么用,他刚试着让舌尖往外探探,五根手指就刚刚好都被沿着纹理搓揉过。包裹着他的大手又往下来到他的手掌,手掌心里总是更敏感一点,指尖划过,他就颤着细细地呻吟出一串来。陈金默的手指似乎是烫的,他自己的掌心好像是蜡,指尖碰到哪儿,他那儿的掌纹就要被化开了,那只手也不知道怎么就被抽了筋似的,卧在陈金默掌心里连抬指尖的力气都没了。那天陈金默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多耐心,捧着他的脸上唇下唇轮番含着蹭着一遍又一遍,才终于舍得含住他下唇然后探出舌尖舔上去。好软好滑,他松松下巴想让陈金默再多进来一点,被舔舐到的地方带着暧昧的电流往他被握住的掌心里钻。 然后陈金默突然离开,他抬高了脑袋想去追,可陈金默也没有离开多远,鼻尖抵着他的鼻尖,看了一会儿被逗笑了,陈金默几乎是用气音悄悄话似的跟他讲,唉,喘气儿啊。他这才觉得整张脸都是热鼓鼓的,眼皮好像都睁不开,眼球底下都是胀的,一跳一跳,呼出来的气也好热,蹭在陈金默脸上更热了,两个人脸上好像都是水汽。他迷迷糊糊地想陈金默离他好近,陈金默的脸从来没离自己这么近过。还没想完陈金默就又凑近了,他心一瞬间收紧慌乱到到眼前一片模糊,什么也来不及想只记得要认真喘气。等到陈金默再吻完了,他口腔里每一块都被软化的舌尖照顾过了,舌尖是麻的嘴唇也是麻的,只知道微张着红肿的唇茫然地喘气,裤子里湿乎乎的,那只被陈金默一直握着的手也被汗弄得湿乎乎的。明明不过是接个吻牵个手而已,他却缩在陈金默怀里抖得不成样子。 后来总是忘了他和陈金默还有过这样的时候,毕竟他对大多数事情都总是后知后觉,总是迟了才知道着急。他对于自己这样的迟钝没有办法,想不出主意,只好随他去了。他松开一直捏紧的汗津津的左手,腿圈到那个男孩腰上。 他里面要得厉害,在监狱外面等陈金默的那几个半年算是他漫长的戒断反应,可是他这样生来就什么都缺的人又怎么知道该怎么熬。瘾卷土重来,他怎么吃也不吃不够似的,扭着腰又吸又夹,那刚入行没什么经验的学生仔,没几下就被他夹出来。可是高启盛刚被cao开还没吃饱,咬着指节红着眼睛,每根血管缝里都是痒的,他急得又要哭,学生仔结结巴巴地说小高总要不我再给你叫个人上来? 他陷在枕头里,没有喝酒却笑得像是大醉,眼神瘫成一团浑浊的水也不知道是在看什么,随着笑扑簌簌滚下来。舌尖伸出来在唇上舔舔,好啊,再多个人好啊。 反正都这样了。 过了没一会儿房门就又开了。他像是喝了两斤一样眼睛前面晕晕乎乎,也来不及看清人长什么样就软绵绵地缠上去。 反正都一样。 他闭着眼睛被陌生的人揽住腰的时候,只是想着他又可以和人接吻了,他又可以被人抱住了。 很快高启盛就发现跟这些男人睡觉实在是再划算再合理不过的事情,早知道治这个瘾这么简单,他前几年何必熬成那个样子。可是药和瘾都可能和滥用有关,渐渐地一颗两颗就开始显得不顶用,于是他带到床上的男人越来越多。 他实在享受躺在男人堆里的滋味,腿心的性器和温热的肌肤就不会有断的时候。这个累了下一个就会转手把他接过去继续疼,随时转个身伸个手就有guntang的胸膛让他躺。不管他要的什么,只要撒撒娇就有男人排着队把他抱在怀里哄,毕竟小高总掉眼泪也好、被cao开也好,总是好看的,勾得床上那些人围着他疼他哄他,哄好了再争着把发疼的性器往他的身体里送一送。他确实是很喜欢撒娇的,或许是因为以前只有一个男人的时候还小,总是怕总是慌,那个男人却也生来冷淡,总要等到他求得哭了,才肯把他要的给他,或许是一个吻,或者是一个抱。 明明是很简单的东西,可他要从那个人身上得来却好难。所以他很享受现在只要撅撅嘴就能得到一切的饱胀感。 小高总玩得开,什么都不忌,这些男人就愿意陪他玩哄他高兴,有时候玩着玩着把他逗哭,上挑的红色眼角挂着水漂亮的不得了,这些男人就更高兴了。有人会从后面把他抱着,手伸到前面玩他乳尖,一边玩还一边逗他。他喜欢叫这些男人好哥哥,男人就叫他好弟弟,有时候玩得开了甚至叫他好meimei。 “好meimei,这么sao怎么也没见你没长对小奶子啊?长个小奶子给哥哥们玩啊?” 他被玩懵了,自己也迷瞪瞪伸手到前面去摸,真的摸不到女人那样鼓囊囊软绵绵的rufang,竟然还急了起来,嗓音带上了哭腔。 “真的没有。。。怎么办,哥哥不喜欢玩我了?” 他手慌慌张张地在胸口抓,抓到那颗痣。陈金默留下的条件反射还在,他却没让这些男人碰过那颗痣,于是痣就挂在那儿,变成yingying的朱砂。他手按上去,薄薄的皮肤下面是心跳,这才终于知道陈金默以前为什么喜欢这儿。 他眼泪更多地流出来,哭出声来,钻进男人怀里说我错了我听话别不要我。那些男人听到他哭得厉害,以为自己玩过了,一个个上来哄,他被男人们夹在中间蹭的舒服起来,眼睛半眯着像被撸舒服的小猫。一个男人心一动,把他抱过来说好弟弟的小奶尖也喜欢的,要不要带夹子?他被哄满意了,懒洋洋地点点头,紧接着就有人去柜子找乳夹。这间房是常年只给小高总睡男人用的,道具服装玩具一应俱全,收得整整齐齐。乳夹一会儿就被拿过来,他听见乳夹上的铃铛声,就知道是小猫服装那一套里的乳夹。不过也无所谓,他刚刚哭过,现在只想要被人疼,所以随便那些人怎么起哄打扮他,他都乖巧地答应。黑色的小猫耳朵,黑色的小猫项圈,乳夹拧到最紧夹上去,还有黑色的小猫尾巴,末端是个肛塞,也被塞进去。 小高总趴在床上表演小猫,连舔jiba也是小猫喝奶一样伸出舌尖一点点舔,那些男人伸手摸他的脑袋像是摸一只小宠物。可是他都无所谓,他只要看着这些人把他捧在手心里送殷勤,就满意到不行。得了便宜再卖个乖,翻身随便钻进一个怀里,嗓音沾着糖水,好哥哥,要抱嘛。 好好好抱抱抱。 一个接一个怀抱凑上来、玩他的乳夹和尾巴,好踏实。 真好,什么都好。他充实到连那些噩梦都很少做了,那张脸也很少想起了,毕竟被这么些个男人轮着上,到最后总是力竭到没有思考的能力就直接昏昏沉沉睡着。 真好。他耷拉着眼睛趴在某个男人肩头又要昏睡过去的时候,想着真好,一个晚上又这么过去了。 他想过好多次为什么自己那么害怕在床上的时候身边冷下来,直到那年冬天过节,跟着他哥回旧厂街老房子里上香,到了晚上出来走了两步真冷,海风顺着后颈往脖子里灌。他逛着逛着不知怎么就走到以前陈金默住的那条小巷,他记得这条小巷以前常走。陈金默总是看见他醒来之后就胳膊一抽,连着被子一起翻身带走自顾自地睡,他赤条条愣着,然后慢吞吞穿上衣服自己往家走,陈金默连句再见或者小心都没舍得说过。他不知道这能不能被当作他怕冷的原因,不过他也懒得细想,毕竟就算是又怎么样,重要的是他现在不用害怕晚上会冷了,他就算夜里醒来一百遍,也立刻有个怀抱上来,替他盖上被子再哄着他回去睡。 再后来,也没过多久,只是单纯的人多也满足不了他了,他们开始玩花样。玩就玩嘛,他以前跟陈金默什么没玩过,喜欢的不喜欢的,被陈金默搂着压着多试几次,就只有软着腰求默哥疼的份。比如那些男人会把他眼睛蒙起来,再让他猜屁股里的jiba是谁的,这游戏他年轻时也玩过,不过没能像其他游戏一样被陈金默搂着耐心地试上好多次,他只玩过一次,选错了,输的好惨。 他被jiba撞得晕晕乎乎,当年那一次比现在玩的要容易很多,毕竟当时只有两个选项,可是就连那一半一半的赢率他都猜错了,更何况现在床上五六个。他连这五六个的脸都没怎么看过,更别提他们乱七八糟的花名。他凭着以往的记忆只知道思索当初那两个选项,每次一个名字要叫出来就被残存的理智压下去,可是压下去就没有其他的选项了。高启盛脑子里空空荡荡,除了那两个,别的他一个也记不起来。 记不起来,大jiba就要拔出去。他耍着赖往后扭屁股想把东西再吃回来,可是jiba早退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于是可怜兮兮地,小羊羔似的,颤巍巍摸索着找到下一个男人,再放进来继续猜。 他总是猜不中,猜不中大jiba就再次毫不留情地抽出来,他撒娇,叫人家好哥哥。 “哥哥,你是我的好哥哥嘛,猜中了快给我。” 他觉得自己这样好聪明。哥哥,跟脑子里盘桓不去的那两个选项都搭不上,却又相似,下次差点说错的时候也方便改口。那些男人也受用于他那一声声的好哥哥,很快就叫开了,在床上哪个没被小高总甜甜地叫上过两声好哥哥。可是这个游戏里叫哥哥也是不行的,被他蹭着的男人毫不留情地打他屁股, “小高总,你得猜出来是哪个哥哥啊?” 他就一个一个的姓氏猜过去,张哥哥王哥哥大jiba哥哥,还是猜不中,高材生总在这么同一道题上栽得格外惨。 他崩溃到趴在男人肩膀上哭,说你们都欺负我。 幸好他一哭那些男人就心软,把他抱怀里又亲又哄,问他要什么。 “呜,要。。。要大jiba。” 他连说话都带上了哭腔,鼻音软乎乎的,紧接着jiba就抢着要往他身上来。他被后面那根cao到要跪不住,屁股撅起来直抖,可是还嫌不够,前面也要,全身都要,抓一根塞进嘴里,还有两根在他鼓囊囊的脸颊上蹭,流下水迹, “嗯大jiba,还要吃。。。” 他吃jiba的技术好,他全身上下哪儿的技术都好,都是以前跟陈金默做出来的。最开始陈金默教他舔jiba的时候他还一脸天真的不可置信,jiba,这东西还能舔?他跨坐在陈金默身上,手搭在他肩上,眼睛眨巴眨巴表示听不懂。 陈金默无奈地笑出来,“毛片没看过?” 他认真地摇摇头。 行吧。陈金默任命地叹口气,先逮着腰窝把人揉舒服了,顺着毛撸了会儿,再把人慢慢往身下推。 不要默哥,不好吃的。他手还是抵在男人肩头,嘟着嘴抗议。 啧。陈金默咂咂嘴。先舔两下试试,就两下,还不喜欢就算了。 肩头上的手一直把他往男人腿间推,他知道自己挣也挣不过,脸对上狰狞的丑东西,发现以前好像没这么近距离地仔细看过陈金默这根不知道怎么长的驴家伙。他眼底都起了一层水雾,嘴巴嘟得更厉害,唇上水光润滑,含糊着又叫了两声默哥讨饶,那根小舌头就在口腔里滑溜溜地打转儿。这么好看的小嘴怎么能舍得放着不cao,陈金默握着jiba让guitou蹭他滑腻的嘴唇,他没办法只好伸出舌尖试探着,一边听陈金默的指导一边舔。 “舌头上多带点口水再舔。头上多舔两下。” “沟这儿,”陈金默抬起点自己guitou下面的冠状沟,“舌头也伸进去舔,对就这儿。” “听话,一会儿默哥射给你吃。” 陈金默声音沉,语调也总是波澜不惊,所以讲什么都像在公事公办谈正事,于是偶尔一本正经又漫不经心地说起这些带着生殖器字眼的粗俗话,就格外带着色气。他本来不情不愿地,却居然听得又发起sao来,屁股缓缓地扭。陈金默看得心热,直接捏开下巴让他吞。小屁孩本来还无力地推拒,可是半个guitou塞进来就不出声了。 高启盛还是后来在学校上了些乱七八糟的选修课才知道口欲期这个词,可是当时哪懂那么多。他只是觉得润弹滑腻的大东西一下子把嘴巴塞满好满足,好奇心起来了,舌尖在刚塞进来的顶端上钻了两下,吃到咸咸的东西。 陈金默看他不动了还以为是自己硬塞jiba把小屁孩惹生气了,没想到他含着guitou愣了几秒,大眼睛眨巴眨巴,居然就无师自通地知道钻马眼舔前精吃。陈金默实在被他激得受不了,性器都忍不住在高启盛嘴里跳了几下,直接抓着头发往里cao。高启盛很快给他顶出眼泪来,呜咽着哼出来,摇着头把大东西往外吐。吐又不完全吐干净,大半个guitou还含在嘴里,说话都黏黏糊糊不清不楚的, “默,默哥~太大了,吃不下。” 吃不下,那还含着guitou不舍得放。陈金默打算先把他吊馋起来,小屁孩一犯馋就会主动要往嘴里塞,反正以前要玩新花样,也都是用的这招,格外管用,于是他放慢了速度缓缓地抽送。然后小羊羔似的人就跪在男人腿间,像是得到了什么新玩具,顺着抽插的速度这儿戳戳那儿舔舔。高启盛对顶端那些腥腥咸咸的液体很感兴趣,并不好吃,可是他就是想多要点。陈金默被他含的直抽冷气,心想到底是高材生,舔jiba都学的这么快,被他那副认真又妖媚的样子勾得受不了,没几下就被舔出来。第一次舔jiba就被射了个满嘴,高启盛连闭气都还不会差点被呛着,嘴里一大团味道浓的狠,他被熏得迷迷糊糊又要哭了,含着一嘴的东西又哭不出声,瞪着陈金默泪珠子扑簌簌往下掉。陈金默转过身给他找纸巾,再回过头来人却开口说话了, “呜太呛了,你怎么找这么久,我喘不上气一紧张就咽下去了,不会有事吧默哥?” 陈金默愣在那儿,jiba也直愣愣的,对着还在擦嘴的小屁孩又竖起来。接下来那天,陈金默cao他的时候一半的神都不在家,思绪为了小屁孩那一句“不会有事吧”飘得老远。他以为会出什么事?给呛哑巴了,还是咽下去能怀孕?脑子里却不由自主有了更yin靡的画面:不经事的小屁孩努力收缩着xiaoxue,要把里面的白精挤出去,一边挤一边哭着哼,“默哥你怎么又射在里面了,会有小宝宝的。。。” 陈金默想得头皮一阵发麻,越cao越快。小屁孩被他cao得受不住,哭着喊默哥,默哥你对我好一点,默哥你疼疼我。他听得身体不受控制,又一股脑射在里面。他很少到的这么快,小屁孩一脸疑惑地回头看他, “嗯?默哥?” 陈金默出神地看着他,他慌了,就趴到陈金默肩上吻他,甚至牵着他的手来摸胸前这颗痣。吻了几下,舌尖刚要探进去加深,一直木头一样呆愣的人却突然伸手握住他的肩头,把他稍微剥下来点。好像用了很大的力才把小孩掰下来胳膊都颤着,可是又没有把人推远,就脸对着脸。陈金默眉头蹙着眼角垂着,看着像是受了什么欺负: “你别这样。。。” 可惜他跟高启盛不会有孩子,不止孩子,其他的什么连接或共同点都不可能有。也可惜那时候高启盛什么都不懂,他对着陈金默眨眨眼睛,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做错了。 后来学过了口欲期这个词,他猜测自己喜欢啃指甲咬嘴唇含jiba是不是都是因为这个,因为这早在婴儿时期就开始占据他整个人生的匮乏。他摇摇头没有细想,不去触碰那些匮乏是他自学的自保方式。可是后来他还是忍不住去找那些书看,学到一个病症叫囤积癖,更极端的形式还有动物收集症。患者多会因为没法被满足的情感需要和巨大的空洞,而收集一些小宠物作为陪伴,可是他们忘了自己并没有照顾这些小动物的能力,并且依然只能沉浸在自己的空洞和恐惧里,导致他们会忘了还有动物陪在他们身边,并且对这些动物视而不见,最后那些可怜的小动物甚至可能会因为得不到养分和关注而死亡。 他脚心一痒,回过神来,是腿间一个男人,正把他一条腿架在肩上,把他脚趾含的黏黏糊糊。他咯咯笑着把早被舔软的腿收回来,湿哒哒的脚趾踩在男人结实的小腹上,数腹肌块玩。另一个凑过来嘴对嘴地喂他酒喝,他摸摸那个好哥哥的头,心想还好这些不是宠物。宠物要的太多了,他向来是什么也给不起的,所以这些男人就很好,他们只是要高启盛的身体和夜晚,而他恰恰好就只能给这些,他的夜晚甚至有些太多了,多到要拿出来白送。 他从那个好哥哥嘴里喝完了今晚第二瓶洋酒,又有另一个凑过来扯小高总的领带。他还是瘫软着咯咯笑,又要蒙住眼睛玩猜jiba的游戏了,玩就玩嘛,他在这个晚上突然发现自己其实不必怕这个游戏,因为早就没什么可输的了。他想这或许也代表着他成功地向过去说了再见,他很少再想起来上学那段日子,很少再想起来那座监狱,也很少再想起监狱里那个曾经让他顶着寒风倒班车也要去送信的人。甚至前一天晚上吃饭,一个马仔过来问唐小虎 ,虎哥你之前说有个叫默哥的明天要出狱,还安排去接吗?他坐在旁边突然的反应,谁是默哥? 唐小虎一愣,后来看过来的目光高启盛也没能明白。他只是眨眨眼,还是一样的后知后觉,哦你说他啊,多少年了都? 小盛。唐小虎定定地看着他。四年。 四年,陈金默进去之后这四年,最开始依然是半年半年地过。只不过曾经每隔个半年是小屁孩跑过来敲他的家门,后来是每隔个半年小屁孩给他送过来一封信。每次狱警把信给他,都照顾他不认字,问要不要念给他听。他总说不用,然后找个没人的地方坐着,小心地把信展开。就算认不全也知道那纸上的字是很漂亮的,就跟他人一样。信的开头总是两个龙飞凤舞的字,他认识自己的名字,所以知道第一个字是默。小屁孩总喜欢默哥默哥地叫他,那第二个字应该就是哥了。 一个默,一个哥。他在小屁孩面前总是这样被拆解割裂成这两个半,就像他的每一年也总被小屁孩割成两个半。他总是用手指轻轻摩挲那两个字,闭闭眼睛,就能听见小屁孩软绵绵地喊他默哥。他想他跟高启盛向来交流不多,听他喊两声默哥就算是见过面说过话了,所以就停在这声默哥上就挺好的,信里其他的内容他没必要知道。 不过后来信也没了,小屁孩已经懒得再做他最擅长的割裂和撕扯,懒得再过来提醒他一下已经过去半年,于是他连那些半个半个的年都没了。等到他终于从铁门里出来的时候,来接的是唐小虎,然后唐小虎带他见过了高启强,还有这个那个马仔。他一直没见到高启盛,他一直在猜高启盛现在会是个什么样。他终于见到高启盛是在晚上,唐小虎一脸为难打开门的时候,高启盛是躺在一堆男人怀里刚被脱个精光的sao货样。 高启盛和被他夹在腿中间的那个男人正在笑。 “小高总又猜错了,我不姓莫,叫声杨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