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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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成婚 程雪娴没有想到自己的亲生母亲和亲jiejie竟然会这样对待自己。 坐在摇摇晃晃的喜矫之中,程雪娴想等完成婚礼后定要去问一下爹爹,问一下自己是否当真是母亲所生而不是抱养的,最好是后者,否则她就真的是太惨了。 未等她想出个子丑寅卯来,喜矫咯噔一下落了地,随即连续三声“嗖”,三支利箭钉在喜矫上,力道大到喜矫晃了好几晃。 “新娘下矫——” 盖头下那么一点地方突然多出一只执着红绸一端的大手,骨节分明的长指在正经色的丝绸衬托下好看极了,程雪娴看得愣了一下,随即伸出手接过那红绸。 程雪娴想既然都被弄上喜矫,也被抬到了长公主府门前,就差拜堂这临门一脚,绝无反悔的余地,倒不如干脆一点把婚给成了,有什么事情之后再说。 毕竟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程家,她绝不能蠢到现在将新娘被换一事闹大——说实话,家里有两个蠢人拖后腿已经足够了。 余出来的红绸有点少,程雪娴再小心也还是碰到了对方的手,那微凉的触感叫她手指忍不住蜷缩了一下。 “呵。” 程雪娴:“……” 他这是,笑? 程雪娴想一定是那迷药药效未过,不然自己怎么会出现幻觉呢。 …… 随后繁琐的仪式叫程雪娴没空他想,等坐到喜床上时才缓了一口气,但没等她缓完,那仅有的一点视野出现了一双脚,看那鞋子的样式应是新郎—— “娘子,乖乖等我回来哦~” 这话语实在是轻佻极了,程雪娴却没羞没恼没怒,她还点了点头,小声且慢吞吞地对着新郎说了一句:“我好饿。” 新郎贺瑾眉毛一挑,眼中锐利一闪而过,道:“我知道了。” 那听着便吊儿郎当的脚步声逐渐远去直至消失,程雪娴依旧腰板挺直一动不动地端坐着,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希望新郎早点回来,她真的好饿。 母亲和jiejie应该真的不是亲生的,否则怎么会不仅要坑她还不给饭吃呢? 程雪娴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偌大的婚房内一时间只剩下浅浅的呼吸声和蜡烛燃烧的噼啪声,这样安静的环境下有些人却坐不住了。 大抵是为了让新娘子心里不那么惶恐和娇羞,婚房内没有长公主府里的人,只有程府这边的陪嫁——程老妈子和四个丫鬟。 那老妈子和丫鬟们对了个眼神,她走到喜床边上福身道:“二小姐方才怎能这样和姑爷说话呢?” 看着恭敬,实则隐隐然有了点教训的意味,而且这就只是个话头,老妈子装腔作势地顿了顿后还打算接着往下说,却不想这一顿就被程雪娴给打断了—— “二小姐?” 程雪娴的语速依旧是那样的慢吞吞,语气也是一贯的淡淡,却不知为何老妈子和丫鬟们齐齐后背发凉,心里头涌上了不详的预感,而程雪娴接下来的话直接验证了他们的这种预感。 “程mama这样说的时候,好像没有一个人震惊呢,原来你们都知道这件事的吗?” 然而这并非结束,只是一个开始—— “知道什么?” 是贺瑾,不想他出去没一会又回来了,而且正好撞上了这该死的要命关头。 老妈子和丫鬟们惶恐不安,额间沁出密密麻麻的汗水,然而房内两个主子一点体恤她们的心思都没有。 尤其是她们的二小姐,她还想着吃的,直接问了贺瑾:“你那么快回来可是给我带吃的了?” 贺瑾眉毛又是一挑:“带了。” 程雪娴安心了,声音即便依旧慢吞吞的也透着愉快:“那现在挑盖头?哦,还请你帮我一个小忙,可好?” 贺瑾却突然学着她的样子慢吞吞起来:“什么忙?” “帮我把这群背主的奴才捆起来。” 002.好看 戴了一路的盖头终于取掉了,程雪娴闭了闭眼才终于习惯了光线,然后她第一时间看向新郎,形状姣好的杏眼里顿时闪过诧异和惊艳。 程雪娴曾有幸远远见过长公主一眼,那是一位气质独特气场强大的女子,但单从相貌来看,长公主却算不得多美,不过她也并不需要多美的相貌就是了。在花轿中时,程雪娴曾想过jiejie为何要逃婚,想来怕是见过长公主后以为她的儿子继承了她的相貌并不出色吧,但谁曾想—— 长公主之子贺瑾,却是有着异常出色的容貌,如同谪仙下凡。 程雪娴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看他似笑非笑的模样后,她默默地改变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哦,错了,不是谪仙,这怕是传说中的魅魔吧。 不管哪种,总之就是一句话——好看,特别好看。 程雪娴莫名有种自己赚到了的感觉,哪怕她知晓眼前这个长得特别好看的青年是个吃喝嫖赌样样精通以至于无人问津最终只能靠皇帝陛下乱点鸳鸯谱的纨绔子弟。 贺瑾眯了眯眼,看着眼前陌生女子走神越来越厉害始终没有要清醒的架势后他忍不住了,他上前掐住了程雪娴的腮帮子,叫她认真看着自己:“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 程雪娴先是受惊地瞪大杏眼,随即又被美色给迷住了,好看的人真是不管什么样子都好看得紧呢,一直沉迷到脸颊上的力道越来越大她开始有点疼后终于彻底从美色中清醒了,她伸出手虚虚地搭那掐着她脸的手的手背上。 ——唔,手也很好看啊…… “看你这个反应,你应该是见过我jiejie,也就是原本该嫁给你的程雪依?是的,我不是她,我是她meimei,程雪娴。” 腮帮子被掐着,程雪娴说话有点含糊不清,但这一点也不妨碍她依旧说话慢吞吞的。 当然,更不妨碍她一副天塌下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淡定模样。 早在程雪娴说话之际,贺瑾就感觉到事情不对劲了,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句,但很显然他所知道的程雪依是绝对不可能在这种场合说出这样的话,更不可能嫁给他后还能够沉住气淡定地坐在喜床上等他回来…… 以上种种,叫他心里出现了各种猜测,不过还是要先查明清楚再,不过即便不知道真相,他心里也做好了准备,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心绪波动了,但——他还是生气了。 不是对逃婚的程雪依,而是对着淡定的程雪娴。 贺瑾抿抿唇,突然笑了,他松开程雪娴,抽来一把椅子一挥衣袖坐在她对面:“给我一个解释,否则——” 程雪娴一点也不怕他话语里未道出的威胁,她又未曾做错事,还是受害者之一呢,她有什么好怕的——就算长公主对整个程府发怒,肯定也是要先问罪罪魁祸首的。 但这也就是想想罢了,这时代讲究的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也就是说不管她是否是受害者,她也要尽力帮她们善后,哪怕不是为了她们也要为了疼爱了自己十几年的亲爹。 她抬眸看向贺瑾,认真道:“可以边吃边说吗?我应是昨晚就被下了迷药,到如今滴水未沾颗米未进,万一等下晕过去了怎么办?” 死囚临死前还有一顿断头饭呢,轮到她怎么也不能比死囚更惨吧。 003.委屈 贺瑾被气笑了,道:“看你的模样,你的这些陪嫁应该知道点什么,而且你说了你昨晚就被下了迷药,想来知道的定是不比这些人多,你以为我非要问你不可?” 程雪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十分理直气壮:“她们怎么能和我一样?和你拜堂成亲的人可是我不是她们,接下来要和你一起生活的也是我……我已是你的妻子了,你真的要眼瞧着我饿晕过去?” 大婚之日新婚妻子被饿晕,也不知是谁更丢脸一些。 贺瑾这下更被气到了:“你们程府不守信用在先,难道还要我承认这桩婚事?” 程雪娴反问:“那不然呢?莫非你还真能悔婚?” “我难道——”话未道尽,贺瑾的头脑彻底清醒了过来。 这桩婚事还真不是他想悔婚就能够悔婚的。 首先这是皇帝陛下明发圣旨赐的婚,而且圣旨上也不知为何并没有特意写上到底是哪位程府千金嫁给他,只简单地写了“程氏女”三个字,换言之先前只不过按照世俗是按照长幼顺序婚嫁所以才会默认应该是人家程府长女嫁过来,但其实真的抠字眼的话嫁二女儿过来也没有错。 更何况嫁过来也不是随便打发他的庶女——程府也没有庶女,如果有那可能事情又不一样了——而是正儿八经正室所出的嫡女。 更何况这婚事也并不如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而是牵涉到了朝廷上的势力角斗,估摸着这次哪怕当真是打发了一个庶女过来,皇帝舅舅也不会真让他退婚,顶多是任由他们找程府的麻烦……啧,真是越想越心烦。 贺瑾抿着唇一副心气不顺不想说话的模样,而程雪娴认认真真瞧着他,心里一片柔软。 ——他可真是太好看了啊…… 她道:“唔,我知道你很委屈,但当今陛下英明神武,这赐婚肯定不是随意赐的,所以你不如想开点,反正按照身份来说我也是嫡女,也不算太委屈你吧?还是说……你喜欢上了我jiejie?” 没等贺瑾回答,程雪娴又继续说道:“如果真的是这样,你和她见面不多是喜欢她什么呢?喜欢她的美貌?唔,那真是挺委屈你的,我确实不如她美……” “我不喜欢她。”贺瑾面无表情地打断程雪娴,他盯着她,满是恶意道,“恕我直言,她和醇香楼的姑娘比起来——” “你这样,我要生气了。”长期养在深闺中的程雪娴是不知道醇香楼的,但她又不是真的单纯——至少和程雪依比起来——她能够从贺瑾的话中猜出这个地方是做什么的,所以她才会打断贺瑾。 哪怕她很生程雪依的气,她也不能让他这样说,这不是单纯地损毁程雪依的名誉,而是整个程府的名誉。还是那句老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不是这样她才不想多管呢。 贺瑾想说自己不怕她生气,但瞧她一贯淡然的神情严肃起来后他这句话就说不出来了,默默咽下这句话后神色更加难看了一点。 就在这时,他听见程雪娴这样问他—— “娶我,你可是委屈了?” 004.处理 “你呢?你难道就不委屈?”贺瑾却反问道,“你jiejie不愿意嫁给我想必你是知道理由的,你被算计嫁给我当真不委屈?” 程雪娴眨眨眼,道:“我不觉得委屈,毕竟我也只是一个以貌取人的普通人罢了。” ——不说天天吧,能够叫她偶尔多看两眼这种盛世美颜她觉得真的值。 贺瑾一噎,他是千想万想都没有想到程雪娴会给他这样一个回答。 不得不说,程雪娴虽是程雪依的胞妹,但两人的性子可谓天差地别,在他眼中一个过分傻一个过分直,也不知道程府是如何养出一对差别如此大的姐妹。 贺瑾忍不住一笑,他往房门的方向唤道:“碧珠。” 话音落下,门被推开,一行婢女行入室中,动作优雅轻巧地将餐盘摆在桌上,程雪娴的目光终于舍得离开贺瑾的脸了,不用多说她便坐到了桌边,摆出贵女的姿态,笑吟吟道:“多谢夫君心疼妾身。” 贺瑾点点头,道:“用膳,碧珠给夫人布菜。” “是。”碧珠不由地多看了两眼程雪娴,心里对她的恭敬又深了两分。 程雪娴很饿,但十几年的贵女教育早已深入骨髓,即便如此也未曾失礼过,不过她到底不是被教育到死板的贵女,举止间有几分是女儿家中少见的潇洒,加之她吃得香又吃相好看,反倒是勾得贺瑾也忍不住跟着吃了两碗饭。 膳毕,贺瑾问她:“那些人你要如何处理?” 说得就是那些陪嫁奴仆了,此时她们一个个被捆住手脚堵着嘴丢在门外跪着呢。 “先捆起来丢到柴房吧,也不用浪费粮食了,左右三日后回门就要回去了。” 程雪娴的回答显得十分冷酷无情,甚至有点残忍,她也完全没有一点要在贺瑾这个夫君面前隐瞒的意思——完全不像是她的母亲,做这种事情从来偷偷摸摸的,哪怕父亲心知肚明,她也不愿意在他面前显露出自己这样的一面。 “哦,对了,你要问什么就这三日都问了吧。” 反正回去后这些人是不可能交还给程母和程雪依的,肯定是要交给她父亲处理的,依照程庆之的性格定是不会留着这些人了。程雪娴可不会有一点同情,这样见主子犯错不阻止不劝谏反而助纣为虐的奴仆也没有留着的必要。 程雪娴可不会管奴仆难不难做和有没有什么难言之隐,就冲着自己是受害者且那个老妈子的态度,她是不会如jiejie那般滥好心的。 贺瑾挑眉一笑,不置可否。 但他在心里却是这样想—— 原本选中程雪依是觉得她天真又愚蠢好控制,但现在看来有个聪慧又果断的妻子感觉还不错,尽管这样会增大自己那些小秘密暴露的风险。 不过很快,他就推翻了这个想法。 005.洗漱 膳后休息了一会,程雪娴便招来碧珠说要洗漱一下。 等准备完毕,程雪娴十分自然地走向屏风,路过贺瑾时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着他道:“忙了一整日,夫君不若也洗漱一番?” “哦,好。”贺瑾应了一声,总感觉有点怪怪的。 未等他想明白,程雪娴便入了屏风后,在几个婢女的服侍下开始洗漱。 贺瑾:“!!!” 贺瑾不自在了,他想着是不是该避开一下,但目光触及到房内无处不在喜庆的红色后,他还是选择留在婚房内。 一开始想避开,是因为他不想程雪娴感到不舒服,他觉得以常人标准判断她肯定不会不委屈,不过是为了家族而隐忍罢了,又因着这短短的相处他对程雪娴心生了点怜意,因而想要照顾一下她,但后来改变主意—— 这是新婚。 新婚之夜新郎若是离开不与新婚妻子同房……他完全不敢想象世人会如何看待程雪娴这个新娘。 贺瑾觉得自己还是别离开了,毕竟长痛不如短痛,与其不知道要充当多久的八卦笑料,还不如先不舒服……等等,他好像知道哪里怪怪的了—— 程雪娴,她好像就没有一点不自然与不舒服! 轻微的水声传来,贺瑾越发不自然了,与此同时还有几分羞恼,主要是对自己的——她一个女子都没有感觉到不自在,他怎么能不如她? “夫君?”程雪娴奇怪地看了贺瑾一眼,“你还未洗漱吗?” 看见仅着单薄寝衣的程雪娴,贺瑾欲盖弥彰地咳了两声,道:“我这就去……” 程雪娴眨眨眼,语出惊人:“我帮你吧。” “什、什么!?” “这是妻子该做的不是吗?” “不用,有碧珠这些婢女,不必你亲自动手。” 快速说完,贺瑾立马落荒而逃。 程雪娴走到床边坐下,左手捏着一缕发丝在指间绕来绕去,她的夫君好像不像是一个花花公子呢。 …… 贺瑾出来之前特意用冷水洗了把脸,见自己完全冷静下来了方才走出去,然后屏退左右,用一副再自然不过的神情对程雪娴道:“夜深该休息了,今晚我打地铺。” 说完,他就要去取柜子里的备用被褥,但很快他被拉住了。 贺瑾没有回头,房内就他和程雪娴两个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在拉他,他问道:“怎么了?” 然后他听见程雪娴这样说道:“你果然觉得委屈了。” 贺瑾:“……” 见鬼了,该委屈的人难道不应该是你吗? 他这下终于回头了,目光触及她微微敞开的领口后立马挪开,语气有点硬梆梆的:“没有,我不委屈。”贺瑾顿了顿,解释道,“事实上,我觉得娶程雪依和娶你没有什么区别,我只是不喜欢被人欺骗和愚弄。” 如果今日是程雪依被算计了,他肯定是不会这样和她解释的,因为换做是她肯定听了前半句就会发怒了,接下来的后半句定然是听不进去了,但程雪娴——他直觉她不会在意,反而会将他的解释听进去。 事实上也是如此,不过程雪娴似乎总是很喜欢语出惊人—— “既然如此,你为何要打地铺而不是和我圆房?” 006.乱了 贺瑾脑子还没有转过来。 她刚刚说了什么? 哦,圆房。 对哦,大婚当晚是该圆房…… 该个屁!那是寻常新婚,他们这是寻常吗?根本不是好吗?! 贺瑾看着程雪娴,欲言又止。 程雪娴看着他,突然猛地用力一拉,贺瑾猝不及防下倒在了喜床上,随即感觉身上一重,程雪娴整个四肢摊开压在了他身上,一番动作下来弄得两人身上单薄的寝衣都乱了,贺瑾目光稍稍往下就能够看见程雪娴胸前那大片如凝脂般的玉白。 贺瑾下意识转脸,然后就彻底懵了,那张俊美无比的脸露出无所适从茫然,这样的他叫程雪娴怜爱不已,忍不住伸出微凉的手捧住了那叫她爱得不行的俊脸。 “贺瑾。” 程雪娴轻轻唤了贺瑾一声,在他回神的注视下低下头,三千发丝随着她的动作从双肩划下,鼻尖差一点对着鼻尖时她终于停下,但这样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这对于两个人来说实在是太过亲密了,亲密到程雪娴这个始作俑者也同样有点不适,但同时两人的心底也生出了十分陌生的情愫。 贺瑾倒底不是柳下惠,做不到坐怀不乱,事实上他不仅乱了,还特别乱,双耳里只剩下鼓噪的心跳声—— 或许不是他的,而是她的。 就在贺瑾纠结的时候,他听见程雪娴这样说:“贺瑾,我们圆房吧,好不好?” 贺瑾呼吸一滞,随即心里燃起无名火——也不是无名,就是羞恼,只是他不愿意承认罢了——他觉得他一定要给程雪娴一点颜色看看,好叫她不要随意挑衅他! ——呃,挑衅……行吧,你开心就好。 贺瑾突然伸手捏住程雪娴的双肩,下一秒一阵天旋地转,两人位置对调,换成程雪娴被压在了下面。 这下,两人的寝衣更乱了,贺瑾甚至能够瞧见一抹小小的樱粉——他当然不会不知道那是什么,毕竟是个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的纨绔子弟不是,但他也做不到无动于衷,只能强装镇定,但他伪装功夫不够深,漏掉了通红的耳朵。 他捏住程雪娴的下巴,这不是他第一次这样做,但和上次只顾着质问相比这次他的注意力更多地放在了其他地方,比如说又软又嫩又滑的触感,又比如说那微张的红唇里雪白的齿和粉色的舌尖,再比如说她身上似有若无的香气……贺瑾更加恼火了,脸色难看地咬牙切齿道:“你就那么想要和我圆房?好啊,我成全你!” 程雪娴原本想要开口解释一下自己其实并没有那么想,只是觉得这样对她更有利一点,但瞧着贺瑾的样子,程雪娴觉得自己也没有解释的必要了——目的达到就好了不是吗?过程并不重要。 即便这种时候也能走神的程雪娴这样想着,然后就被一阵刺痛唤醒了,她抚着被男人咬了一口的脸颊,还是老样子慢悠悠地说道:“你做什么咬我?好痛啊,有留印子吗?这样不会影响我明日见人吧?” 咬了她一口不仅没能解气反而越来越气的贺瑾一字一顿道:“刚刚出神就算了,你还有心思考虑别的?” 007.亲吻 然而程雪娴用实际行动告诉她,她不仅能,还能够更加过分 “唔,圆房……我还没有学习过这方面的知识呢,我是一直很好奇来着,但是她们都不愿意教我,说是要等我大婚……所以我一直没能知道怎么圆房,贺瑾你知道吗?你会吗?” 她不仅慢慢悠悠地说,语气里还充满了好奇,一双杏眼睁得溜圆,像是一只刚被放出窝对外面世界什么都感到好奇小爪子蠢蠢欲动的小猫咪,样子十足的可爱,但是……听听她都说了些什么?知道吗?会吗? 贺瑾冷笑一声,他会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他到底知不知道、会不会! 被气到差不多失去理智的贺瑾全然没了先前那种心乱却又极力避嫌的模样,但他也不是欲望上头的样子,反而是一种要和程雪娴同归于尽的赴死模样。 以至于程雪娴在想,圆房难道是一件特别、特别、特别困难的事情吗? 不过很快程雪娴就没有办法想别的了,因为贺瑾咬住了她的唇,咬住了她的下唇。 ——是的,是咬,不是别的什么。 不过这次贺瑾好歹收了点力道,没有咬脸那么痛,但也痛,程雪娴轻蹙眉,张嘴想要制止贺瑾,然而刚张嘴属于贺瑾的舌头就蹿了进来。 程雪娴瞪大了眼,在轻微的刺痛下迷茫又迷惑。 另一边的贺瑾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同样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因为也没有人教过他这档子事儿——毕竟是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的纨绔子弟嘛,所有人都默认他懂这件事的——但实际上他也就草草看过两本春宫图,以及“花天酒地”时见过哪些人是怎么调情的。 在成婚前贺瑾是挺有自信的,还专门又看了一遍手头上那两本春宫图,也想好了该怎么做,可惜偏偏遇上了经常不按常理出牌的程雪娴,一来二去被她气晕了头,以至于亲个嘴儿都磕磕绊绊的……该死,牙齿撞在一起好疼! 两人都痛得吸气,程雪娴更是痛得眼角沁出点晶莹,这样子的她多了丝惹人怜爱的脆弱,叫贺瑾心下一软。 他想起他一个狐朋狗友的话——女子如若娇花,要温柔以待。 这样想着,他的动作缓和了一些、温柔了一些,如此一来反而终是尝到了亲吻的甜头。 “唔……” 更亲密的接触,气息完全融合在一起,唇瓣贴在一起时感受到的温软,舌头缠在一起时的火热……无一不让人上瘾,叫两人完全沉浸在亲吻之中,直到气息不足方才分开,唇与唇之间牵出一根依依不舍被拉到极限方才断开的银丝。 贺瑾鬼使神差伸出手擦了一下程雪娴被弄湿的下巴,然后擦着擦着擦到了她的嘴唇上,只要稍稍用力就能够探入唇缝,再一次感受那温热湿润…… 两人的视线不知觉胶着在一起,在寂静的夜里一点小动静都是那么的明显,除开彼此的喘息声还有不知道是谁的心跳声,跳得极快极快的心跳声。 “方才,你满意了吗?” 压低的声音有点沙哑,却因此更显得磁性,入耳后身体连同心尖都跟酥酥麻麻的,程雪娴完全招架不住,迷迷糊糊地……又一次语出惊人: “唔,我们这是、这是结束了?这么快的吗?” 除了太快外,她特别满意也特别舒服,还想再来一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