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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酬多电话多,两口子一周见不了几天,倒是没什么机会再吵吵闹闹了。我直觉张绍平的状态可能有问题,有郎冬劈腿的经验,对于劈腿出轨这种事情,我的感觉跟狗一样灵。“君美,张绍平有没有背着你偷偷打电话发短信,手机QQ改密码不让看这些状况。”“讲不清楚。”“什么叫讲不清楚?男女之间有暧昧,那肯定就是从发信息打电话开始的,你把他这一块盯盯牢,一旦发现苗头,咔嚓就掐断!”按理说不该搅合人家夫妻的隐私,可君美是谁呀,这可是我一辈子的亲姐妹,我就不避这个嫌了。君美心事重重却不知道从何说起的样子。我只有敲敲钟,提个醒。“反正你多个心眼吧,最好经济上把控住,男的就没钱搞花头了。”“婚都没有结,还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好笑吧。你和江哥哥怎么样呀,是不是准备请吃糖了呀。”“唉——”这下轮到我欲言又止了。“算了算了,吃菜吃菜,不要浪费。”我们相对一笑,心事尽在不言中。天气越来越凉,秋风飒飒,白露为霜。可我没时间簪菊踏秋,快到年底了,年初签的项目得一家家结题出报告,明年新上的要准备出方案,选单位。CX项目按照协议要在结题时单独给曾主任科里一笔赞助,为此我又和李致去了一次杭州。曾主任他们活做得特漂亮。照这个结果看,年终奖已经在向我使劲抛媚眼了。我心怀感激地把厚厚一个信封递给曾主任,请曾主任写张收据,最好加盖一个他们部门的鲜章,没想到这个老实人却让我碰了钉子,说是他们单位最近□□很厉害,请我理解。我给曾主任解释说,这个收据拿回去不会入财务账,只是做个证明,完了会毁掉的,我们会另外找正规□□冲销,不会出任何问题,没有这个收据,我们流程过不了,很难办。曾主任听完还是那句“小忻,我理解你,也请你理解理解我。”我想了想,退后一步,请曾主任写张白条,不盖章也行。可人家咬定青山不放松,甚至表示实在不行这个钱就算了,不拿也没关系。原来老实人也有老实人的麻烦,要是换成宋主任,这个问题根本不是问题,他会说,怕啥呢,这钱又不是进我宋某人腰包,这钱拿来是给我们研究室创收,是帮领导减轻负担,我们全体都用了,要下课就全体下课。出了他们大门,李致问:“怎么办?”怎么办,只有找童总了呗。我马上给童总拨了个电话,童总让我回上海后写个情况说明,他批了再拿给财务批,电话最后童总说:“目前公司一切让位于流程标准化,尽量避免节外生枝。”当然当然,今后我一定牢牢把关,再也不搞这种擦边球事体了。回上海的动车上,我断断续续打瞌睡,李致则一直在玩手机。她新换了个爱疯,臭美得不行,捧在手里不停地摁来摁去。上次那件事情后,我和李致基本已经恢复了正常相处,所以我很自然地伸头过去想看看,她却用手掌盖住屏幕,笑眯眯地说:“不能看,小秘密。”看她眼角带春嘴角含笑的样子,没跑的,绝对有问题。杭州回来那周,江非均挤出空来浦西陪我吃了顿饭,连夜都没有过,匆匆忙忙又赶回去陪儿子了。再一次见他是后一周的周五,我们约在一家新开的粤菜馆吃晚饭,他家的汤煲得很不错,我想让江非均尝尝。那是一条支马路,我先到,坐在靠窗的卡位上等他。深秋黑得早,五六点钟天光已开始暗下来,马路边上有一排梧桐,风吹来,树上的黄叶纷纷扬扬地飘。江非均就从这满地的黄叶中走了过来。我坐的位置,刚好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他在保安的指引下泊车,然后下来,遥控锁车门,转头看了看饭店招牌,再慢慢地往里走。他穿着黑色的中长风衣,风衣里面西装敞开着,打底应该是件白衬衣,颜色被路灯幻成浅黄。这天有点降温,他行动间风衣下摆往后高高扬起来,地面的梧桐树叶跟着他的脚步打旋,袍袖当风的感觉。我给他点了招牌例汤,南北杏川贝炖水鸭,滋阴润肺,又要了一对半斤重的大闸蟹。江非均把蟹膏都细心地剥给我,我毫不客气笑纳了。吃完蟹,用柠檬水泡了手指,又用餐巾擦干净。江非均在抽烟,耐心地看着我把那张雪白的餐巾蹂/躏成一团丢在桌上,我对着他笑,他却面沉如水,叫我:“忻馨……”“嗯?”“和你说个事。”“什么事?”“记得老赵吗?赵恺?”“记得,怎么了?”“是这样的,赵恺给我联系了一个资源,比我现在这家好,过去的话职位不变,但分红比例更高,你觉得怎么样?”我一点没料到他想跳槽,他在这家公司已经干了五年,也算资深高管了,虽然压力大,但收入福利都那么好。“你现在的公司不好吗?”“以前是不错,但这两年发展有点跟不上了。前段时间另一个部门项目出了点麻烦,影响了全国的业务,我不太看好未来几年的整体形势。”“赵恺介绍的公司很好吗?”“实力是要强一些,这个其实不重要。关键是我和老板聊过几次,大家理念接近,比较投缘,干起来更放得开。”“听上去不错,我不懂你的工作,没办法帮你,你自己决定吧。”我打了个哈欠:“快九点了,要不咱们边走边聊吧,你今天回浦东还是去我那里?”他没动,身体有点前倾,姿势并不放松,香烟夹在手里,灰烬老长了也没抖掉。“有个问题,”他停了一下,“……对方让我先去一年北京。”“呃?去北京?你答应了吗?”“去总部,帮老板cao作几个项目。”“你答应了?那……我们怎么办?”“有时间我就会回来,前期可能辛苦点,争取每个月回来一到两次吧。”“那我怎么办?”“希望你理解……”“你知道我和前任怎么掰的吗?他去外地了,后来变了心……两地分开谈恋爱,太苦了。”我有点说不下去了,心里乱糟糟的。“对不起,我知道。”“没有其他办法了吗?非得要一年吗?”“是的,一年后再回来负责东区。”“那小哲呢?”“我父母会照顾他,请个阿姨住在家里。”你都已经安排好了呀,现在只是在通知我吧。从什么时候起,他一直在说“对不起”,我总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