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一家人的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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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到了,今年姜蕊除夕和大年初一在穆家老宅过的,初二这天姜蕊带着穆南城和穆清雪回老家祭祖,顺便处理一下姜蕊之前和周朗结婚的房子。 挂了大半年,终于有合适的买主了,姜蕊和他约在正月初八,新年第一天工作日,去办理过户手续。 一大早从机场出发,接近中午到达这座小城。 地处南方,冬日常绿树木稀疏浓绿,扑面而来的湿冷让人不适。 本来是打算一起住酒店的,因为姜蕊父母的房子只是两居室,一间还是姜蕊父母住过的,只有姜蕊的房间可以住人,这样的话,显然是不够的。 临出发的时候,穆南城表示他想在老房子里住一住,感受一下姜蕊小时候的生活,当然这种话只有夫妻俩知道,所以就剩下清雪在老房子附近找了个民宿。 这些年,这座小城因为发展不快,环境清幽宁静,生活节奏缓慢迎来了一些旅游短住或者放松长住的人,小城里的民宿发展得很不错,既可短住几天也可以租赁半月以上。 离开之前,姜蕊请保洁打扫干净,把大件物品都罩上了,所以这次回来简单打扫一下通通风就可以住了。 两人打扫完简单休息了一会,和穆清雪出门一起购买祭祀用品和日常用品和食材。 姜蕊和穆清雪手挽手拎着少量物品走在前面,宛如一对亲密母女,后边跟着大包小包的穆南城,一看一家人感情就很好。 “是姜蕊吗?”一道上了年纪女声从斜前方传来。 “是我,刘阿姨是你啊,新年快乐!”姜蕊循着声音望去,看见一张富态又闪着精光的面容,是之前那个房子的楼下邻居,有名的八卦能手,方圆十里没有她不知道的事儿。 “哎呀,好久不见了,同乐哈,你们这是…”刘满芳眼底的兴奋根本藏不住,看着大变样的姜蕊试探地问道。 “这不一会儿去看看我爸妈吗,我们还得抓紧时间,一会天黑了,就不多说了,改天再聊哈。”姜蕊不想和她多说,两句话打发掉,一行人抓紧时间离开。 刘满芳看着那个冷硬强势的男人走上去和姜蕊十指相扣,隐约听见姜蕊旁边那个年轻女孩儿喊那个男人叫爸,喊姜蕊叫姜姨,感觉这次是个大八卦的刘满芳抓紧往回走,和她老邻居分享分享…… 谁能想到,周朗落魄到只能做零活为生,姜蕊看样子二婚更上一层楼,这个八卦能手心里腹诽道。 她不知道,在她转身走后,穆南城朝后看了一眼。 姜蕊称呼她为刘阿姨的时候,他就知道她是谁了,毕竟当初王特助来调查的时候,她可没少帮忙,想她这样喜欢八卦还知道得全乎的人不多了。 三个人坐上客流稀少的公交,到达墓园。 穿过不少墓碑,终于到达姜蕊父母的碑前。 照片里的人看起来平和慈爱,一点也看不出姜蕊之前在婆家受委屈时说她不懂事、劝她忍着的冷漠的样子,两个人临终的时候,看着瘦骨嶙峋、独自照顾他们两个老人的姜蕊,终于承认自己看错了人。 他们承认看错是因为周朗一天都没来过,一点也没有过问过,他们意识到心目中重要的半子的存在就是这么猪狗不如,自欺欺人多年,终于在病痛面前骗不了自己了。 对于原主来说,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大概就是做姑娘的时候,那个时候她不用意识到丈夫和婆家的不堪,也不用意识到父母其实没那么爱她。 的确,小时候因为只有她一个孩子,难免地比起其他贤淑的闺女们,她显得娇纵,可是啊,一旦有了更重要带把的女婿,她的每一次回娘家,在这对父母心里,无一不是教女无妨的证明。 没有儿子,比别人短一截,有了这个半子,更怕别人觉得女儿不够贤良淑德,更怕她留不住这个带把的人。 对于原主来说,他们的承认,来得太晚了,她早就被生活打压得扭曲了。 对于姜蕊而言,人死了出于世俗,也得来看看,别因为这些事落人把柄,尤其是穆家这样的大家庭,老一辈更看重这些。 一家人把东西摆好,上香烧纸,姜蕊絮絮叨叨地说起这大半年发生的事。 姜蕊说完之后,穆南城先诚恳鞠了一躬,表明自己求娶的心意和诚意,还承诺会经常来看他们,说完,又鞠了一躬。 穆清雪告诉他们,她很喜欢姜姨,非常愿意姜姨成为她的mama,她会承担起一个女儿的责任和义务,让他们不用担心姜姨的养老问题。 爱屋及乌,这对父女比起她前半生的那对父子强太多了! 晚上买菜回家,父女俩也没舍得让她拿东西。 “对了,这是开门钥匙,要过来就自己开门就行,清雪。”姜蕊打开们,在玄关这里拿出一把备用钥匙穆清雪。 “南城,空调遥控器在电视柜下方。” “清雪,你来开空调,我去给你姜姨帮忙做饭。” “好的,哇塞,肯定超级好吃!” “一会好吃的话,清雪多吃点。” 穆清雪打开空调调好温度之后,顺便打开电视,随意一个电视节目作为背景音播放着,暖色的灯光下,看着厨房里默契合作的爸爸和姜姨,小时候独自待在别墅的孤寂、看到别人一家三口的羡慕,在此刻圆满了。 心底的热意在眼眶里也能感受得到,怕自己哭肿眼睛狼狈,穆清雪用纸巾轻轻吸干眼光的热泪,想起来没有果汁,去冰箱拿橙子做鲜榨橙汁。 万家灯火里,这个两居室的小家流淌着脉脉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