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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又一下发泄地戳着,脚下不停。嘴角紧闭,两眼却微微闪动着光。等左拐右拐又绕过一处竹墙,他才终于停下了脚步。“到了。”他又低下头去,专注地望向沈惊鹤,眼神温柔得几乎可以将人溺毙。“你下午不是还在问,我把你送进府衙后去了哪儿吗?喏,我就是在忙这个。”他终于松手把沈惊鹤放下来。沈惊鹤双脚刚着地,就迫不及待抬头望去,眼前所望见的景色却让他一向淡然的脸上盛满了惊讶之色——只见山脚下一座不大的独栋院落,竹板搭就的高低错落的篱笆上爬满了浅紫的牵牛花。推开挂着灯笼的小小竹扉,便可见左侧显然刚被收拾齐整的几畦土地,还有后头干净整洁的两层木屋。青石板砌的水井旁散落着一小片稀疏竹林,天色暗下来,便有成群结队的萤火虫在竹林间飞舞,点点微芒如星华倏忽,照得这所院落有如一个美好到不真实的梦境。“这是——”“这是我下午刚买下的一座院落,成墨已经领人打扫干净了。”梁延拥着沈惊鹤带他踏入院中,“我知道你想着在南越只是暂待,住在府衙厢房便已足够。可我却总想让你住得更舒服点,总想让你在南越也能有一个安心的小家,可以无所顾忌地做你想做的一切,或是干脆就这么在花树下一梦便是半日时光。”沈惊鹤像是怕惊碎这片梦一般的美好,无声地紧紧握住身旁梁延的手掌。“你可别怪我浪费银钱。”梁延反手握紧他,眉眼含笑,“……我就是想把这世上最好的一切都捧给你,小鹤儿,都给你。”“梁延……”沈惊鹤哑着嗓子唤他一声,等他看过来,却只是轻轻摇了摇他的手臂,没再多话。梁延另一手在他鼻尖轻勾一下,牵着他坐在一旁新绿的清脆草色上。柔软的草芽毛茸茸的,隔着身下衣料,并不刺人。“说来也是我运气好,本以为若想找到一处合心的处所,少不得要花上好几天。”梁延半张脸隐于夜色中,月辉清朦,草叶摇坠,直让人看得痴了。“那这座院子……”沈惊鹤收回沉醉的目光,微微转头打量着月光下更显清雅的小院。“我找当地几个保长打听,知道有户乡绅的儿子在外头做了官,把一家人都接了出去,家里的房屋连着院落都一同托族叔卖出。这家人祖上也是有文墨的,屋子倒是别致典雅,但是你也知道当地人多穷苦,少有人买得起这种独栋院落,所以才一直搁置到了现在。”梁延对上沈惊鹤沉静的眉眼,像是被蛊惑了一般,情不自禁凑得更近了些,话语声也轻了下去。“我到这儿一看,发现家具物什都算齐整,院里的花木虽无人打理,但也长得别有一番野趣。又听说后头竹林夜里有闪闪发光的萤火虫,想着你估计会喜欢,所以就买下让人拾掇好了。”梁延顿了顿,复又开口,“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了。”沈惊鹤却摇摇头,将脑袋轻轻靠在梁延肩上。“不……这是,我们的家。”“好,我们的家。”梁延一笑。裹杂着隐隐暗香的夜风不再寒凉,绒绒草地被半明半暗的灯火映得暖意浅浅,梁延干脆拉着沈惊鹤躺倒在草地上。怕草叶刺得脖颈不舒服,又伸长右臂枕在他的脑袋底下。沈惊鹤自觉地挪动着找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抬眼望见暗蓝夜空上闪烁的夜星,下意识惊呼:“梁延,你看!这儿的星星好亮!”梁延闻言也放任目光驰骋到天上。沈惊鹤没有说错,远离了京城喧嚣的灯火,南越山林间的夜空清澄如洗,一道长长的银练天河横亘苍穹,璀璨的繁星大得出奇,也亮得出奇,满满地随意洒落在深蓝天幕上,惊心动魄,令人屏息。很好看。但他看过更美的星星。梁延悄悄将头偏过半分,侧目看去。沈惊鹤仍然沉浸在天穹壮美的奇景中,双眸因惊讶和愉悦微微睁大,其间涌动的亮光比起天上星河也不遑多让。“真美呀……要是能住到天上去该有多好,有这么多星星。”浅粉的唇瓣开合,吐露的话语却天真得像个孩子。“可我还是想留在地上。”梁延接话,语调温柔。“为什么?”梁延深深看他一眼,忽然闭上了双眼。“因为地上有你。”那双眼忽然没有预兆地又睁开,里头流淌的深沉情感浓郁得叫人心惊,吸引着沈惊鹤怔怔望去忘了呼吸。那是毫无保留的真心,是赌上一生的不悔,是年少而起的动情。“浩瀚星辰壮美,岂及你望我时的柔情。”沈惊鹤浑身一颤,一颗心似是猛地被攥紧,一瞬的酸疼过去,随心跳涌动到四肢百骸的是无尽的甜蜜与动情。“梁延……”沈惊鹤翻身伏到梁延身上,低头摸了摸他闪烁着万千情愫的眼角,闭目珍而切之地吻了上去。终我一生,终你一生,不换此情此心。※※※※※※※※※※※※※※※※※※※※感谢在2020-01-1523:17:22~2020-01-1620:58: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下小茶饼3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91章高明的动作很快,不出两日,就已经拟好了具体的开垦计划交付沈惊鹤审阅。沈惊鹤仔细查看之后,没发现什么大问题,不再修改,直接令他负责召集郡内百姓前往邬山和夷山开梯田。“大人,您当真要亲自到那山头去吗?哎唷,烈日炎炎,尘土飞扬,若是磕着碰着或是中了暑气,您要如何继续为咱们南越百姓谋福啊?”主簿张文瑞在被婉拒了一次挽留沈惊鹤待在府衙的建议后,仍旧不死心地继续相劝,这次还颇为贴心地加上了“生病了就无法继续造福百姓”的理由,其言辞之恳切,神情之真挚,几乎让人忍不住觉得摇头都是一种罪过。沈惊鹤笑意盈盈地看了他一眼,嘴唇轻启,颇为愉悦地又无情拒绝了一次。“主簿有心了,然而开梯田绝非小事,我若不亲自到场督办,放不下心来。”张文瑞拍马不成,咬咬牙另辟蹊径:“大人果真爱民如子!有您当南越的父母官,南越又何愁不兴?百姓又何愁不富?大人,请允许下官随侍左右,同您一道往邬山夷山去!”沈惊鹤当然知道张文瑞为什么如此坚持,说来说去,无非就是不想让他和高明有过多接触罢了。也不知道他同高明有什么过节,怎么偏偏就揪着不放。不过,让张文瑞跟着,本来也就是他计划的一部分。沈惊鹤神态自若地垂下眼。这两日来,他每天都找高明商量政事,故意表现得大为欣赏,隐隐流露出提拔之意。而对于张文瑞,他非但不像一般郡守对主簿那般亲近,反而总不咸不淡地疏远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