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晦气
花辞树年轻,纵然一夜不睡,第二天依然生龙活虎,他今天仍在休息,不需要去当值。一个爱马成痴的人,有了空闲和银子,当然是去马场溜达。 花辞树许久不来,甫一现身,相熟的不相熟的马贩子都凑过来招呼了两句。在这群人眼里,他虽然没什么钱,但却是个顶识货的人,一双招子也利,虽然买不起马但乐意伺候,训起马来也得心应手,比那些养得起的人对马还更好些。 他是外乡人,来兴庆府不过数月,已经摸遍了大大小小的马贩子,跟众人都混了个脸熟,故而长久不来,大家都还记着他。 他这次来跟以往可大不相同了,蛇有蛇路,鼠有鼠道,月前光天化日之下费听一部的老爷在大街上被刺杀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虽然有人极力压下来,但有心人总是能知道一二的。野利悍勇杀敌的英姿大家也有所耳闻,如今他伤好又出现,估摸着也是今非昔比了,可不正是现成的肥羊来了。 花辞树却一如往常,仿佛自己还是原来那个穷小子,怎么劝他都不松口,只说再看看。 虽然心中纳闷,但也没有强买强卖的道理,总归做生意没有一定成的,买卖不成仁义在,众人也不再劝他,花辞树倒真的得了空闲,寻了一匹烈马,说要替驵侩训训。 有人帮忙训马,老板自无不可,请他自便。 花辞树飞身上马,两腿夹紧马肚子,就跑了起来。 这匹马的性情暴躁,原是充满野性的生马,众人花了大力气捕获,才给它上了马鞍和衔铁,性情仍然是不驯服的。得了自由,只顾狂奔,完全不管背上人的指挥,只一味向前。 花辞树是各中老手,他也不拦着,随马狂奔,后踢,反正他能稳稳当当的坐在马背上,马累了,精疲力尽才是训马的好时候。 原本堵成一团的心情,就像被狂风吹散开了,大有天地广阔入我怀的气度。 回来就看到野利漆雕在等他,花辞树暗骂一声晦气,才调整心情,溜达着马慢慢跑近了。 他自顾自的将马拴在了马棚里,又喂了点干草,还分了点自己带来的苹果,所有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做过无数遍,已经烂熟于心,就是不理对面人。 原本还盼着花辞树能客气的问声好的野利漆雕,犹犹豫豫,最终还是硬着头皮上前去招呼。 “野利,来买马啊?” 花辞树嘲讽地嗤了一声,此地无银三百两,野利漆雕还真是,锲而不舍。 “别这样啊,我这次来,可不是空手。这马,你要是喜欢,就送你了。”野利漆雕想着,伸手不打笑脸人,送他一匹马,总能听自己说说话,不至于喊打喊杀吧。 “你有钱?”花辞树挑眉。 “嗨,我有钱,你要是跟我家主人合作,你也有。”野利漆雕没忘记再劝他几句。 四下无人,野利漆雕壮着胆子开口:“不是我非要来烦你,是我最近打听到,费听胜对你有怀疑,他已经要对你下手了。” “哦?”花辞树一脸兴味,仿佛来了兴致,声音里却带着藏不出的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