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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山,云雾缭绕中,山峰霹雳千尺,峥嵘嶙峋,榆关翠玲,连绵起伏,有一座好似通天的山峰,傲然耸立,这便是青云门主峰通天峰。 此刻通天峰主殿玉清殿内,门内七脉核心弟子皆在。 自蛮荒之行回来已五月有余,而青云门一个甲子一次的七脉会武也已办过,因此,苍松望着大殿内集结的门中杰出弟子,心中疑虑颇深,不知今日首座长老们叫他们过来是为何事,为何我的心内隐隐有些不安…… 苍松的目光下意识的在殿内找寻着,却未找到那抹熟悉的白影,又细细扫了一遍在场的众人,却望见水月、苏茹与田不易三人不同往日此刻竟有些沉重担忧的神情,心中的不安更甚,难道是出了什么事?他们三人又知道些什么? 苍松刚想过去询问他们三人,却见殿门顿开,一身墨绿道袍的道玄在郑通、真雩等一众首座长老们的簇拥下走了进来,面色都是凝重异常,苍松并未看到一身白衣的万剑一,目光闪了闪,却无意之中落在了大殿的最深处,遥远的三清神像前,那里点燃的香烛正沉默的燃烧着,飘起一缕缕轻烟,苍松的心中突然升起一丝莫名的恐慌…… 彼时道玄也已在郑通、真雩等一众首座长老们簇拥之下,停在了大殿正中,只见郑通先扫视了殿内弟子一遍,随即面色凝重带着一丝沉痛道:“诸位,门中有大事发生,我青云掌门天成子已于昨夜仙逝,现今掌门之位由掌门天成子首徒道玄担任。” 此言一出,殿内一片哗然,议论纷纷,这……掌门之位……不是应该由……万剑一万师兄呢……众人四处找寻却并未看到那抹白影,都觉得有些奇怪…… 此刻站在郑通与道玄一旁的真雩见此场面,向前一步,目光如刀扫过殿内众人,只片刻,殿内就安静了下来,真雩面色如冰如霜,寒声道:“尔等疑问,立马便知。”话音刚落,又对着殿外沉声道:“进来!” 大殿门吱呀一声大开,一身白衣的万剑一走到殿中,径直在道玄、郑通与真雩等一众长老面前跪了下来,虽然跪着,神色却是不卑不亢,平静异常。 真雩面若寒霜,盯着万剑一冷冷道:“青云门第十八代弟子,长门通天峰第七代弟子万剑一,你结交jian党勾结魔教罪无可赦,还杀死你师尊天成子,此等行为,欺师灭祖天地不容,你可认罪。” 殿内气氛顿时凝固,在场的人闻言无不心头剧震,纷纷望向万剑一,露出了不可置信之色。 万剑一听得真雩所言,只低着头,却是未发一言。 道玄目露沉痛,面色凝重,沉声道:“万剑一,你说啊……为何要勾结魔教?为何要杀掌门师尊?” 万剑一抬起头,望着道玄的双眸中闪过一丝黯然,但只片刻便被无尽的坚定所代替,万剑一望了道玄一会儿,复又低下头去…… 不论道玄、郑通等人如何逼问,万剑一始终一言未发…… 真雩见此,终是怒道:“万剑一,勾结魔教弑师之罪,你认是不认。” “不可能,万师兄决不会勾结魔教弑师的。”突然,一声大喝声从众弟子中发出,顿时众弟子中一片耸动,众人失色。 真雩任小竹峰首座已久,又是掌门天成子的师姐,以往连掌门天成子都敬她三分,威势向来无人敢挡,不料今日竟有人胆敢阻拦反驳她。 在一片哗然声中,赫然只见苍松绝然而出,走到了万剑一的身边,跪了下去,他望着前方,面色淡漠,毫无惧色,决然道:“万师兄定是冤枉的,以万师兄的为人,决不会与魔教勾结,弑杀掌门之事也必定另有隐情,弟子苍松,愿以性命担保,但求查明真相,还万师兄清白。” 道玄看着苍松此刻的模样,又望着万剑一,眸中似有一丝阴霾一闪而过。 有了苍松的开头,田不易、苏茹、水月、天云,还有当初一起蛮荒行的几人,也都出列求情。 “掌门师兄,各位师叔,弟子田不易也相信万师兄决不会背叛青云,望明察……” “弟子水月,也相信万师兄……” “弟子苏茹,也相信万师兄……” 众弟子中一阵sao动,片刻之间,殿内所有弟子一起跪下,大声道:“弟子也相信万师兄……” 真雩眯起眼睛,面色铁青,大声呵斥道:“放肆,你们一个个都反了不成,万剑一弑师乃是我与郑通首座道玄掌门亲眼所见,那还有假不成?” 哪知跪在万剑一身侧的苍松异常坚定道:“万师兄决不会无故杀了掌门天成子,必定另有隐情,苍松愿替万师兄担下一切罪名,只求道玄师兄与师叔们放过万师兄……” 看着苍松为了万剑一不顾性命的求情,众人也跟着求情,道玄只觉得自己胸口似有一团无名之火正在熊熊燃烧而起,又看向万剑一,却见他背脊挺得直直的,即使是跪着,也依然那般的桀骜不逊,那般的不可一世,睥睨世间…… 道玄胸中怒意暴涨,豁然怒喝出声道:“够了,你们都不必再说,万剑一,师尊从小将你我抚养长大,你竟下得手去杀他,今日,便让我来清理门户。” 话音刚落,道玄手中已然出现了一把明亮晃眼的仙剑,但见亮如秋水的剑身之上,赫然有七颗亮星,雕琢其上,这便是七星剑了。 众人反应不及,道玄手中的七星剑已飞驰电掣而出,剑刃周围,更有太极光轮闪动流转,威力赫赫,竟是势不可挡的直向万剑一而去。 在万剑一身旁的苍松见此,心中惊惶,眼见这剑芒就要到万剑一身上,自己御剑抵挡也已经来不及,电光火石之间,便已侧身挡在了万剑一身前,哪知万剑一豁然运功将他推向远处,向他摇了摇头,又对着他微微一笑,仿若星辰的眸中皆是温柔与谢意,只是,好似还夹杂着一丝诀别之意。 万师兄为何……苍松心中剧震,悲愤异常,想运功,却觉身体无法动弹。 霎时墨绿身影一闪,七星剑芒划过,满目白衣染血芒…… 那任凭风风雨雨,依旧不屈不挠,目空一切,傲然挺立的白色身影,就这么倒下了…… 殿内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望着这一幕…… 万师兄……死了…… 苍松咧开嘴,想哭,想号叫,想歇斯底里,喉咙却好似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一声也发不出来,只见他挽着的黑发一根根的往上竖立起来,全身像是要向上飞腾而起,可他的心却一直往下坠,一直一直往下坠,坠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仿若地狱。 苍松双目无神,眸中却有泪缓缓滑落…… 道玄一眼望见苍松失魂落魄的模样,深邃的双眸中顿时泛起一丝心疼与痛苦之色,苍松他……会恨我吧……道玄有些自嘲得想,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抱着在别人看来已然失去生机的万剑一的身体,决然而去…… 彼时大殿内的众人,也都沉默着慢慢散尽,不久,便只剩下了田不易、苏茹与水月三人,三人此时也是满脸的沉痛与悲戚,田不易看着仿若没了灵魂的苍松,口中溢出一声轻叹,他走上前,也没说什么,只拍了拍苍松的肩。 苍松无神的双眸动了动,落在了田不易的脸上,又望见不远处的苏茹与水月,忽地眼神一冷,对着他们道:“告诉我,你们三个是不是事先知道些什么?” 三人闻言,面色顿变,只道不知道,随后都走了。 苍松望着几人离去的背影,又回头看了看远处的三清神像,嘴角浮现一抹嘲讽的笑…… 长夜漫漫,夜的每一份墨黑,原来,都是痛苦凝成的颜色。 此时龙首峰的一处山崖边,苍松正负手而立,想到今日大殿内自己问田不易、苏茹、水月三人时他们有些恐慌不安的表情,还有道玄不容分辩的言语与那势不可挡的一剑,还有万师兄最后看着自己的那个带着诀别意味的眼神,染血的白衣……呵……道玄……苍松的双目开始变得赤红,原本刻骨的沉痛渐渐被仇恨充斥,他开始冷笑:“哈哈哈……青云门……什么名门正派……什么世间大义……什么天道……呸……都是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虚伪……哈哈哈……” 天已失道,何需奉天,道既死,魔应生。 “哈哈哈……我苍松今日在此立誓,今后不论付出任何代价,定要替万师兄报仇雪恨,道玄,青云门,你们这些伪君子,等着,终有一天……哈哈哈……” 日出日落,风去云留,不知觉间,两年已过。 青云山,云雾缭绕中,一座山峰傲然挺立,犹如苍龙举首,却正是龙首峰,站在龙首峰上,向西边眺望,便能看见两座山峰,一座是风回峰,更远更高的那一座直入天际的雄峰,自然便是通天峰了。 苍松一身青绿首座道袍,负手而立,站在一棵古松之下,正静静地凝望着远处的那座雄峰,不知在想些什么,眼神深邃,复杂难辨,隐有一丝暗色划过。 如今青云门中,新一代青年才俊都已担起重任,而苍松也已成了这龙首峰的首座,他此刻所处之地乃是龙首峰顶一处平台之上,周围都是松柏成林,每一棵都是年深月久的古树,环境清幽,离他身后不远处是一座小亭,亭内放着一张石桌四张石凳,亭外飞檐下,挂着一块牌匾,只写了三个颇有气势大字“一剑亭”。 再往平台后头,便是一处院子,像是首座的休憩之所,而再远处,便是这龙首峰的主殿龙清殿了,此时院中,走来了一个步履匆匆的龙首峰弟子,只见他在苍松身后不远处站定,看向了他,眼中满是敬重之色,行礼道:“首座师兄,掌门师兄派人前来传话说是有事,让你速速过去通天峰相谈。” 苍松道袍微动,转过身来,看了一眼那弟子后,眼神却落在了亭子的匾额上,缓缓开口道:“好,我知道了,师弟你无事便下去吧!”那名弟子望着苍松看着那亭子的神情,心中感慨不已,自己这位首座师兄,虽是神情冷峻不可亲近的性子,但却是极重情义之人啊,只是……哎……那名弟子复又行了一礼,便退下了。 苍松怔怔地望着那块匾额,片刻之后,才回过神来,眼神坚定异常,剑诀一过,人已不见,一道青芒向着不远处的通天峰赫然而去。 通天峰,青云门主峰,高耸入云,悠扬钟声,从山峰深处远远传来,回荡在天地之间,瑞兽仙鹤,嬉闹飞翔,巨木森森,古藤缭绕,此情此景,仿若仙境。 彼时道玄正站在一小道尽头,眼前是一处极为广阔而山势平缓向下的巨大山坡,从他立脚之处开始,青草茵茵如翠玉,向远方无穷无尽地漫延出去,颜色青亮的似乎要流淌出来一般,整座山坡目光所及之处,皆是苍翠一片,竟如一块通透美丽的翡翠一般,令人心胸为之一震,这便是青云六景之一的“翠坪”了。 山脊草甸上,山风徐徐从远处吹来,翡翠坪上的青草如波涛一般,起伏不定,就连吹过身旁的轻风中也带了这里青草的芳香,微微青涩却甘美的感觉,如轻柔的手,轻轻抚摸着到来的人们,在草坪的最远处,山间的云气凝结在那里,洁白无暇,轻轻飘荡着,让远山与草坪平添了几分朦胧色彩。 道玄此刻浑然忘我,只陶醉于这美景之中,直至身后传来了一个清洌的声音,道:“还以为掌门师兄有何要事,这般着急地叫我来,却不想师兄竟在此悠然观景。” 道玄转过身,便见苍松一身青绿道袍,缓缓而来,卓尔不群,嘴角似笑非笑,那两道浓黑如墨的眉宛如就要振翅飞出,神色虽有些冷峻,却更显得他清傲出众。 看着这样的苍松,道玄本温润明亮的眸色一深,听到苍松有些放肆的言语,也未生气,反而颇有些纵容地笑道:“苍松师弟,你来了,其实也并无要事,只是些琐碎之事罢了,至于叫你亲自来,只是为兄几日都未曾见你,想见见你而已。” 自从道玄任了掌门之位后,总是有事无事常把他叫来,也时不时的如现下这般同他说这些话,苍松的心中气恼不已,但面上却是一脸冷然,淡淡道:“师兄这是何意,苍松不懂。” 道玄看着苍松那清傲又冷淡的表情,终是抑制不住,蓦然上前将苍松困在了自己怀中,道:“师弟,这样你还不懂吗?” 苍松淬不及防被困在了道玄怀中,又听到了道玄所言,只觉无耻之极,大惊之下怒火中烧恨不得把他撕成碎片,又想到自己此刻居然在杀了万师兄的罪魁祸首的怀中,几乎是本能的,他想立刻挣脱这令自己极度作呕的怀抱,但电光火石间,心念一转,放弃了挣扎,只懒懒靠在道玄怀中,装傻道:“哦?师兄何意,苍松还是不懂。” 道玄望着此刻在自己怀中不同以往显得有些慵懒的苍松,眸色顿深,偏偏这时苍松还不自觉地轻咬着自己淡色的唇瓣,道玄深邃的黑眸中有什么在蒸腾着,他轻笑一声道:“师弟还是不懂吗,无事,马上就懂了。”道玄话音刚落,便已勾起了苍松的下颌,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 苍松心中暴怒,有无限恨意,道玄,今日之辱,万师兄之仇,来日苍松必定加倍还之,他强忍着不推开道玄,同时也强压住不断涌上的恶心感,告诫自己一定要忍,否则前功尽弃,他的唇舌被迫与道玄纠缠着,直至苍松无法呼吸,道玄才意犹未尽的离开了他的唇瓣。 苍松强忍着胃里翻腾的呕吐感与胸中被羞辱的怒意,面色涨红剧烈地喘息着,道玄望着苍松此刻的模样,怀着歉疚心疼道:“对不起,苍松师弟,我……可是你听我说,这么多年了,我实在无法隐藏对你的感情了,我很早,就已经爱上你了。” 苍松没有回答,直直地看着道玄,目不转睛的注视,长久得让道玄有些难熬,他张口欲言,却听得苍松突然爆发出一阵不可抑制的大笑,笑声清朗,而他却觉得脊背发凉。 良久,笑声才歇,苍松嘴角微扬道:“道玄师兄,爱上我,你可惨了。”不容置疑的语气,万分笃定地宣告。 道玄面色一僵,缓缓问道:“那么,苍松师弟你呢?” “道玄师兄,你说呢?我会爱上你吗?”苍松轻松地把问题抛了回去,心中的那个坚决否定的答案,还是不要说出来得好。 道玄紧紧抱住苍松,又抓紧了他的手,坚定道:“师弟,答应我,不管你爱不爱我,都不要离开我。” 这个要求太过无理霸道,不过苍松却点了点头道:“好,我答应你。”心中却是在嗤笑,道玄,你还真是可笑啊,居然爱上了我,不过,你爱上了我,便是真的惨了,我苍松对你,不会爱,只有恨…… 时如流水,转眼一年又已过…… 这一年间,苍松不但要处理门中诸多事务,私底下,还要时不时的忍受道玄对他的亲近,每每被道玄抱在怀中亲吻的时候,他都厌恶憎恨的胃里翻腾,而更恨的却是自己,恨自己道行修为不够深,还无法杀了道玄替万师兄报仇,因此在道玄面前只能半推半就,隐忍不发,而只剩自己一人之时,却是越发苦练修为…… 只是,终究不行,毕竟,道玄的修为也在涨,这要等到何时自己才能报仇,看来,必须另辟途径,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想到最快的方法……魔教功法…… 于是,接下来几日,苍松全身裹黑,半夜下山打探魔教消息,果然有所收获。 如今的魔教,因几年前的正魔大战中,统一魔教的教主仇忘语被杀之后,各派系分崩离析,虽然实力大弱,但三大派系,万毒门、合欢派和长生堂历史悠久,早已根深蒂固,实力仍不可小觑,而魔教之中,还有鬼王宗等其他势力倾轧无所不在…… 万毒门…… 这一日,夜已深,苍松一身黑衣包裹黑巾覆面,悄悄下了青云山,直奔不远处的河阳。 河阳城里一处僻静的大宅子里,有一神秘黑衣人缓缓走入,一路之上有人在前恭敬地引着,直向内走去。 这座宅子自然便是万毒门在河阳城里的据点了,也就是在今日,万毒门门主,魔教宗派门主中资格最老的毒神,来到了这里。 几年之前,魔教与正道在青云山大战,直杀的是天昏地暗,但最后魔教教主身中诛仙剑,魔教败走,在那之后,魔教元气大伤,宗派之中,门主皆更替,唯独万毒门的毒神,却仍是幸存了下来,只是这些年来也一反当年嚣张出头的作风,就算在魔教之中,万毒门也意外的保持了低调,普通的徒众更是等闲见不到这个毒神。 可今日却…… 神秘黑衣人一路走来,走过庭院,进了内堂,四周都是静谧无声,看不到一个人影,这个位高权重的人所住的地方,有着意外的冷清。 很快的,黑衣人看到前方一间看似普通的平房门口,站着八个清一色黄褐色服装的男子,而带路的人,也带着他向那个房子走去,看来,毒神就在这个房子里了。 走到近处,那八个男子一起向黑衣人弯腰行礼,黑衣人覆面看不清表情,只一双眼睛透着冷冽的目光,他扫视了几人一眼,走了进去。 但见房内,东西面都有开窗,光线照入,房间里很是明亮,全无这世间传说魔教中人一直待在黑暗中的那种感觉。 至于摆设,更是简单之极,偌大的屋子中间,只有一张桌子和数把椅子,此外桌子旁边还有一张躺椅,一个中年男子正闭目躺在其上,桌子上却有茶具,茶水香气,不时暗暗飘来。 这怎么看,都像是一幅安宁的休憩图,哪里有一丝半点的邪气。 神秘黑衣人沉吟片刻,走了过去,那男子听到脚步声,睁开了眼睛,向黑衣人处望了一眼,脸上登时露出一丝笑容,道:“阁下来了?” 黑衣人眼神冷冽,淡淡道:“没想到毒神竟以礼相待,就不怕有诈,倘若我是来杀你的呢?” 毒神站起身来,哈哈一笑,道:“你不会这么愚蠢,若我没猜错的话,你怕是当年与万剑一一起闯蛮荒圣殿的五人之一吧。” 黑衣人闻言,瞳孔顿缩,身侧手掌也微微颤抖起来,但只片刻,他便平静下来,冷冷道:“毒神果然好心智。”说罢,除下黑巾来,这人……竟是苍松。 毒神盯着苍松看了一会儿,幽幽道:“原来是你,没想到啊,当初不惜自残用自己鲜血毁我蛮荒圣殿修罗塔冥幽之人,今日居然会寻求与我合作。” 苍松眼神深邃,淡淡道:“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毒神,你只说跟不跟我合作,我要的很简单,只想提高自己的修为,然后亲手杀了道玄,这对你,也是有益无害吧!” 毒神沉思片刻,笑道:“好,我答应你的要求,跟你合作,不过,我猜你想杀道玄,是因为万剑一吧,我听说你们逃离蛮荒回青云没几月,万剑一就被莫名处死了,我还真是有些好奇呢?” 苍松闻言眼神冷冽,冷冷道:“这就不劳毒神你费心了,还是谈正事吧。” 毒神叹息一声,道:“那真是可惜。”说完,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本古卷,对着苍松道:“你记下这卷中所言,可日后慢慢修炼,还有,我有一物交予你。” 苍松见毒神从椅子下面拿出了一个黄色小箱子,一尺见方,又见毒神伸手轻轻打开了盖子,只见在箱子里黄色柔软的丝绸上面,赫然趴着两条色彩绚丽的蜈蚣,但最奇异处,却是这两条蜈蚣的尾部都有七条分岔。 毒神对着苍松道:“这七尾蜈蚣乃是天下奇珍之物,以天下绝毒著称,世间仅存这一对,从来相伴到死,若是分开,但在百里之内,也是有感应的。你既已同我合作,那我便把这其中一条赠予你,好助你修为大成,我这便与你说该如何养……” 窗外夜色更深,直至天色将明,黑衣人才离开了此地。 屋内,毒神发出一声长叹,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可惜啊可惜……” 说着,他转过头去,缓缓地向远处凝望,远方,河阳城外那座高耸巍峨的青云山,直插云霄,威武得几乎不可一世,白云环绕,仙气飘飘。 “都还需隐忍,韬光养晦啊!”中年男子低声地自言自语道。 苍松回到龙首峰,正于一剑亭中,领悟刚从古卷上记住的话语。 这魔教之中诸般神通异法,偏激特异,但根源之上,竟是殊途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