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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慕池和蒲栎并肩站着,被人圈在同一张画布上还是头一次,都有点害羞。“一个人的话,一分钟,两个人的话呢,”老人看看蒲栎和慕池,又在画纸上沙沙地画,“就要慢一些。”蒲栎刚想开口说不要紧,慢一些也无所谓,反正只要他们在一起就很快乐,不料围观作画的游客中突然有一个声音,几乎是在惊叫:“蒲栎!啊,那不是蒲栎吗?”第33章慕池机敏地抠了抠蒲栎的手心,趁人群没有引起更大的sao动前,拉着蒲栎的手转身跑了。身后的画家继续涂抹画布,那个女生还在兴奋地对同伴说:“啊,你们看到没有,绝对就是蒲栎!”“他不是在拍电影吗?”“他老家好像就是这里的……”“和他在一起的男人是谁,看起来关系很好。”蒲栎被慕池牵着手,在人群中穿梭,五光十色的灯影快速闪过,仿佛世界轻快地只有他们两个。一路不停,走到一个鱼丸店前,蒲栎累得喘气。他扒着鱼丸店的立式招牌不愿意再走。“小池哥,停,停一下啊,”蒲栎说,“这家鱼丸很……很好吃的。”慕池笑,抓着蒲栎的手松开了一些。蒲栎转身问老板娘要了两份鱼丸,一人一份捧着,放慢了脚步。“不能再去人多的地方。”慕池不大习惯在街上吃东西,捧着纸盒有些不知所措。蒲栎嘴里嚼着Q弹的丸子,嘴巴圆嘟嘟油亮亮的,连连答应:“好啦,不去啦,怕了怕了。”X市老旧街区,道路错综复杂,出了夜市,很快就走上一条被路灯照得树影斑驳的小路。小花猫悠闲地散步,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蒲栎找了一张长椅,坐下来,拍拍身边的位置邀请慕池一起坐。慕池坐了,开始用叉子拨弄纸盒里的鱼丸。“来我帮你,”蒲栎看慕池有点笨手笨脚,用自己的叉子叉了一颗送进慕池的嘴里,然后问,“好吃吗?”慕池细细地嚼着,眯了眯眼睛:“好吃。”小花猫走了过来,“喵喵”地叫着。蒲栎用叉子把鱼丸分成小块,丢给猫咪,猫咪脑袋一点一点地吃了。没一会儿又招来了它的同伴。边吃边喂猫对于慕池来说还是第一次,他有点想回去再买一些鱼丸来。蒲栎拉住了他:“猫咪吃这些不好的,口味太重,想喂的话下次带猫粮来吧。”慕池认真地点了点头,好像他真的会再来似的。他们坐在长椅上聊天,就像是第一次去慕家老宅,对着一片黑漆漆的池塘那样,无所不谈。尤其是童年的糗事、乐事,像是像尽量弥补没有彼此陪伴的日子。蒲栎摸着小猫的背毛,不知不觉就说起来……他从小就知道自己与别人不同,他没有爸爸,也没有更多的亲戚。mama只身从远方来,举目无亲,未婚生育。为了养他,不得不卖力地在舞团里跳舞。小时候很多事情都变淡了,但还是能想起那些不同颜色质地的门。他总是被锁起来,不是在幼儿园挂着门锁的大门口等mama来接,就是寒暑假被锁在家里。上小学的时候不锁着他了,可他也没地方可去。放了学就往蒲娅南的剧团里跑,趴在排练室的角落里把作业写完,就看着大人们排练,有时候来了兴趣就跟着一起跳舞。他喜欢跳舞,也喜欢看人影在舞台上摇曳的感觉。他从小就觉得自己和舞台有关,渴望感受别人的生活,用另一个人的身份活着。他从很小开始,就确定自己终究要漂泊异乡,像mama一样,生如浮萍。他还对慕池说,蒲娅南给他取名字叫“蒲栎”,“栎”本来就是一种树,皮实耐活,不容易死。蒲栎还把自己对生父的好奇以及早早退学的事情当成一个笑话讲给慕池。他说他从来不敢问蒲娅南自己的父亲是谁,因为,他知道mama乐意自然会说,她不说就是不能提及。然而那一次是个例外。蒲栎上高一那年,蒲娅南已38岁,早已不适合再上舞台演出,然而,那些年,恰逢体制改革,好多年轻的舞蹈演员纷纷下海创业,剧团里一下子流失不少人才。蒲娅南不但咬着牙上场,还一人分饰两角。终于在一场剧即将完结的时候,力竭,从男主的肩头跌落,直接摔伤了腰椎。蒲娅南被送去医院的时候,急诊室里连个床位都没有,她受的伤又刻不容缓。蒲栎从老师口里得知老妈受伤的事情,连忙赶到医院,没有哭,也没有慌。少不更事的年纪,还以为这一次不过是蒲娅南众多摔伤扭伤中的又一次,他居然抓住机会,在急症室外问了一个暗藏在心里多年的疑问。他问老妈:“你都摔成这样,那个男人在哪,你告诉我,我爸爸到底是谁,他在哪?”蒲娅南下半身已经快要失去知觉,腰也痛得撕心裂肺,豆大的汗珠顺着脊梁往下滚,却格外温柔地伸出手摸了一下蒲栎的眉眼、鼻梁和唇角。她咬牙说:“他死了,死前的样子和我现在差不多。”蒲栎急了,那一天的医院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急诊室、走廊里、楼梯上,到处都是人。蒲栎发觉自己问了不该问的,和那个从未出现过的人比起来,他的mama显然更加重要。他知道,那些年有一个叫做郑一刀的海鲜酒店老板在追求着mama。可是mama总对他不冷不热。现在mama遇到危险,剧团领导在医院里也着急地找不到出路,他便偷了mama的手机给郑一刀打了个电话。郑一刀听说蒲娅南受伤,连忙赶了过来,还联络有头有脸的客户,托关系请来了著名的神经外科专家为蒲娅南立刻做了手术。蒲栎是从老妈被推进手术室的那一刻,才真正意识到这次意外对于他意味着什么。手术进行了十多个小时,他的心肝就在手术室外焦灼了十多个小时。他开始自责,骂自己来医院见到老妈的时候根本没有意识到,这次摔伤或许会要了她的命,或许让她再也无法直立行走。但是他没有哭,来不及哭就被护士叫去三次补缴医药费。那一刻,蒲栎才知道,原来自己家里这么穷,穷得连保命用的钱都拿不出。他不大乐意地接受了郑一刀的援助,只是暗暗的对以后的生活有了新的规划。万幸,手术很成功。蒲娅南在病床上躺了三个月终于能够下地活动了,虽然走得磕磕绊绊,却总比一辈子做轮椅强。再加上她原本就有舞蹈功底,耐不住寂寞,勤加运动一年后也就行动自如,从外表看和常人无异。只是这次意外让她彻底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