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他稍稍推开了那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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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见炒勺被三笠拿在手里挺好,汉尼斯老大爷就也不再接回来,转而扶着阿尔敏的肩膀把他往旁边扒拉扒拉让出点地方,自己也软着腿坐到了床上。他长吁出一口气,刚攒了攒劲、用气音问三笠句“那这什么东西啊?”,就听得从值班室的玻璃窗上传来一点不轻不重的碰撞声。 汉尼斯老大爷听见了,便抬头看去。 结果正看见窗户上,贴上来一张死人的脸。 这给阿尔敏和汉尼斯老大爷吓得,差点就一人一声的“嗷”出来,还是艾伦抖着手一手一个地捂住他们俩的嘴,才让他们没叫出声来。 而艾伦也没捂多久,他估计两人刚才那股劲应该已经消得差不多了,便又手软脚软地扶住阿尔敏的肩膀,蹭着床沿重新坐了回去。 于是这时,阴着脸、拧着眉,一直注意着窗外那具死尸的动静、手里还拎着把钢炒勺的三笠,便脱颖而出了。 只见这姑娘先是皱着眉把一溜坐在床边上的三个老爷们挨着个地打量一遍,又阴沉地看了会儿还在用脑袋磕玻璃的男尸,蓦地一个箭步越过艾伦和阿尔敏到了桌边,随手把炒勺往桌上一撂就要弯腰去拿那把放在灶台边的菜刀。 说是灶台,其实是汉尼斯老爷子在这间门卫室里弄了个腰高的铁架子,中间一目了然地摆了几只盘子和碗,最上面放着个小电磁炉、一口乌漆嘛黑的铸铁锅还有砧板和菜刀。 汉尼斯老爷子怕三笠一小姑娘急忙忙地去拿刀再划着她自己,便用气音慌忙拦道:“别别别,你再伤着你自个儿。” 三笠倒也听劝,真没再朝那把刀伸手,而是一伸手转而抄起了那口铸铁锅。 那铁锅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老样式,为了节省材料锅沿都是薄得割手,这时锅肚子里还晃晃荡荡地装着大半锅剩面条。 于是汉尼斯老爷子就更cao心了。他看看三笠,又看看还在那跟窗使劲的男尸,一时间居然也说不清是心疼那点打算留着明天吃的剩饭、还是心疼那口用了几十年的锅、还是看三笠这么杀气腾腾的有点担心她了。 三笠双手拎着锅两边伸出来的耳朵,目光不冷不热地扫了一圈还挤着坐在行军床上的三个男人,还没等艾伦他们伸手要拦,三笠就一侧身从他们面前而过、微一蹲身用手肘压下门把手便出了值班室,并且在用脚把门重新带上时故意用了点力,让塑钢的门碰到门框时发出“砰”的一声。 这一声刚落,就见刚才还漫无目的地用脑袋撞玻璃窗的男尸立时转向那扇门的方向,一路向前伸着手、肩膀蹭着墙地转过墙角,嘴里还“嗬——嗬——”地直往值班室门口来。 三笠出了门也没动地方,就在门边等着那男尸说快也快、说慢也算慢地挪过来。 这值班室到底也不过是个值班室,待那男尸一转过墙角,与三笠间的距离也就不过剩下半米。 黑夜里,这个肠穿肚烂却依然在行动的男人用他浑浊了眼白和瞳人的眼睛没有焦距、直勾勾地盯向三笠,喉咙里骨头错动、发出有点像人又有点像野兽的声音。 “咕咕咕咕。” 然后他没有任何先兆地,突然四肢大张,一曲腿就整个人往前一蹿,向着近在咫尺的三笠扑了过来。 这时汉尼斯老爷子刚把起身要出去救朋友的艾伦和阿尔敏挨个按回去,正蹲在桌子上、刚推开那扇刚被男尸撞了好一会的窗。他通过塑钢门看见三笠似乎就要陷入险境,不由白了脸色,喊了声“三笠——!”,而后扒着窗台用最快的速度落到了值班室外面。 他向前抢了两步拐过墙角到了那男尸背后,手正探出去一半打算从后面绞住那男尸的腰好限制其行动时,就见三笠面色平静淡漠地仍双手拎着那口铁锅、向旁边一闪身躲开那男尸的袭击,而后拎着那口锅一旋身,照着那男尸的膝盖就踹了过去,直踹得那男尸下盘失衡扑倒在地上。 于是一时间失去了衬托的汉尼斯大爷就成了尔康手。 不过这当然不算完,男尸显然是没有痛觉的。 只见那男尸执着地昂着头,目光无神地死死盯着三笠,手脚并用地就要从地上爬起来。 也就是在这时,三笠把手里的锅突然往那男尸脑袋上方一递,又双手一翻让锅先是整个倒扣,于是那大半锅的剩面条便一点没浪费地全倒在了那男尸的脑袋上。而后三笠左手一松改用右手单手拎锅,倒提着它绕到那男人背后,一脚跺在那男人后背脊椎骨上重新把他跺趴回地面上,随后右手发力把这口很有些分量、却也薄得有些割手的老式铁锅的边沿照着那男尸的后颈就掼了下去。 这一下虽然刺破了那男尸的皮肤,而且从手感来看大概也伤到了他的脊椎,但三笠仍阴沉地冷着脸,把那口锅重新抬起来改用双手一齐掼下去抬起来地重复了五六次,直到她觉得已经把对方的颈椎完全敲断了为止,才顺手把锅一翻完全扣在那男尸的脑袋上、遮住对方丑陋腐烂的头颅。 这男尸浑身如触电般抽搐了一下,而后终于再也不动弹了。 然后三笠施施然站起身来,没什么明显情绪地看向仍伸着个尔康手的汉尼斯大爷,以及跳窗而出、此时也僵在汉尼斯大爷旁边的艾伦和阿尔敏。 阿尔敏看看横死在地上尸体,不由原地打了个哆嗦。不过他还是组织了下语言,尽量连贯地对汉尼斯大爷这么说:“就算没从电视里看过,您最近也听说过不少类似的消息吧。” “您看这伤口状态,连点血都没有,”阿尔敏又指指那尸体脖颈处被三笠用铁锅掼出的伤口,那里现在跟炖烂了的rou一样翻翻着,他冲着汉尼斯大爷示意道:“这个人在这之前就已经死去起码三四天了吧。” 汉尼斯大爷肌rou僵硬地慢慢收回尔康手,像是正缅怀那口应该算是已经绝版了的铸铁锅似的,一直瞅着那具尸体。 那男尸的下场绝说不上好,只见他趴倒在柏油地面上,衣服凌乱脏污,露出的手部皮肤呈黑紫色,手指崎岖地伸着,大半截肠子乌黑发臭地攀在他小腿肚子上要掉不掉,脖子以上还扣着口黑锅。 汉尼斯大爷一时间没出声。 这时艾伦上前,靠到汉尼斯大爷身旁把这位老爷子从尸体旁轻轻拉开一段距离,劝说道:“您总该知道丧尸电影吧,通常它们的开端都是这样的。” 到底算是从小看着长成这么大的三个孩子,这时被他们这么围着,汉尼斯老爷子略想了想,便长长地叹出口气。他最后也只能语带沧桑地嘱咐道:“你们三个赶紧回家吧,我报个警。” 于是这就是艾伦三人最后一次见到汉尼斯老爷子了。 第二天一早,这三个学生刚出单元门,就见着小区正门里堵起了车。艾伦家离小区正门特别近,就是从正门一进小区左手边的第一栋。可艾伦他们却能看到好些车正堵在小区大门内一动不动,它们分成三流,分别顺着东西两侧和中间的道路向小区深处延伸进去。 因为艾伦他们是步行上学,再加上昨天夜里刚获得了些不寻常的经历,这三个少年这时正是自觉身心又成熟了几分、随时能与他人分享人生漫漫感悟的时候,遂都没把家门口堵车这点小事放在心上,一路搭伴出了专供行人的侧门。 等出了侧门,艾伦他们先往地上搜索,见昨天夜里那具尸体果然是被清理了便都小小地松了口气,而后才看清这一大清早就小区里堵车果然又是拦车的横杆没升起来的缘故。 这时正是早上七点左右,小区内汽车喇叭一个联动一个,不耐烦地交叠着嚷起来。而后被横杆挡在第一个的车的车窗摇了下来,露出里面一个看上去挺斯文的男人,他冲着值班室里喊:“哎师傅我是有咱这车位不用按天缴费的啊,麻烦把杆抬起来啊?” 往常总有人值班的值班室里没人面、也没人回答。 艾伦三人便驻足,也顺着那话往值班室里看去。 透过值班室那扇塑钢的、装着块玻璃窗的门,他们能看见那里面多了个穿套裙的女人。她正在狭小的值班室里慢腾腾地来回走动,下巴朝前伸着,嘴巴张开,牙齿像是肌rou抽筋又像是因为神经质而不住地上下快速咬阖。而汉尼斯老爷子则正背对着他们站在放着碗盘的铁架子前,对外面那个男业主的话一点反应也没有。 “……”艾伦三人的心里莫名一沉。 “哎师傅咱这杆是又坏了啊,师傅我这八点就得到单位您能把杆抬起来吗?”头一台车里的男人见值班室里的人没反应,便下了车往值班室那走去。 有这个男的打头,从后面那些车里陆续又下来些着急上班的人和送孩子上学的人。 紧接着,第一个下车的斯文男人已经压下了塑钢门的门把手,稍稍推开了那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