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你只能拿我的钱
叶子还没来得及说话，孟宴臣就从门外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在叶子呆愣的目光中夺过手机抡起来狠狠摔到了地上。 “碰”的一声，智能手机瞬间四分五裂尸骨无存…… 孟宴臣比叶子高半个头，站在叶子面前很有压迫感，他做着发火的举动，脸上却云淡风轻笑着问，“有意思吗？” “什么？”她没想到他还会回来，泪水一下子就夺眶而出了。 孟宴臣看着眼前梨花带雨的叶子，有点心机的小姑娘，到底还是个小姑娘，他用食指的指背帮她擦去眼泪，声音里是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怜惜，“你想要钱，可以和我说，没必要这样。” “钱。”叶子无意识地重复着这个字眼，他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在提钱，好像他们之间没什么别的好说。 他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啊。 孟宴臣看见了叶子眼角的淤伤，眉头轻蹙，“疼吗？” 疼。 很疼。 身心俱疼。 叶子没有回答，盯着孟宴臣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眼神在泪水的洗礼下依旧倔强，突然眼神儿一变，粲然一笑，“你给我钱，算嫖娼还是包养？” 不知道哪个字眼又犯了孟宴臣的忌讳，他低眉冷笑了一下，刚才的柔情瞬间烟消云散，“看你想要多少？” 看着孟宴臣冷笑，叶子心里居然意外舒坦了一下，盈盈浅笑露出右侧酒窝，眼角还泛着红，整个人散发着一股颓靡的艳丽，“那依孟总看，我值多少呢？” 那天晚上，叶子和孟宴臣回了孟宴臣的私人住所。 叶子洗完澡换上孟宴臣准备的睡衣，走到了客厅，孟宴臣洗完澡穿着深蓝色睡衣在沙发上看杂志。 “你有女朋友吗？”叶子站在他身后，看着他问，叶子知道他没有。 “现在问是不是太晚了。”孟宴臣头也不回。 “没有的话，那你家为什么会备着一套女士睡衣？”叶子问，孟宴臣没有回答，叶子接着说，“是给你meimei准备的吗？” 孟宴臣重重呼出一口气，“没人教过你，别和包养你的金主问东问西的吗？” “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被包养。”叶子看着孟宴臣的背影，突然想起一件事，“孟总，我们是可以公开的包养关系吗？” 孟宴臣放下手中的杂志，“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就是刚才我给班长打电话，说你强jian我，不知道现在学校论坛是不是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叶子盯着孟宴臣的反应看，孟宴臣没什么太大的反应，让她有些失望，“你一点都不担心？” “该担心的是你吧。”孟宴臣站起来，看着头发蓬松搭在脑后不明所以的叶子，眼里有了点笑意，“手机摔碎了，澡也洗完了，你还有什么强jian的证明？现在拿不出证据，事情真闹大了的话。”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叶子沉默了一下，“那你能帮我吗？我现在没有手机，没有办法联系班长。” 孟宴臣被她直白的请求惊了一下，很快从茶几上拿起一个之前买的摩托罗拉翻盖手机，和他的是同款。 “卡放进去了，你自己打电话吧。” 叶子接过手机，给班长打电话，幸好班长没有鲁莽地直接在论坛上声援她，而是报告给了导员，导员连着给叶子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正急的不行，差点就要报警了。 “对不起老师，我和我男朋友闹矛盾，想要报复他才给班长打电话的。” 导员还比较负责，告诉叶子，有什么事一定要说，学校会给叶子做主，让叶子别害怕。 叶子苦笑，“确实是闹矛盾，对不起老师。” 听出来叶子情绪还算稳定，导员彻底放下心来，然后把叶子骂了一顿，今年的优秀毕业生是没戏了，还有要她一周内写一份检讨交上来，事情没闹大，她又要快毕业了，就不记过了。 叶子一一答应，再三诚恳道歉。 孟宴臣看着她游刃有余地处理完这件事，眼神儿有点复杂，其实刚才他已经找了黑客随时准备删帖。 他的名声现在会怎么样，他自己是完全不在乎了，只是她真的承担不起付女士的怒火。 “我刚才看见你mama给你打了很多个电话，你不回一下吗？”叶子看向孟宴臣。 “多事。”他又坐回去了，拿起了杂志。 “那个差点敲诈勒索的事怎么办？” “放心，没什么事。” 叶子点了点头，不知道她现在在孟宴臣母亲心里是什么形象了，不过这不是她一个被包养的女人该考虑的事。看下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不早了，我要睡了。” 孟宴臣没有反应，叶子道：“金主爸爸，晚安。”说完转身要走。 男人略带沙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以后你只能拿我的钱。” 叶子停顿了一瞬，走回了房间，关好门后倚在门前，泪水从她的睫毛上滴落。 孟家大宅，叶子迟迟没有回复，付闻樱有点焦急地问，“怎么还不回复啊？” 孟怀瑾指着手机道：“你说会不会她察觉到什么了？” 郭律师拿着手机道，“应该不会啊。在这种情况下，她应该不可能这么快做出反应。” 付闻樱闻言若有所思。 孟宴臣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付闻樱赶紧接过手机，按下接听，“宴臣？” “mama。” “宴臣，你现在在哪里？没什么事吧。” “我现在在公寓，没什么事。” 孟怀瑾也来到付闻樱身边，侧耳听着电话。 “没事就好。”孟家大宅的三个人松了一口气，付闻樱紧接着问道，“刚才那个叫叶子的女人怎么回事？她怎么能用你的手机？还有那个什么证据是怎么回事？” 孟宴臣沉默了一下，才不到两个小时，付女士已经通过手机号查到了叶子的信息。 “宴臣？” 孟宴臣说，“她是我女朋友，和我闹着玩的。” …… 孟家大宅死一般的寂静，很快传来付闻樱冷酷恼火的声音，“女朋友？闹着玩？宴臣，你什么时候，学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撒谎了？善良，也要有个限度。” “mama，作为你的儿子，我没什么富裕的善良分给无关紧要的人，我没有骗你，她确实是我女朋友。今天让你们虚惊一场，对不起。” “宴臣，你！” “时间太晚了，你和爸爸都早点休息吧。” 说完挂断了电话。 他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关了灯，在黑暗中回眸看向叶子的房间。 孟宴臣进门关门，摘掉眼镜，倚在床头，整个人陷入一种松弛的慵懒中。 脑海中热切盼望世界毁灭，实际上那炸弹炸世界的时候意外发现一只可爱的奶猫，她喵喵直叫，你知道她不是为了你怀中的温暖，只是为了你怀里的小鱼干，但你抱着她的时候，心里很舒服，有点不希望世界毁灭了。 他打开手机，给许沁发微信：相信哥哥，哥哥会把这件事解决的。 许沁没有回信。 床头灯散发着昏黄的微光，叶子浑身发酸躺在柔软的床上，盯着天花板，她的身体已经疲惫到一定程度了，脑子里还不断回想今天遇见孟宴臣后发生的一切。 真像一场梦，只是不知道是美梦，还是噩梦？ 她拿起新手机，点开微信孟宴臣的头像，聊天记录一片空白。 绿色的竖线闪烁了无数次，她迟迟没有按在键盘上。 孟宴臣点到与叶子的聊天界面，迟疑了很久，什么也没发，只是将她置顶。 两人同时合上手机，关灯闭眼睡觉。 次日一早，孟宴臣点了早餐外卖，两个人穿着睡衣坐在一起吃饭。 两人的脸色都有点不好，显然昨天晚上没睡好，叶子瞟了瞟孟宴臣慢条斯理吃饭的样子，想起昨天晚上那个梦，她投奔了孟宴臣的商战对头，合伙坑害孟宴臣，把他弄得破产后家破人亡，他怀着对自己的恨意服用过量安眠药自杀了。 孟宴臣感觉到她看自己，抬头看了她一眼。 看着她鲜活生动的样子，他想起昨晚上做的梦，他不肯和别人结婚，叶子和她的家人被付女士暗中迫害，最后家破人亡，怀着对他的恨意跳海自尽了。 两个人目光一对上，都有些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两人吃完饭，孟宴臣的秘书陈铭宇踩着点登门了，两个手提着的袋子足有十多个。 孟宴臣把袋子接过来，送到了叶子房间，叶子和陈铭宇在客厅里大眼瞪小眼。 最后陈铭宇尴尬一笑，叶子也浅浅一笑，孟宴臣便把叶子叫过去了，让她试试衣服。 孟宴臣快步出来，朝陈铭宇伸手，“东西都带好了吗？” “准备好了。”陈铭宇赶紧把怀里的公文包交到孟宴臣手上，看着孟宴臣翻阅的样子，心里忐忑不安，虽然陈铭宇已经不做付董事的内jian很久了，但是赠予一个陌生女人一千万这种事，是不是该报告一下？ 小孟总看起来要走歪路啊。 孟宴臣检查完材料，抬眸给了陈铭宇一个眼神，他赶紧在唇前做出一个拉拉锁的表情，表示自己会守口如瓶。 叶子平时虽没有买过奢饰品，但还是眼熟几个牌子，这些衣服一看就价格不菲，里面还有配套的内衣和睡衣…… 孟宴臣回房间换了西装，出来后陈铭宇眼镜微微瞪大，孟总什么时候喜欢戴领带夹了？不过万年单身的人都能包养漂亮女孩，戴领带夹好像也不算什么大事了。 等了一会儿，叶子才从房间走出来。 粉白的套裙舒适贴身，女孩素面朝天，也难掩气质美貌。 陈铭宇看着孟宴臣盯着女人失神的样子，又打量了一下微微垂眸的女人，确实漂亮，但是也没到让人目不转睛的地步吧。 他的目光在孟宴臣和叶子之间来回巡梭，终于撞上了孟宴臣看过来的眼神儿，忍不住咳嗽了一下。 “走吧。”孟宴臣发话。 三人出了门。 陈铭宇开车，孟宴臣和叶子坐在后面。 “衣服……”叶子刚提了一嘴。 “昨天晚上让詹小饶给你准备的。”孟宴臣把玩着手机，没有看叶子。 “很合身，谢谢你……”话音刚落，叶子后知后觉地红了脸，狠狠地掐了自己的手。 孟宴臣微微一笑，依旧没有看她，“不用谢。” 她从来没和孟宴臣说过自己的尺寸，他什么时候知道自己的尺码不言而喻。她收回视线，侧头看向窗外。 孟宴臣先带叶子回出租房取了身份证和银行卡。 一行人来到了公证处，陈铭宇看着他俩肩并肩走进公证处的背影，男人西装革履高大挺拔，女人白裙娉婷优雅端庄，不知道的以为他们是来领结婚证的，般配得很。 叶子看着赠予协议上一千万的数字有点恍惚，迟迟签不了字。 孟宴臣就坐在她旁边，侧头看着她的侧颜，既不催促也不嘲讽，静静等着她的决定。 “一千万……会不会有点多？”叶子看向孟宴臣，耳后的碎发随着她的动作掉落。 不等她动作，孟宴臣已经伸手帮她把碎发拨到耳后，他的声音难得柔和，“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包养别人。” 陈铭宇在旁边看着，有点无语，这……这是可以在大庭广众下说的吗？ 她看着他盯着自己看的眼神，心差点就要软了下去，脑海中突然想起两个冰冷的字，“飞蛾。” 叶子收回视线，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刚签完合同，就被孟宴臣抽走，好像生怕她反悔一样。 再后面都是陈铭宇的事了，两个人走出公证处，正是夏日里阳光最好的时候。 路边有市政部门弄的小花坛，一路繁花似锦花香浓郁。 孟宴臣伸手握住了叶子的手，感受到他的触碰，叶子微微一愣，侧头仰视他。 孟宴臣低头看向叶子，眸光专注而温柔。 微风吹拂花香鸟语，两个人牵着手走在街边，氛围柔和静谧。 叶子有种要一辈子这么走下去的错觉。 “孟总，咱们是不是需要再签个合同？” 孟宴臣眼中温柔还未散尽，低头看向叶子，就听见叶子说，“是不是得写清楚在这三个月内，每周陪睡几天，包养期间你是不是只有我一个女人，已经上床是你戴套，还是我吃药……” 孟宴臣眸中的柔情荡然无存，手上微微用力，“你考虑得很对，回去我们再商量。” “可是……” 孟宴臣扯了一下叶子的手，“别说话了，走路。”拉着叶子朝前走去。 “有件事不得不说，昨天晚上你……在里面了。我现在应该去买药。” 孟宴臣愣了一下，环顾四周，看见一家药店，“你在这等我，我马上回来。” 叶子看着他跑到了公路对面的药店里，出来的时候，一手拿着药一手拿着热气腾腾的一次性纸杯？ 她上前两步，从他手中接过水杯，他倒了药给她，沉默地看着她吃了下去。 孟宴臣接过水杯，两个人又开始漫无目的地向前走，路过一个垃圾桶的时候，他把药和水杯都扔了进去。 叶子吃惊，“你扔药干什么？” 孟宴臣走在前面，见周围无人，声音很低，咬牙切齿道：“以后我会戴套。” 叶子一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孟宴臣回头，恰好看见她灿若春阳的笑容，心情一下子明媚起来了，眼睛弯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