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词
叶子手机铃声响起，她笑着回了一句，“好的，这就出去。”就要起身离开。 许清源看她磕磕绊绊的，赶紧上去扶住她，回过头有点不放心霍婷婷，“别乱跑，就在这里等我回来昂，我回来送你回家。” 霍婷婷比划了一个OK给他，就躺在了沙发上，今天晚上她也喝得不少，许清源扶着叶子出了包厢，看见一个服务员，嘱咐道：“包厢里是我meimei，我先送这个朋友出去，你帮我看着她一会儿，等我回来给你小费。” 服务员让他放心。 九点半，孟宴臣到了酒吧门口。 叶子没有给他发微信。 十点，他下车，打电话给叶子，在车门旁边等叶子。 他以为叶子只是和朋友小酌一杯，没想到喝得烂醉，还把胳膊架在了另一个男生的肩膀上出来了。 他一点犹豫都没有，几乎是跑着上去，接过了叶子。 许清源看着酒吧牌子灯光下眉眼俊朗的孟宴臣，愣在了原地，其实叶子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问国坤集团的事又说要喝酒，他就隐约感知到了，刚才又谈到喜欢的人的事，只是他没想到，真的是孟宴臣，这个哥哥的童年噩梦，别人家的孩子。 孟宴臣接过叶子，看着年轻英俊的男孩，尽量忽略心里的不适，“谢谢了，再会。” 许清源笑容僵硬，“再会。”他就这样看着孟宴臣扶着叶子上了车。 开车在回家的路上，叶子微微睁开眼，眼神没有焦点。 “玩得开心吗？”叶子没有回答，孟宴臣看了她一眼，接着说：“你不知道我等你多久。” 叶子闭上了眼睛，没有回答。 就像对这份感情一样，没有回答。 孟宴臣收回视线，手指微微用力，一路沉默。 照顾醉酒的叶子，有了上次的经验，他已经驾轻就熟。 次日一早，叶子起床洗漱，孟宴臣站在卧室门外，“昨天喝了那么多酒，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 叶子洗了把脸，“没有。就是大家一起玩，太高兴了，所以喝得有点多。” 孟宴臣觉得她在撒谎，但不想质疑她，那会让她想起不好的事情，因此轻轻放过。 “看来许清源和霍婷婷和你玩的确实挺好。”孟宴臣走到厨房，泡好牛奶麦片早餐，一人一碗。 “他俩人挺好的。”叶子洗漱完，走出来。 孟宴臣没谈过恋爱，但他喜欢过自己meimei，他看过meimei谈恋爱的样子。 昨天晚上那个叫许清源的男孩太过年轻稚嫩，脸上藏不住情绪，看着他带走叶子的神情，真像很多年前宋焰看着自己带走许沁的样子。 他开始不适，不仅因为那个眼神儿，还有男孩年轻稚嫩的脸。他和叶子是同龄人。 但是叶子喜欢自己，不是嘛。 他安慰自己，将牛奶麦片放好，“吃饭了。” 叶子看着他，眼神闪躲，“我不吃了，我和他俩约好今早复习一下功课。” “我送你去。” “不用了，你吃吧，我坐地铁。”叶子穿上鞋离开了。 听着关门声，孟宴臣有种把两碗牛奶麦片都打碎的冲动，但他忍了。 他走到书房，打开肖亦骁昨天晚上给他的箱子，据说是能帮助人床上运动和谐的箱子，被嘲笑三十岁还是个处男，他昨天还有些着恼，今天有点想感谢他。 箱子里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什么精挑细选的极品AV、印度神油、避孕套更不用说了，还有什么绳子……他看着箱子里有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都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有点挫败感。 渐渐的情绪消散，他把箱子放下。用性爱对女性的枷锁留住女人是卑劣的，他从来都这么觉得，可刚才情绪上头的时候，他觉得就这么把叶子留下也不错。 只要她能一直在他身边就不错。 可强留住她有什么用，留得住人留不住心。她曾经小心翼翼讨好他又忍不住说真话怼他的样子还历历在目，曾经的她无疑是喜欢自己的，在警局里彼此攻讦的时候更是袒露无疑，现在呢…… 之前他不愿意叶子放下过去，那样他们就没了纠缠的理由。 后来，他想让叶子放下过去，他们可以重新开始。 但叶子能不能放下过去，完全取决于她自己。 他曾经不信任过她、贬低过她、否定过她，更在她痛苦的时候，用钱强留住她。 那是他知道，她想离他远远的，他不想，所以他用钱提出要她和自己在一起，他并非想要买断叶子，只是想给彼此一个新的机会。 可是穿越回现在之后，叶子一直在远离他，唯一一次主动靠近还是因为mama病重。 她一直在拒绝他不是吗？是他一直在主动靠近她，他凭什么还认为她会像自己没伤害她以前一样喜欢自己，他摘掉眼镜捏了捏鼻梁，眉心紧皱怎么着都不能散开。 更何况现在她身边出现了一个年龄更适配喜欢她的男人。她童年缺爱，喜欢对她好的人，说不定那个男生正和她的口味呢。 可偏偏这个男生是自己创造机会让他们认识的。 孟宴臣忍了忍，越想越气，没忍住，把脖颈上新系好的领带抽了出来，紧紧地缠在手上，五指紧紧收拢，青筋暴起，表情是那样的风轻云淡。 许沁认识宋焰之后就要远离家远离他，现在叶子也是这样，他已经没有提防过一次，现在要来第二次吗？ 他可以放弃许沁，但他绝不能放弃叶子。 他应该让她退班，断绝她一切社交往来，把她永远囚禁在这里，这样她就永远只属于他一个人了，只属于他一个人的蝴蝶。 他只要他的蝴蝶。 “孟总，我只是拿飞蛾做个比喻，你还真以为我把自己当飞蛾了？不用拿枯叶蝶影射我，我不是飞蛾，更不是蝴蝶，我讨厌这样脆弱的生物。”叶子曾经说过的话在脑海中响起。 她不是飞蛾，也不是蝴蝶，她是个人。 孟宴臣紧绷的身体松弛了一下，他怎能把她当成一个蝴蝶，做成标本，仅供他一人观赏。 他怎能如此自私。 课堂上的叶子也无心听讲，满脑子都是孟宴臣，他们之间的全部过往，他对着自己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 她承认她知道孟宴臣喜欢自己，这喜欢是她曾经梦寐以求的，是她现在依旧为之甜蜜喜悦的，也是迷惑她的毒障、引诱她的沼泽。 她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孟宴臣，只能逃避。 许清源看她一直没有记笔记，“你在发呆？” “婷婷真的很厉害，眼睛都肿成那样了，还和我们一起听课。” 许清源无语，摇头，“她妈给她争取了一下，如果今年一年把课都听完，就让她爸再给她一点集团的股份。你以为每个老师每天下课打电话回报什么呢？” 叶子点头，“是啊，老师真的很敬业。” 许清源彻底无语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有些日子没联系的翟淼发来微信，问她五天之后有没有时间，她嫂子没有伴娘，问她愿意陪她一起去当伴娘吗，会给发大红包。 许沁结婚，孟宴臣的父母肯定会出席。 鬼使神差的，她同意了。 翟淼发了一个欣喜的表情包，问她：最近要是有空的话，可以在晚上帮我去布置一下婚礼现场吗？ 婚礼的酒店是孟家订的，孟怀瑾是个聪明人，订了一个既不奢靡又不失档次的酒店。这都是商量好的，宋焰买房，许沁的车、房都是她私人财产，这个酒宴也算是嫁妆了，礼金都给小两口，做他们的启动资金。 结果刚发出请帖没几天，孟家光礼金就收了几千万。许沁和宋焰坚决不要，付闻樱女士和孟怀瑾也不强求，打算日后看他们要是真能和气地过下去，这钱就给他们未来的孩子买基金了。 叶子最近正好不想回家，反问：帮忙布置现场，可以住你家吗？ 翟淼：当然啦。 叶子给孟宴臣发消息：翟淼邀请我帮忙布置婚礼现场，晚上要住在她家了。 孟宴臣开完会才看见消息，庆幸自己开完会才看见消息，他独自一人进了办公室，坐在椅子上，头微微向后仰，身体放松下来，给许沁发微信，问她婚礼现场布置好了吗？如果没有，他可以找专业人士帮忙。 许沁也很忙，过了一会儿才看见，回，“舅舅舅妈打算自己布置，他们也想尽一点心意。” 孟宴臣揉了揉太阳xue，尽什么心意？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忽略这些人的自尊心，直接在最好的酒店找最好的团队风风光光地把许沁嫁过去，婚后的房车、保姆都安排好，每个月定期给他们打钱，让他们一辈子听从他的安排无忧无虑地活下去。 他回了两句：知道了。 叶子白天上课，晚上翟淼骑着小电动过来接她，许清源听说后，吵着也想去参与一下。翟淼就是个自来熟，还怕人少呢，便同意了。 霍婷婷要回家补觉，拖着个黑眼圈和他们告别了。 许清源庆幸这两个月每日打卡，哥哥已经不派司机日日接他回家了。要不然昨天喝酒和今天出去玩都做不到了。 许清源的车是个黑色的奔驰，哥哥送他的成年礼物。他们三个争论了一番到底该怎么坐，最后叶子开着奔驰带着翟淼在前面开路，许清源骑着小电动跟在后面。 叶子从后视镜看见许清源戴着熊熊头盔的一副乖巧模样，忍不住笑了一下。 翟淼知道叶子参加了一个培训班，也没多问，只是回头看了一眼许清源，“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别瞎说了，没有的事。”叶子专心开车。 “叶子，你总是这样，咱们班好几个男生都对你有意思，你都没当回事，就没下文了。”翟淼略带惋惜道。 叶子回头瞟了她一眼，“可我从来没被表白过。” 说到这个，翟淼又义愤填膺，“还不是因为你之前要还助学贷款，穷点的不愿意变得更穷，富点的也不愿意被你占便宜。你现在要是告诉他们，你不欠别人钱了，你看现在有没有人追你。” 叶子若有所思地说：“看来还是没人喜欢我。” “是啊，现在的人的喜欢都不单纯，大家都向物质看齐了。”翟淼道：“但是也是，一个人要是很穷又怎么舍得让喜欢的人和自己受苦，总显得像在占别人便宜，穷人不配谈爱情。” 一些久远的记忆涌现，叶子握着方向盘的手缩紧了一些。 到了酒店，一些装饰的东西都放到了酒店五层。三人坐电梯上去，翟淼说：“我总感觉这家酒店允许我们提前五天装饰，是因为孟叔叔他们的关系。” “可能是吧。” 翟淼他们本来都设计好了，直接按照图纸穿气球什么的装扮一下就好。 许清源看见设计图纸，失望得不行，“俗，太俗了。” 翟淼说：“那你给设计一个。” 许清源也不推辞，直接在图纸上涂涂改改，翟淼也是有点审美的，感觉许清源的更好，就直接按照许清源的办了。 “还缺什么东西？我去买。”翟淼问。 “先用这些吧，不够再说，要不然浪费。”许清源是有点在国外办派对的经验在身上的。 说完了，许清源回头看了一眼叶子，叶子笑着竖了个大拇指，三个人开始摆弄那些东西，很快就有模有样了。 晚上八点，许清源问叶子，“你饿不饿？” 翟淼拍了一下脑门，“走，去我家，让我妈给你们做好吃的。” 许清源瞪了下眼睛，“会不会太冒昧了？” “你们俩帮了这么大的忙，冒昧什么？”翟淼兴冲冲地拽着两个人离开了。 翟爸翟妈很热情，做了一桌菜给他们，翟妈八卦地问叶子，许清源是不是她男朋友。 叶子还没怎么样呢，许清源先呛了一下，他觉得在长辈面前很不礼貌，一边咳嗽一边道歉。 叶子赶紧给他递了杯水，帮他拍了拍背，他红着眼眶说：“谢……咳谢。”很像一只红着眼睛的兔子。 叶子道：“我们是同学。” 翟淼好像看出了点东西，笑得厉害，突然想到了什么，“我哥他们消防队要值班，伴郎数量不够，你要是五天之后没事的话，可以过来当个伴郎，给红包的，怎么样？” 许清源很想凑这个热闹，但不知道哥哥准不准假，正踌躇间，翟淼说了一句，“叶子已经同意当伴娘了，你要是……” “我去！”许清源赶紧道，发现桌子上的人都看着自己，察觉到自己太急了，不该打断翟淼说话，一时间做贼心虚一样红了脸。 翟淼笑眯眯地朝叶子挤了挤眼睛。 叶子无奈摇头。 翟淼拍了几张照片，众人开始吃饭，席间欢声笑语不断，叶子很喜欢这样的家的氛围，虽然她只在别人家的饭桌上感受过。 晚上，叶子留宿翟淼家。 叶子没有微信消息，孟宴臣闲着无聊，打开朋友圈，看见了翟淼发的朋友圈。 《与朋友为兄嫂婚礼筹备中》 底下的配图有一张是叶子和许清源坐在一起，叶子含笑看着镜头，饭桌上的热气模糊了许清源脸上的红。 孟宴臣和翟家父母吃过饭，知道他们热情而碎嘴，很喜欢关心别人的人生大事。所以是被调侃了吗？ 他瞬间关掉手机，放到了一边。 他才不在乎。 不到一分钟，他又把手机拿了回来，盯着那张配图整整看了三分钟，生怕找到叶子有一点羞涩的表情，幸而没有。 她只是温和含笑地看着摄像头。 家里有点安静，不知道她有没有想自己……他有点想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