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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贼啊,一眼便窥破了乾坤。那天刚好是个特别严重的雾霾天,据说旖旎城的地标,都消失不见了,谁出门不得戴个口罩,可汤美丽没有,坐在“蜜”的二楼,还戴着一个墨镜。墨镜又不是贴在脸上,他居高临下,窥见了那新伤的冰山一角。按照赵精于的脾气,他老婆要是被别人打了,还不得弄得满城风雨。如此无声无息,只能说明汤美丽眼睛上的伤,正是他所为。蒋渔有一张,很多人都认识的脸,他坐下去之后,也就没有兜圈子,开门见山:“汤小姐真的那么爱赵总啊?什么都能忍!”说着还指了指她的眼睛。汤美丽的第一反应是发怒,拿了包包,就要离开。蒋渔道:“就算你活到七十吧,这人生还有一半儿没过呢,真的想后半辈子一直这样过?”汤美丽愣了一下。蒋渔继续道:“在我眼里幸福的生活,钱不用很多,能有赵总的一半身家足够了,找一个疼爱自己的人,是周游列国也好,是隐姓埋名也罢,怎么舒心怎么过!汤小姐以为呢?最近这几年,年轻的女孩儿们都吆喝着要当女王,找一个能把自己捧在手心里、捧上王位的男人,估计很有趣吧!”其实他也是瞎说,生怕汤美丽直接走掉了。但她还真的又回来坐下了,没有说话,重新搅了搅面前的卡布奇诺。过了一会儿,才道:“你懂什么?”蒋渔往后靠了靠,叹了口气,“我什么都不懂。没来之前,就是想着看看能不能彻底搞坏了你和赵精于的关系,来了之后,我觉得你其实……”那句“可怜”,他终究没有说出口,只是又说:“这世上劝和不劝离,我也挺缺德的,但赵精于就是个王八蛋,相爱就在一起,不爱了离婚也行,什么财产啊,公司啊,都可以是浮云,一个男人不能对着自己的女人拳脚相加。”汤美丽透过泛着红光的墨镜看了他一下,低头,没再说话。临走的时候,她替他买了单,便开着红色的跑车,离开了。第二次见面,纯属偶然,不是没有比赛了,偶尔的放松关系也不大,那天白明约了他和陆茫去酒吧,单身老男人的生活,也就是靠酒精来麻木了。白明去的酒吧,当然是那种逼格很高的,就连跳钢管舞的女郎都是专业的钢管舞运动员,酒吧里到处都充满着小资情调。三个人坐在吧台上连一杯啤酒都没喝完,忽然从暗处冲过来一个喝的半醉的女人,拍着吧台,和他道:“对,赵精于就是个王八蛋。”等到她把头发撩了上去,蒋渔才看清楚了她的模样。她很快就被另一个女人架走了。第三次见面,是一个月之前,汤美丽约了他去第一次见面的“蜜”。这一次是汤美丽开门见山:“我准备和赵精于离婚。”蒋渔愣了一下。“你们手里有什么证据?”汤美丽又道:“到时候,我需要的时候……”蒋渔打断了她:“能给你的一定给。”其实三次加一块儿,两个人见面的时间都没有半个小时。蒋渔也闹不懂到底是不是他鼓动了汤美丽离婚,但当那场和他们关系不算太大的离婚之火,烧到李心水身上的时候,他彻底地愤怒了。潜意识里也有那么一点点的后悔,要是他没有去找汤美丽的话……当然,这种后悔的情绪一闪而过,或许他的某句话确实是压在赵精于和汤美丽婚姻上的最后一根稻草,但真的,汤美丽迟早要走这一步,按照李心水的脾气,迟早要跳出去呼应,所以,一切都是无法避免的事情。他的心情是复杂的,直到李心水冲到了他的房间里。来了悉尼,节目组终于发了善心,租的是那种家庭旅馆,于是,蒋渔终于不用再和樊帆睡一张床。李心水是敲了门的,不过敲完了门之后,就直接进去了。蒋渔没有开灯,屋子里黑漆马虎的,她一边开灯,一边问:“睡了?肯定没睡着。”蒋渔一只手枕在脑后,嘿嘿地笑。等到眼前的世界明亮了,他还特别贱地拉了拉被子,“惊恐”道:“你想干嘛?别忘了这儿可有摄像机。”李心水跪在床上,拿了另一个枕头,砸了他一下。然后点开了手机,问他:“这是什么花啊?”“蓝楹花。”蒋渔点了点她的脑门道:“都告诉你两遍了好不好!”“咱们明天还去这儿吧,简直美哭了。”李心水一脸的眷念。蒋渔不快地道:“敢情,你半夜来找我,不是为了爬床,也不是想我,是想让我带你去看蓝楹花。”“我干嘛要怕你的床?我又不是什么女|色|魔。”李心水嘟嘟囔囔。“那我是色|魔,你先回去,一会儿我去爬你的床。”李心水一听,笑的都不行了,蒋渔还推了她一把,“快点,快点,别锁门啊!”李心水拿枕头盖住了他的脸,她这笑点也太低了,怎么一看见他的脸,就忍不住笑。这个时候,客厅里传来了脚步声音,然后是樊帆的吆喝:“哎,注意点啊,摄像机是死的,外头还有一条单身狗是会喘气儿的,虐死了,明天就没人给你们照合影啦!”李心水从床上跳了下来,开了门,探了个头,问他:“你干嘛?”干嘛!他手里拿着一听罐装的啤酒。“有时差,睡不着。”确实睡不着。于是,举杯对饮成三人。李心水在一片昏沉中醒来。摸了一下,身边没人。仔细想了想,可不是没人,他们在悉尼录节目呢!她顶着一头乱发爬了起来,吸了下鼻子,自言自语:“鼻子有点儿塞,好像是喝酒喝多,感冒了。”这大概是世界上最烂的感冒理由了。早上吃饭,蒋渔的嘴就没歇过。“肯定是你昨天没穿袜子,冻着了。现在的悉尼是春天,又不是夏天,我和樊帆都喝酒了,我俩都没事。”李心水埋头喝酸奶,不想理他。他又道:“还能出去吗?”她猛一抬头,“当然能。”“上午去看蓝楹花。”“嗯。”“下午,我和樊帆去玩水。”“那我呢。”“岸上待着。”李心水忍不住撇了下嘴,学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