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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修改贱商女不能入宫的先令,破例封四妃之一;为她想做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普通夫妻,修建洛华宫,自此独宠四年有余。四年来,宫里就只诞下了叶煊一个孩子,那是如今宠冠后宫的越贵妃也没有的殊荣。然而帝王的宠爱从来不长久。他母妃本来就没有娘家背景,经年独宠碍了不少人的眼,而即便不再独宠,今上对于良妃的喜爱也是跃然而上的,不止后宫对此颇有微词,就连前朝也有官员上折言辞激烈以褒姒妲己来比拟洛婉清。即便她什么也没做,即便她只会对着镜子病殃殃的吟诗,眼角眉梢都是愁绪哀怨。只能依靠男人宠爱施舍的良妃自然输得很惨,她不会争不会抢,掉眼泪也只对男人有用,而越是有用,也越能让人红眼。她期待一个帝王为她只取一瓢饮,收获的自然只有失望。东西护不住了,被苛待了,不知道争,只知道掉眼泪,哭的多了,说的多了,皇帝也看厌了听烦了,便再也不愿停驻多看一眼。洛华宫渐渐门可罗雀,后宫深深,向来只闻新人笑。也只有他那眼睛半瞎的母妃还痴痴念着她的郎君,沉浸在往昔的爱恋中,不愿意面对现实。愚不可及。多年的挣扎求存,已经让叶煊能冷静的思考分析一切。“七皇子殿下且等等,娘娘说是等会有话要与您说呢。”钟鸣郁如是说。十年如一日的小气。叶煊心里嗤笑一声,在众皇子投注过来的怜悯目光里,又重新跪了回去。这宫中的女人,个个装的大度,其实心眼一个比一个的小,哪来的圣人。同理,他无依无靠还能在吃人的地方完好无损的活到如今,自然也不是什么圣人。叶煊想着,眼底闪了闪。今日是二十六,十五中秋宫中夜宴之时,谢家和李家的小辈们都在京外,这几日陆陆续续进宫来看过了,只剩下谢家三个小辈没登门拜见。谢大公子任大理寺少卿,柏阳郡主又是刚怀孕,自然没空往宫中走动;谢二公子在礼部任职,为了筹备太后寿宴忙的昏天黑地,也是没时间来的。那么来这边进行例行请安的就只有谢三公子了。他只需要等便好。叶煊低眉顺目的继续跪着,面上是一副可怜的样子,实则暗地里催动内力,不出片刻冷汗便如水流般顺着他略尖的下巴滴滴答答的落在青石板上。他心里算着时间,卯时一到,果然看见一截青色的衣角扶花踏柳而来,腰间的环佩叮铃作响,有一块拇指大小红青两色的玛瑙坠在中间,用瘦金体刻着“清和”二字。那是父皇亲自赐的字,是谢三公子的象征。谢玉舒,字清和,谢相三公子,李皇后的表弟,立春才满的十五,却已有状元的功名傍身。谢相家教严明,是陛下亲手提拔用以压制世家贵胄的新贵,因此即便是面对皇后,面对李家,谢家人也绝不会偏私。叶煊叹了口气,其实他更想来这的是谢家其他人,而不是这位三公子。世人都说谢三郎惊才绝艳誉满京都,却终归年龄太小,年方十五,又是世家公子没见过什么阴私手段,总是很容易被表象蒙骗。十二岁的叶煊如是想。只可惜除了三公子外,谢家其他人等全部及冠入仕为官,不说有无时间,便是有了召令他们都会极尽推脱不入宫。李皇后装可怜也好扮柔弱也罢,什么招都试过了,最多也就能请来柏阳郡主,偏生柏阳郡主跟她不对付,每次见面都闹不愉快,李皇后的选择被局限,叶煊也只能跟着调整计划。叶煊在心里“啧”了一声,青色的袍角越来越近,在泰安的一声“殿下”的信号中,他眼睛一闭,脸色苍白的往后仰倒而去,顺利落入了一个微凉的怀抱。还带着一股檀香。叶煊装作慌乱的抓住他的袖子,先是扫到少年一截手腕,腕骨凸出上面绑着一串赤红的檀珠,更衬的皮肤白皙,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指甲修剪的圆润好看。他再抬眸看去,却瞬间怔住。少年长眉凤目,鼻梁挺拔,唇色略浅,长发用红绳绑在身后,动作间散到胸前,长睫垂下因为受惊微微震颤抖动,眼尾一颗细小的红痣仿佛点在心头的朱砂。宫中的美人向来不少,就连小太监都个个模样清秀,叶煊第一次看一个男人看到失神。少年眉眼一抬,叶煊就看到了他眼底的讶然,以及清澈的眸底倒映出的自己。面色苍白,神情狼狈。叶煊下意识的攥紧手。刺啦——叶煊手里的袖子撕裂了。叶煊:“……”谢玉舒:“……”作者有话要说: 谢玉舒:人看着病气,劲儿还是挺大的。叶煊:……————————黑心莲叶煊攻x美人谢玉舒受。年下。第2章“刺啦”一声响,别说谢玉舒一脸茫然失神,就连叶煊自己也没料到。他本来只是想拦下谢三郎卖个可怜顺便给李皇后上个眼药罢了,却没想到谢玉舒穿的衣服这么不受力。想来也是,华袍织锦向来都是追求舒适柔软,例如丝绸和软烟罗,贵名远扬,便是宫中能用上这些布料的嫔妃也是少数。谢家是京中新贵,每年从宫中发放的赏赐不知凡几,谢三郎身为谢家年纪最小最受宠的少爷,自然吃穿用度都是极好的,想来穿在身上的衣服也不会差。只是可惜他对这些没有研究,辨别不出这块摸起来像纱一样的布是什么精贵料子。——对,绝对是他的衣料太脆弱,不可能是他的力气大!叶煊在心里下结论,通过心理暗示越发觉得这有点粗糙的布料哪哪都散发着银票的味道,手指无意识的在上面摩擦了一下,将心中最后一点疑惑彻底剔除。他心中思量不少,却也不过停顿了片刻,再抬眼时,眼底的各种心思尽数收敛在惶恐之下,无措的抓着那截袖子。谢玉舒只短暂的惊讶后,很快就回过了神,看叶煊站好,就立刻松开了手,然后用手指理了理不平整的袖口,抿唇沉思,看起来有些苦恼。毕竟是去见皇后,即便是表姐,也不好衣衫不整。叶煊立刻抓住时机出口。“对不住,是我没有站稳,你的衣服……”他咬了咬牙齿,好像做了一个艰难决定的样子道,“我赔你吧。”一瞬间就给自己树立了一个坚韧不拔的形象。谢玉舒却摇了摇头,“那倒不用,这就是件棉麻衣服,并不贵重,无须在意。”他说着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眼神扫向他手里那块布料